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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夏天(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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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向,有些part是瞎编的
*耐心预警,OOC
*主美宣,中后有点偏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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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美岐常常想起那个夏天。
有刘人语独一无二的爱心嘴,有苏芮琪柴犬般傻傻的笑容,有张紫宁弹吉他的悦耳声音,有戚砚笛甜甜的傻笑,有杨超越蹦蹦跳跳挥舞着魔法棒,有赖美云那只花栗鼠的搞怪,有小彩虹弯弯的笑眼......
还有□□温温柔柔眼神的夏天。
每个女孩子遇见她,不管熟或不熟,都会先甜甜地喊她一声“大哥”或者“毛毛球”,随后大家笑作一团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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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岐,美岐,好了吗,工作人员在催了,还有两分钟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吴宣仪喘着气打开了化妆间的门,望向还在补妆的完美主义者。
“可以了可以了,走吧。”孟美岐最后补了补唇色,站起身,快步走到门边,吴宣仪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冲她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演唱会的气氛使然,连两双高跟鞋急匆匆地踏在平滑的大理石地砖板上,交替响起的“咯噔咯噔”声,都有为有节奏感。明明时间不多,却还是要偷着点空儿说几句闲话。
“别紧张,最后一场了,好好享受。”
“我是不紧张,只是你该紧张紧张自己,烧好点了没有?不许骗我。”孟美岐便作势要把手背贴到吴宣仪的额头上。
“哎呀真没事,我一到舞台上,就会活蹦乱跳的昂。倒是你啊,等等solo倒挂那个环节,还是不要了吧……”
“粉丝大老远跑来看我,怎么能不给他们一个惊喜呢,况且,你也说啦,这是最后一场了,要好好放肆一回咯!”
孟美岐笑得自信。
吴宣仪于是又想起了上一个夏天,那个金发白纱女孩,好像也是笑得这般从容而自信的。
一路快走到了升降台,背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了,上一场演唱会在北京还飕飕地冷,今天倒是热得像夏天似的。
不过等等,不是像夏天了,已经又是一个夏天的开始了。
在孟美岐上升降台前一刻松开吴宣仪的手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还有五十秒。
工作人员赶忙又凑上来检查她们的耳返、麦和站位,不时还理一理几缕刚翘起来的头发,仿佛连头发丝都要在正确的站位才能上场。
“1——0——1……”
机械女声最后喊了一遍101后,升降机载着女孩们缓缓上升。
粉丝的欢呼和RG的伴奏几乎同时响起。
熟悉的前奏响起,孟美岐一阵晃神,心中一种莫名的悸动感荡漾开来,于是她又想到了那个夏天,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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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练习生时期,孟美岐是一直都很不喜欢夏天的,因为于一个练习生而言,实在是太热太难受了。
不断流下的汗朦胧了她的眼睛,她不得不时常停下来,否则,就会看不清自己的动作是否正确,就会看不见未来是否仍在。
小公司只配备了小功率的空调,聊胜于无,在累到筋疲力尽躺下的时候,好歹还有一点儿风能吹干她卷翘睫毛上、红彤小脸上融了泪水的汗珠。她会躺在地上好久好久,想一些有的没的,类似于,这样的坚持有意义吗,我是不是该放弃了呢,我是不是不适合做爱豆呢……
孟美岐回想起来都为以前的自己捏一把汗,真害怕放任以前的自己胡思乱想下去,怕不是真的会挨不到今天。
好在,好在,在那个时候,总有一双手伸过来使劲揉揉她的乱毛,笑着问她怎么又乱想东西啦。孟美岐有时候会支支吾吾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索性埋到那人怀里哭个三两分钟,哭够了想得开一点了才撇撇嘴说一句没事。
那个女孩子是和她一起被送来韩国的,叫吴宣仪,先前在国内训练了一段时间,也有一定感情,但在那时也说不上没谁不可。只是到了韩国时,四下举目无亲,全然陌生的环境让她们只能依靠彼此。不大的练习室,除了舞蹈老师有时候会来指导动作,只有她们两人没日没夜地在里面跳着唱着,将所有的期待、思念、泪水、汗水都揉碎进一个叫梦想的东西里。
在韩国的第一个夏天,孟美岐和吴宣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加上公司对新来的练习生看管严厉,于是总也找不到机会出去,只能在那间练习室里无止境地练习,然后测评。其实练习室在第一个夏天还有十个左右的女孩,其余八个都是韩国女孩子,但那时候两人的韩语都很不利索,也没顾得上说,于是大多时间也只和彼此用只有对方听得懂的中文说悄悄话,对其他女孩子只是点头之交。
但这也不是坏事,省了离别的伤感。
因为在第一个夏天,其余八个女孩子,就都被淘汰了,不大的练习室一下只剩下她们两个,倒还显得有点空虚了。
第二个夏天,两人已开始习惯在异国的日子,但唯一不变的仍是无止境的训练。只是在深夜——有些时候是两三点,早些的话会是一点左右,趁门口保安打着盹,偷偷溜出去,按从其他练习生口里听来的路线,左拐右转到小吃街上找点东西吃。
孟美岐觉得那个时候是整个夏天最舒服的日子,夜半的风不会很热,是凉爽的,她和吴宣仪甩着看似潇洒的步子,在大街上像个孩子般一蹦一跳——嘘,不要怪她们俩幼稚,只是太久没出来了,连树叶缝中透下的月光都想踩一踩。披散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明明小街的路尚还宽阔,两人的手却总是莫名其妙地碰来撞去,最后总是以吴宣仪近乎霸道地扣住孟美岐的手作为结尾。
路过吸引人的小吃店,孟美岐总要先停下来想想关于身材管理的事情,而吴宣仪一拍板:想什么身材管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想想怎么跟店家沟通才是正道。
于是总是会出现很滑稽的一幕,两个中国人操着一口蹩脚的韩语,你说一句我插一句,或者你说一句我纠正一句地和带着浓重首尔口音的店家大叔交流。要死,到底是谁给吴宣仪的勇气,那时候韩语还讲得那么烂还敢和人家讨价还价,说得磕磕碰碰让大叔挠挠头不知所以然时,孟美岐只好赶忙拼拼凑凑地补上一句较为流利些的话。吴宣仪那时候总是好奇怪,明明孟美岐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韩语怎么就还能比自己讲得好上一些呢。
虽然鸡同鸭讲,但和蔼的大叔看小姑娘们挺不容易的,就由着她们砍了三分价,还送了一盘。
吴宣仪给烤肉串蘸了点孜然粉得意洋洋,“昂昂,我还是可以的嘛。”
孟美岐看她一边吃得嘴角满是油一边还向自己笑得傻里傻气,一脸要邀功的神情,便觉得也很好笑,抽了张抽纸卷起一点儿角,趁吴宣仪吃完又一串后伸手用抽纸边擦了擦她的两边嘴角。
“是啊是啊,你最厉害啦。不过我们小公主,你是要出道的人,能不能要点偶像包袱啦?”
