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心蛊》谦之铅华

6、第五章

　　望着缓缓走到面前的一，玄天已知气数将尽，便沉声笑道，“想不想知道害死你一家的还有哪些人？我可是都知道啊！哈哈哈~当年你母亲可是号称武林第一美女啊~想不到为了保护你，竟沦为我们一干众人的暖床人！哈哈哈！”说到后面，笑声更显淫邪猥琐。
　　“想拖延时间？你还指望有人能救你吗？你的三十护众还真是不堪一击，更别说你的那些弟子了。至于你花钱请来的高手，估计现下差不多也死光了。忘了告诉你，你女儿玄武现在在我手里。不是假的那个哦~”此时的一，笑得十分邪魅，连声音都透着一股魅惑。
　　“你胡说！我明明把我女儿。。啊！你个贱人！”玄天忘了刚才是如何的嚣张，此刻听到自己女儿在一手中，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底气，心浮气躁起来！“贱人！你要是敢伤我女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呵~想死？”一慢慢蹲下身直视着重伤在地的玄天，用极轻的口气靠在玄天耳旁说道，“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说罢起身笑着,“还有你女儿，怪只怪她不像我，有个好母亲，所以只能亲身经历了。”说完便大笑的走了出去，留下双目赤红，几近发疯的玄天。
　　庭院中，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让莫丹青当着玄武的面杀了玄天，记住要粉身碎骨，不能让她看出破绽。跟着她，护她周全，直到钓到大鱼为止。”
　　“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教主不直接拷问玄天？他知道的肯定比玄武多。”
　　“那你知不知道玄天知道的我都知道，玄天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呢？”一冷声道。
　　“那玄武又怎会知道？”
　　“你问的太多了。”
　　“属下斗胆请教主放过玄武，她对当年我教被灭之事知之甚少，求教主放过她！”望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一眼中闪过杀意，只是那么一瞬间便被笑容取代。
　　“起来吧，你做了她这么多年的大师兄，多少会有点感情，我答应你不杀她，但是如果她以后坏了我的事，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一扶起跪在地上的宇谦，缓缓说道，“从刚才杀玄天时，看得出，你武功大有进展，但是还远远不够，身法不错，但内里不足，以后要多在内力上下功夫。往后在外人面前，你仍然保持宇谦的身份，但是你要记住，除了面具，你自己到底是谁！苍紫，别让我提醒你第二遍！”一说罢转身朝落叶的房间走去。
　　望着昏迷中的落叶，一微笑着对身边的美人说，“清风姨，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年轻美貌啊！”
　　“小丫头怎么见了我就嘴甜得能腻死人了？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却凶成那样，连我这个外人都不忍心看啊！”醉清风边摸着一的脸，边用宠溺的语气说道。白净的脸，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只是那双眼睛，终是藏不住那一点沧桑。
　　“清风姨，你知道的。”看着眼前的一，醉清风只觉时间飞逝，转眼间，一已从当年只会哭着要娘亲的小姑娘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但是这期间一所忍受的痛苦心酸，又有谁知道呢，十年了，一背负着仇恨日夜不停的练武已经整整十年了，这期间即使生病受伤，也不曾间断，为的就是给姐姐和姐夫报仇。自己看着她成长，看着她从最初的无助傍徨到后面的坚定决绝，同时也担心仇恨会把她原本的少年心性磨光，但是这些终究不是自己能阻止的，当自己察觉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到底是自己看轻了一，也看轻了这份仇恨给一带来的伤害。而自己现在所能的做，仅仅是替姐姐保护好一，哪怕与整个武林为敌！
　　等到落叶清醒过来，发现天早已经大亮。而自己对于昨晚的记忆也停留在一转身后的瞬间，后面发生了什么，可以说毫无印象。落叶总觉得昨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对此，自己一无所知。原想去问问一，可刚起身开门，就见一站在自己门口，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了。
　　“一？你在这做什么？”
　　“昨晚玄家堡遭遇丹青楼的偷袭，玄天被莫丹青亲手杀死在房间里，而你在我转身间，便被人用暗器击晕。”一冷静的说着这则不久便会轰动整个武林的消息，仿佛死去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什么！你说玄天死了！还是被莫丹青杀死的！”落叶失声叫道，“这不可能！那天我和莫丹青比试过，他武功虽高，但是绝不可能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杀死玄天！”
　　“是真的，当时玄天的几个徒弟和他女儿都在场，只是当他们赶到时，已经迟了，莫丹青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当着他们的面，让玄天死无全尸。据说，莫丹青杀了玄天便跑了，他的几个徒弟当时就追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落叶微微皱眉，便往外跑。
