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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摸 ...

  •   夜色里那个穿深衣的男人正转身要走,听蕊一伸手臂,掌间的紫锻飞了出去。

      男人脚一顿,定在哪里,眼睛斜向后面,感觉身后有东西飞快的窜来,立马快速的反应着,念一段心决,身形便消失了,只留下白雾。紫锻最后只是在一堆白雾里绕了绕。

      听蕊从树上跃下来,狠狠切齿,“跟我玩这招,找死!”

      空荡荡寂静的夜里,连盏灯都见不着,奔跑的脚步声作响被放大,男人不时警惕回头看一下后面,怀里还抱着一条黑色的大鱼。

      十尺远的地方,突然跳下一个人影,男人顿住脚步。

      男人咧嘴呵呵笑了一下,“小姑娘,莫作怪,别管不该管的事。”

      “我偏要管,怎么着?”听蕊双手插着腰,用下巴对着那人道,然后抬脚凌空一起便朝男人冲过去。

      男人居然也接得下她一招。

      “啍,”听蕊嘲讽似的笑了笑。

      “懒得与你比试!”男人不想多纠缠,回身展臂要飞身离开。

      “紫缎!去!”她伸手一甩,紫缎便快速缠上男人的腿,并把男人从半空拖下地来,脸盘子“啪”一声撞在地上。啧,可痛。

      紫缎飞速缠住他全身,男人再不能动。

      听蕊气定神闲走过去,开口嘲讽说,“修为不过如此。”蹲下去又仔细看了看那男人的脸,啧啧啧又嫌弃道,“说真的,长得丑也并非你的错,出来吓人,可是你的不对。”

      “你!”男人愤然,怒目对她。

      “你什么你。”听蕊看着男人,“对了,做坏事得好好惩罚一下,”听蕊两手托着下巴想了想,最后兴奋到两眼发光,“你长得这么丑,我就把你吊在沏涟台上驱鬼辟邪!”

      那男人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看听蕊。

      听蕊抱着大鱼走的时候,身后通天高的沏涟台有一根柱子上,一直传来滔滔不绝的骂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夜里全是那男人的骂声。

      但听蕊充耳不闻。

      “听蕊。”

      突然有个男声在她周围响起。

      她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望着四处大喊,“羽阳!你出来!”

      夜里一堆雾气聚了又散,最后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站在她面前,高挽发髻,穿着墨青色的袍子。

      羽阳看着她怀里的鱼,“又去打劫惩恶了?”

      听蕊摇了摇头,“这不叫打劫,”她撕掉鱼身上的一道黄符,“今日与人比试把这鱼引了出来,却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趁机在这大鱼身上贴了操控符,想夜里把这鱼捕上来。”

      听蕊回头看了看柱子上还在破口大骂的人,“那人修为不高,若把这活了两百年的大鱼炖汤喝,可以提升不少修为,何况这鱼还是吃天山果长大的呢。”

      听蕊和羽阳回到湖边,把鱼给放了。

      那鱼从听蕊怀里扑通一声游向水中,好像通灵性似的,甩着尾在听蕊跟前游了好几圈。

      “它是在跟我说再见吗?”听蕊觉得有意思,冲着那大鱼朝手,“你回去吧,坏蛋被我绑在柱子上了,以后不敢来抓你了。”

      那鱼最后慢慢向水下游不见了。

      羽阳在一旁摇了摇头,“你跟鱼说话?都嫁了人还这么不稳重。”

      听蕊抬头看他,四周除了一点哗哗的水声,没有其他声音,月亮照在水上也是波光粼粼。

      听蕊墨色一样的眼睛盯着他,最后告诉他,“而我本该嫁的人是你。”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本该是嫁给你。

      羽阳安静的看着她,好像四周都开始没了声音,只有月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他们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是听蕊先站起,“我回去了……”

      夜里雾气聚了又散,听蕊不见了。

      听蕊回家后躺在床上,盯着妆匣在看。

      最后她起来打开妆匣,从里面拿出一个碧绿色的海螺。

      这个海螺是羽阳十六岁时送给她的。

      泽海荒坐落地在一片大海上,四面都是无边无尽的海水朝天。

      羽阳十六岁,随他君父去见了泽海荒的海,回来后给她带了一片海螺。

      她记得羽阳跟她说过,没办法带那片海回来给她看,所以就带了海边的海螺回来给她看。

      听蕊将海螺在手心握紧,若不是什么宿命,她肯定是嫁给羽阳,才不会嫁给什么君卿。

      在家呆着的第十天,听蕊躺在园子里吃葡萄。

      崇川路过便直直走过去道,“你这些天便是头疼也懒得装,既然如此,就早些回韶华浮雾吧。”

      “不回。”听蕊也说的直白。

      “你!”崇川头上瞬间又是三把怒火,“多大的人了,为何孰轻孰重的事你还搞不清楚?”

