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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深情【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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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一事,罗启文纠结数月,再三思虑后,终于还是决定叫丁庭云拿丰厚的报酬过去接人。
那位和他有染的女星,尽管当年红遍歌坛,可眼下早已过气,并且染上陋习吃空了所有家底,见了支票她两眼放光,再三确认自己可以少管一张嘴后,立马就捯饬好妆容,到户籍办理处主动签字。
罗启文的身份在香港,谁不知晓,这二者天差地别,对孩子的将来有着极大的影响,只要双方并无产生异议,十个工作日内应该就可办妥。
蔡书意改为罗嘉礼,当天下午,这孩子就被接到了罗仲理的病床前。
“爸爸,这孩子是我年轻时流出去的种,今天我带他来认祖归宗。”罗启文赔着小心,扶着他那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儿子嘉礼,督促道:“快叫爷爷。”
蔡书意陡然换了环境,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弱弱地唤了声“爷爷”,下一秒就被罗启文掐了一下,他忙打起精神,念着在车上训练过一遍的对话:“爷爷,我马上就要读初中了,爸爸给我找好了学校,还请了家教为我补习,我会努力跟上进度,不给罗家丢人。”
罗仲理沉着脸,对这种质量不好的后代并不感兴趣,他将视线全程放在罗启文脸上,“小可没跟你闹?”
罗启文双手交握在一起搓了几下,“过了您这关,她不会说什么的。”
“你只当她好欺负。”罗仲理毫不留情地指责他:“现在的、以后的,该是她的都给她,你不能分成两半,刻薄我的乖孙,否则我收了你的权!”
罗启文吓得魂不附体,忙声说:“我听您的,总是我的错,不会让罗家的福星受到任何影响。”
“把这孩子交给你母亲安置,别带到小可面前,她不好受,我的乖孙一样,这样罗家也会遭到殃及!”
罗启文连连点头,“我明白的。”
他出了医院,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揉着眉心叮嘱:“上你奶奶那里,她说话做事都很刁钻,你别往心里去。”
“爸爸你要去哪?不和我一起住呀?”
“我要工作,会抽空过去看你。”罗启文出生在一个复杂的家庭,暂且还没有学会担起父亲的职责,他只觉得,这孩子,除了基因,哪哪都不如他气派,站在一起都怕外人来笑话他。
到了太平山顶,四太不过一眼,就猜到了其中原因。
“我这快成了垃圾场,前些年给你解决那些胆子肥的下九流女星,现在得亏不是没断奶的婴孩,不然还要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长大。”她喝着燕窝,使唤家中帮佣去收拾间客房出来,好不焦心,“前阵子是多一个人,多得一份财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分到。”
“妈妈,他是您的亲孙子,比钱要实在。”
“可可那个还没出生就分到了六十亿,还为我们带来了巨大利益。”
罗启文几欲想告知她实情,却又怕她受不住刺激犯病。
他抬起手腕看清楚时间,“嘉礼就麻烦您了,我公司还要事务要处理。”
“那就赶紧,表现好些,你爸爸早日将瑞德交给你。”四太送走他,再回来,罗嘉礼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新置办的日本书包仍旧在身上不敢放下来,他局促地抬头,正好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吓得立马叫了声“奶奶”。
“学业如何?”
“很普通。”
“家教过来陪着你,到了期末达不到年级前三,就让你爸爸看着办。”
“我会加油的。”
“那你还愣着干嘛?去啊!”
罗嘉礼立即站起身,那边帮佣已收拾完毕,把他带到房中,交待他:“你奶奶最讨厌睡觉有人吵,你要小心。”
“谢谢阿姨。”罗嘉礼观望着这间屋子,他昨天还在为校服钱发愁,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成了罗家的亲孙子,抬手扇自己一耳光,嚯,并不是在做梦。
爸爸家要比妈妈,胜出几个世纪了。
——
长期留在浅水湾养胎,致使廖可根本无法接触到罗启文正在着手的各大项目。
终于把人盼回来,她借着四太曾经的建议,主动向他打探经商技巧。
“你知道,妈妈把上海的几处物业都转交给了我,正好你来教教我,让我打发打发时间。”
罗启文并未将那点资产放在眼中,谅在她怀胎十月的份上,他把身上的水渍擦干,耐着性子告知:“你先看下商场这二十年来的营收报表,注意别看到太晚。”
“看明白了再来找你?”