　　“你要去哪？”一皱着眉头问到。
　　“不行，我要去看个究竟！我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其中必有蹊跷！”
　　落叶只觉得一阵风吹到自己身上，然后自己就动不了了，“该死！”落叶忍不住咒骂。
　　“少庄主，这件事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还是及早的抽身而出，就此离开玄家堡吧。”听到一又用以前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落叶渐渐冷静了下来。可是一大推的疑问始终缠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你先帮我解穴，我答应你不管这件事，但是我们总要去和玄家的人打个招呼再走啊。”落叶很无力的说道。
　　落叶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玄武，手中握着玄天临死前身穿的那些衣物的碎片泪流不止，轻声上前安慰道：“玄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便。”
　　玄武缓缓抬头，看见落叶，仿佛看见希望一般，一把抓住落叶的手，哭声求道：“落公子，看在你我两家是世交的份上，求你一定要帮我爹报仇啊！我爹是被莫丹青杀死的，我求你帮帮我！昨天我看见你和莫丹青比武了，大师兄都没能打过他，可是你却一直没有落败，还有你的随从！”说罢，看到落叶身旁的一，便毫不犹豫的跪至一的面前，求道。“一一姑娘，帮帮我，帮我杀了莫丹青吧！往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啊！就是做牛做马，我也不会有一丝怨言的！”一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玄武，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一样是失去亲人，但是自己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能做，就连最起码的求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哭，直到哭的眼睛红肿，喉咙沙哑，仍然不敢面对事实，仍然觉得只要过一会，爹爹和娘亲就会被自己的哭声引来，然后抱着自己，哄着自己，然后自己就可以在娘亲的怀里安然入睡了，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过一会，再过一会，等来的却是无比残忍的事实，五岁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自我保护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一切的结束。
　　耳边是玄武的祈求声，而一此时只觉浑身无力，忽然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那么苍白，都那么虚伪，那么残忍。如果此时玄武知道她父亲并没有死，是什么感想呢？如果她知道自己才是她真正的仇人，她又会怎样呢？一觉得自己在慢慢变坏，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行动，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坏，在向着一个自我毁灭的方向行进。爹、娘，就快了，一就快来见你们了。
　　“一，你怎么了？”落叶轻轻地摇了摇一的手臂，语气里透着关心。
　　看着落叶满眼的关心，一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昨晚打斗中，受了点伤，不碍事的。”
　　“你受伤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在哪，我看看！”落叶一听一受伤，顿时将所有事情丢在脑后，一心想着一的伤势严不严重，就连跪求在地的玄武也被他暂时遗忘。
　　“我没事，少庄主，你确定要帮玄武小姐报仇吗？”一难得用服软的口气对着落叶说道。
　　“。。。。。。”望着落叶一脸挣扎，一把头低下，忽然轻轻一咳，嘴角竟然有一丝血迹！ 落叶顿时慌了，连忙扶住她。
　　看着脸色苍白的一，落叶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回头对仍然跪在地上的玄武说道，“玄小姐，不是我们不想帮，只是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也看到了，一昨晚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内伤，我武功原本就不及一，更无法战胜莫丹青，现在一也受伤了，我们想帮你也帮不成的。所以请玄小姐见谅，在下就此别过，还请玄小姐节哀。”落叶知道此时自己的一番话给人的感觉是多么的薄情寡义，可是眼下治疗一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
　　一听到此番话，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没想到落叶情愿被人说成是薄情寡义之人，也不愿她的伤势被耽误。或者让玄武跟着，也没什么大碍吧。
　　女人有时候就是心软，即使决绝如一，在面对心爱的人时，仍然会妥协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