      听蕊摆摆手,“您别老拿什么泽海荒宿命来压我。”

      “兹事体大,你可真给我丢脸!”崇川也争不过她,看着她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只能甩袖离去了。

      听蕊挑眉,谁回去谁傻子,我以后再回那鬼地方,我当场表演大变傻子给你看,说到做到。

      甜出蜜的紫红葡萄咬一口都是汁,上午待娥刚摘的,她又往嘴巴里送一个。

      没想到听蕊在家这一住,竟住了有小半年。

      原因是她死活也不肯回韶华浮雾,韶华浮雾那边也未催着她回去,黛浓又是个心疼女儿的主,就一直让她留在家里住着了。尽管崇川苛责颇多,却也没有法子让听蕊回去。

      听蕊这半年过得那叫一个舒心畅快,反正没有君卿,只要不在韶华浮雾,怎样都挺好的,事事开心。

      只不过是这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冲她一天到晚到处不得闲的热乎劲,误食了人家拿来做药引的毒果,起初还没什么毛病,但睡到六更天时开始浑身发热,早晨被待娥叫起床时,待娥才发现她的异样。

      她那时浑身发热不说,身上更是起满了红疹,整个人迷迷糊糊说话不清不楚。

      黛浓和崇川赶去看她时,她正伏在床边呕吐。小待娥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告诉黛浓和崇川,勉强给她喂下的粥食全被她给吐出来了。

      这下烟黛浓和崇川急得可不行。

      连忙找了医官给她来看,医官却束手无策,思来想去,最后只得找了君卿。

      因为医官说她食的是百毒果,这百毒果吸收万物毒气,食了可要人的命,又不是普通病症,除非修为甚高的人运功灵力替她解毒,每日还得食天山雪融成的水,以此清了体内的毒气,否则实在没法。

      并非黛浓和崇川没有那么高的灵力替她解毒,只是听蕊吃的毒果太多,毒发又快又猛,长久以往替她运功解毒,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再加之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去天山取到雪水。

      但只要君卿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君卿去时看她那样子,着实头疼。

      替她解过毒,已经是黄昏天,屋子里外到处都蒙了一层暖色。

      黛浓和崇川看着昏睡的听蕊,只是一直向君卿道谢。

      “都是小事,君父君母无需记挂,至于听蕊……”君卿回身看着床上的人,“夜里我守着她,无事的。”

      夜里毒性又发,听蕊总觉得心口热,最后那股无名热一直从心口蔓延到全身。
      她迷迷糊糊叫了两声,“我热……”

      真的很热,比毒辣辣的太阳晒着还难受,脑袋里是一团黏糊糊的泥一样,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神志不清,可浑身热得她背脊渗汗,衣服粘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她迷迷糊糊又叫了一句,“热……”

      然后朦朦胧胧听到什么声音说话,传在耳里半清不楚,是:“睡好了别动,我传灵力给你镇热……”

      她睁了下眼想看清楚是谁,但一团黑的夜色里只是有模糊的身影。

      “君母,我热……”她扯住那个人的衣,肯定是君母守在她床边,君母最关心她的……

      “我不是你君母,我是……”

      不是君母又是谁?管他是谁了。

      反正她也听不清那个人在说什么了,她只是不小心握着那个人的手,冰凉凉的,哎呀,好舒服,跟大热天的捧着一块冰一样舒服。

      “听蕊你做什么?别抱着我!放开!”

      说的什么?

      反正她现在也听不清,那个人口气不善的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脑袋里跟有一团泥一样在搅动,千斤重量压下来,一切都是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细细碎碎的,又好像是细沙石头滚在她脑内里有万般疼痛,让她思考不起来任何事。

      越抱越舒服,她起身把那个人抱得越来越紧,脑袋靠在别人胸前,嘴里一直含糊念叨,“哎呀,你好凉快,浑身都冰冰的,好舒服……”

      真的是舒服极了,用力抱紧点更舒服,巴不得抱得跟自己身体融在一起,都是凉凉的感觉,他一身跟有着氲氳的水气一样,感觉好清凉。

      “怦”一声,她就抱着那人倒在床上去了,还蹭了蹭。

      哎呀,好舒服呀好舒服。

      窗外的虫鸣一直吱吱作响,树叶影子打在窗台上,延伸进房里的地上。

      床上睡的是听蕊跟君卿。

      听蕊是着实安分不起来,抱着君卿左滚右滚,上摸下摸。

      君卿一只手推开她枕在自己胸膛前的头,愤怒道,“别挨着我!”

      她不,她就挨着,不但要挨着,她还把手伸到他衣领子里摸他。

      君卿一把将她的手扯出来,“有完没完!”

      唉!聒噪!聒噪至极!听蕊心中烦恼觉着。

      都这时候了,她居然还能默念一段完整的决,唤了紫缎“唰唰唰”把君卿给捆起来,随便缠了他的嘴,叫他再不能言。

      君卿对听蕊瞪着眼睛,一尺之隔,气不能将她拎起来甩下去,在床上动了几下,紫缎一缩将他缠都更紧,他终于愿意安静了。

      唉!清静!属实清静!听蕊眯眼呵呵的笑。

      君卿看着头饰散乱的听蕊,头发有一撮没一撮的好似一个鸟窝,夜里又配上一副“寻猎到男子后打算吸人阳气的女妖怪”才会露出的阴森森的笑,他心里头发毛。

      听蕊摸了一下,诶呦,不错哦。

      整个后半夜,何以解热,唯有上其下手,卿卿抱抱,卿卿亲亲。

      听蕊才知道,原来亲着一块冰,是能让五脏六腑都能酣畅起来的,跟在天山吸一口冰寒之气一样,舒坦!太舒坦!

      她凉快了,君卿倒是很热,热到头发尖都在往外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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