吴宣仪楞了一下,木然地看着孟美岐低下头给她擦拭嘴角,只觉她眉眼温顺,认真细致。
她的心跳得有点快,以至于后面的烤串都吃得心不在焉。
起身离开时,吴宣仪小声嘟嚷了一句都怪你,拳头轻轻落在了孟美岐的肩膀上。
孟美岐专心地把最后一点的汽水喝完,不明所以,睁大了眼睛疑惑地望着她。
吴宣仪于是又听到了自己心里大鼓小鼓同时在演奏的时候的声音了。
第三个夏天来临的时候,孟美岐和吴宣仪如愿出道,和另外的十一个女孩子。
搬到了集体的宿舍,新的练习室也不再是苦累的代名词了,十几个女孩子在一起,总会有许多欢声笑语。
只是孟美岐仍然有些不太习惯,在和吴宣仪独处时总会问宣仪,这是真的吗,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我真的,熬到了吗?
吴宣仪觉得这个妹妹真的好傻,明明自己有这样的实力,也肯去努力,为什么总是要怀疑自己呢。
孟美岐说,她一直相信一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块金子。
“就算美岐刚开始不是金子,但现在,绝对是啦!”吴宣仪紧紧抱着她,想传达给她一点力量。
可姐姐也并不是万能的完美的。吴宣仪明明知道自己会难过,但在出道初期还是会一直看流言恶语,最后实在受不了才扔下手机抱着膝盖狠狠哭一场,怨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做不好,总是有令人不满意的地方。
妹妹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孟美岐表面总是打着哈哈,可心底里比谁都要细,吴宣仪眼底凭空多出的红圈圈怎么可能察觉不了。即使姐姐已经上了妆把它遮得够好了。
于是在其他女孩子都在洗洗刷刷准备睡觉的时候,孟美岐拉着吴宣仪到了楼下说想吹吹风。
偶像生活并不比练习生生活容易,甚至还要难些许,站在聚光灯下就要一直努力微笑,即使方才天空乌云万里。
偶像下班时间大多是半夜了,两三点也不算迟,于是在这个时间段带上个口罩在小区域内瞎逛一逛也不碍事,况且——她们不是什么火爆的天团。
孟美岐说就走十分钟,不妨碍你太久。吴宣仪回头笑笑说说没关系我也想走一走。
三点的天很黑,大概是黑到尽头了。可夏天的风好温柔。孟美岐握着吴宣仪的手,一直一直都没有松开。
“就没有打算和我说什么吗?”
“想我和你说什么嘛,不是你心情不好吗。”
“宣仪,今天为什么哭,可以告诉我吗?我是为了这个,才想和你出来的。”
“你是不是看错啦,我今天还蛮ok的啊,舞台感觉也很顺,心情也蛮好的,然后……诶?”
孟美岐不由分说抱住了吴宣仪。
“嘘——我看到了哦,不用在我这里坚强的。你可以依靠我,可以在我这里好好儿哭的,宣仪。”
孟美岐抱着吴宣仪的手按了按她的肩膀,又像想起来什么,偏过头,隔着口罩轻轻亲了一下女孩子的脸颊。
于是吴宣仪把头埋在孟美岐的肩窝里,毫无保留彻彻底底地哭了好久。
那是孟美岐在那个夏天记得最清楚的事情。
然后出道一年,组合仍是不温不火。在第四个夏天,公司开始将孟美岐和吴宣仪的许多行程安排在了中国。
可仍然见效不大,2017年中国偶像市场定型,难以打破。
公司给孟美岐安排了拍戏,可代价是本就不多的粉丝快速流失。
时间终于慢慢吞吞来到了2018年。
2018年的夏天,是孟美岐,最喜欢的夏天了。
就算开端并不顺利:尚在打歌行程中的孟美岐和吴宣仪被紧急召回中国参加一档全新的偶像养成节目。
会有点憋屈吧,千辛万苦出了道,没想到又要“回炉重造”。
可原因大家都清楚,“人气低”和“陪衬”这两个词便足矣。
“没事,就当回中国一趟,大不了我们俩一轮游,然后就偷点假期在中国逛逛,好久没回去了。”吴宣仪强作精神,安慰孟美岐。
她们好无奈,可又没有办法。她们是公司的牵线木偶,公司在用她们来赌,赌成功了,便是前程似锦,失败了,便继续熬。
2018年,中国的偶像元年。
2018年的夏天,注定不平凡。
这个赌,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