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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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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已经过去了,在我的记忆中永远抹不去县城东十字街头那个熟悉的身影,无论是在黄昏的余晖里,还是在细雨菲菲的夜幕中,她总是那么孤单地翘首搜寻着我的踪迹,直到我慢慢地驶近她的身旁,她才高兴地坐上我的车后座,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1991年我还在法庭工作,离县城三十公里,而我结婚后就居住在县城租赁的平房里。法庭的条件还很穷,我每天上下班的交通工具就是一辆幸福250两轮摩托车。我日复一日地飞驰在那条熟悉而又崎岖狭窄的马路上,这条马路也记载了我的心酸和苦累。有次摩托车中途后车胎漏气了,而这个地方恰是两山之间,前后都没有人家,无奈的我只好推车前行,为了防止车胎轧磨,我还不得不尽可能地提着车后架,这样一直走了十多里才找到一家修车的。天渐渐地黑下来,路上的车灯忽明忽暗,修车的师傅家已开始升火做晚饭,而我胳膊酸痛,又累又饿,好想能有个地方躺一会。但我想到了街头街头那个焦急的身影,可我当时还没有手机和她联系,只好盼着师傅慢慢修好马上回家。等车修好后,我便飞速踏上回归的路程。我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甚至看到了她偷偷擦拭着眼泪,然后又微笑着坐上我的摩托车,一直驶向那个并不富裕、但却装满我们爱意的温暖“小窝”。
有一天处理完事情后已过傍晚时分,我骑车驶往县城,因为我的眼睛在夜色中有点晃晃忽忽,所以只能放慢行车的速度。车近县城时,天又下起丝丝细雨,对面的车灯照过来我几乎什么也看不清。这时前面有个走路的人扛着铁锨,他边走边摇晃,等到我驶近他身旁时,恰巧锨头碰到了我的头盔。我躲闪不及,摩托车顺势倒下,我被压在车下,而那个人不知我伤势如何也接着躺下,并且佯装出痛苦的声音。我慢慢地爬起来,伸手去拉那个人,他见我没什么大事,又仰仗自己的家就在附近,非问我要五十元钱了事,我忍痛支付了自己当时月工资的三分之一打发了他。我心里感到十分的委屈,直到看到街头那个熟悉的身影泪水竟止不住地流下来,而她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被头盔碰破的嘴唇和眼眶,以及满身的泥水,不住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时过境迁,我们已从那个租居的小平房搬入宽敞明亮的楼房,出门的交通工具也换成了汽车,但是我仍然怀念街头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会时不时地浮上的我心头,她让我感受温暖和安慰,给我生活的力量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