“也可以发邮件,接下来半个月我住公司,比较忙。”
“忙些什么?”
“银行准备上市。”罗启文把文件袋中的资料拿出,“这次我要给爸爸看看,我的能力并不比启龙差。”
“当然了。”廖可语气笃定,也不好再过多问,她怕令他生疑,她此前从不关心罗家诸事。
上厨房给他倒了杯热牛奶送到书房,廖可淡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忙。”
罗启文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乖,真听话。”
回到自己的卧房,廖可洗了把脸,她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翻到“N”联系人,正犹豫着,那边像是同她心有灵犀一般,先一步打了过来,还是视讯通话。
距上次分别,他们已有许久未见,她莫名紧张地按下接听,看到那位朝思暮想的人,她眼里有流光在闪动。
喜欢是藏不住的。
柏念真唇角微扬,“可可,我有事要和你说。”
“嗯,我听着。”
“罗启文把他十多岁的私生子送到了方绮文的住处,我想你有权知晓。”
廖可怔了怔,垂眸看了眼自己已经显怀的小腹。
“他已将那个男孩改名罗嘉礼,为他长子。”
她鼓起勇气:“念真,我想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打掉。”
他故作不解:“为什么?”
“罗启文不行,我这孩子其实不是他的。”廖可心怀内疚,“对不起,他为了遗产,设计我,逼着我,让我怀了孕,以后这孩子出生,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如打了算了。”
他沉默良久,重重吁出一口气,“别打,可可,你听我说,这孩子是你现在最大的筹码,不管是不是罗启文的,他都是罗仲理最为看中的孙子辈,你要好好利用起来。”
“你不介意么?”
“傻瓜,我要介意,也不会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她心中愈发惭愧,“我刚才听他说PG银行准备上市。”
柏念真早已收到消息,他只是来检查她的忠心程度,笑了笑,“那我来助他一臂之力,罗家最难挖的石头其实是二房。”
廖可用食指抚着屏幕上的那张脸,感慨良多,“我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么?在国外,你无忧无虑。”
“没有值与不值。”他眼神坚定,“我喜欢你,只喜欢过你,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你。”
廖可被感动的说不出话,将半张脸埋进枕窝,她想了想,认真地问:“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就没动过心么?我在里面或许是最卑微渺小的一个。”
他故意瞪她:“高中那会你不就知道答案?”
廖可嗤笑,确实,除了同年级的,还有不少学妹,出了校门,慕名而来的女生站了三层,可他,只喜欢她一个。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启唇微笑。
他也笑,末了,岔开话题,“罗仲理时日无多,你要担心罗启文得势后倒打一耙在你身上,比如先行起诉你婚内不忠,叫你净身出户。”
没他提醒,廖可真还没有想那么远,“他就不怕我曝光他的丑闻么?”
“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话?”
廖可呼吸微窒,确实,早年罗仲理就是给大太太叶静娴安的这种由头,后将她叶家的祖产皆数纳入囊中,致使叶氏在澳门就此落下帷幕。
有父亲做榜样,罗启文只会比他更加心狠手辣。
他饱含深情地看向她,“可可,你要抓住这次机会,我为了今天,已筹划数年。”
廖可眼眶微红,世上就只有他这一块浮木,“念真,我多么幸运能得到你。”
“我同样。”
适时,敲门声响起,他眉头微挑,柔声说:“你早点睡,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晚安。”
廖可耳朵不聋,自然也听到了那道声音,轻轻点头,挂断连接,她看着天花板,不禁在想,晚间十点,能到他住处的这人,是男是女,要这样避嫌?
那厢,不是外人,正是她跑路多年的父亲廖仕栋,现在名叫张孝仁,是香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著名风水师,连罗仲理想见他一面,都要依他的心情而定。
他收起手中那把故弄玄虚的折扇,抚着胡须,笑问:“洗脑的本事真好,你这样骗我女儿,就不怕她将来得知真相后恨你?”
“我总不会害她,不像你,叫她早前生活自天堂落到地狱。”柏念真站起身,走到窗边,他看着山下万家灯火,面无表情地问:“大晚上跑来,发生了什么事?”
张孝仁将手中的文件袋丢到桌上,“你自己看,人啊,一个赛一个地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