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专办组。[GL|灵异]》若山

13、罰。

　　次日，有案件进门，是附近来的乡村报案，最近丹巴县刚巧有全新政策，讲是有关于灵异案件通通移交给县内警局。
　　是否太巧？薄有锋方起过床，梳发，整理着装，现下几近完璧。
　　于是淡薄女人便托着并不明晰的情绪进了灵异专办组。
　　季洵之比她还要早，她比任何人也要早，早起了许多时间，无聊到去晨跑了才方回来领案件。
　　此次案件有录于电脑，朝政会这些，于是他的电脑经常装着。
　　上头写：“事发地：胜利乡公共稻草地。
　　目击者：刘宝华。
　　案件概述：夜里有东西打外头念经，白天不闹晚上闹，不知是人是鬼，严重影响村民情绪。
　　时间：夜里约莫八点半。”
　　让众人观摩片刻后，朝政道：“我们晚些再去罢，方便遇鬼。”
　　林清野本就腿肚子打抖，这下一停，险些拍桌：“不行！”
　　似乎要窜出来火星，林清野急急地道：“不行！不行！”
　　薄有锋同朝政的目光落过去，似乎讲：发什么神经。
　　两块冰使得林清野这簇火稍稍降了些许势头，但火苗星星点点地烧，却仍是极旺：“我们早上去，还能避鬼，还能熟悉地方……万一不是鬼，不是还能尽早获得真相么？”
　　季洵之不温不火地介于中间，轻声地提醒：“案件概述里讲，说诵经声只在晚间出现。”
　　林清野依旧讲：“不行！不行不行！！”
　　薄有锋面无表情地：“还怕么。”
　　林清野闹腾片刻，听见这话便沉默。
　　他晓得，薄有锋擅放马后炮。
　　果真不过一会，女人又缓缓地，幽幽地续道：“你这头，烧了刚好戴假发，不浪费。”
　　似乎，她还很对假发执念。朝政亦是，沉沉地将眸光转过去，也道：“我的帽子……”
　　男人开大眼，骤然朝后推三步，似乎作势要拔枪：“你们再这么欺负人，我抽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毙了你们！”
　　殊不知他枪套内都是空的，只是皮革。
　　于是他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头，做是一只害怕的猫咪：“反正都是我撞鬼，你们当然开心！”
　　两个寂寂地盯着林清野，季洵之呢？她尚且还有共情，却也忍不住轻轻地笑：“我也撞鬼了，林郎。”
　　林清野道：“你也撞鬼？说！什么时候的事？”
　　季洵之讲：“我撞到胆小鬼了。”
　　朝政也局促地携一捧笑意，薄有锋仍是无表情一张面。
　　林清野抬头：“洵之，你也倒戈！”
　　闹够了么？尚未罢。
　　朝政将电脑关，暂且回林清野的阵营内：“现在早上，这几天下来还无人请客罢？正好洵之在。有谁欠谁一顿饭的，从实招来，吃喝减少。”
　　谁欠谁饭？自季洵之这，薄有锋欠了两顿饭。
　　季洵之张口欲说，尽管如此，薄有锋依旧淡然地将眸光觑过去，叫朝政识相；
　　她深幽的墨眸够黑，淡淡地拿谁的随性。
　　林清野脑子快，毕竟之前做刑警，见着眼神交流，当下便晓得什么，顿时笑开讲：“队长？欠饭了是罢？麻烦你钱包了！”
　　季洵之也卸下重担，将话讲出：“有锋欠我两顿饭，太麻烦她钱包了。”
　　作俑者是朝政，他将首别过去，躲薄有锋目光。
　　这次，薄有锋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将眸光定去朝政脑后，讲：“零钱。”
　　零钱？
　　甚么意味？
　　只见她将手机拿出，也拨出微信，叫众人看她微信之中零钱。
　　薄有锋微信账户之中，余额为零，看起是要穷疯了。
　　边如此，她也边道：“嗯，果真是“零钱”。”
　　似乎是自导自演成了瘾，她又闲逸地看季洵之，一狼尾垂着。
　　朝政：“……”
　　林清野：“……？”
　　季洵之：“好厉害。”
　　片刻，薄有锋又将银行卡拿出，似乎遭泡进深情里：“嗯，可以刷卡，少吃些我罢。”
　　季洵之先笑，琥珀色的眼晃着流光。讲：“我以为你好穷。”
　　不过片刻，林清野同薄有锋勾肩。
　　“要不要哥哥捐你点？捐你点零钱，让你别两手空空。额外的，提供提供特殊服务，玩点小道具……”
　　薄有锋不曾别首，仅淡淡：“好。我尚还缺一千银行利息翻倍。倘若再供给我一千，陪你三天三夜。”
　　“去你的！”
　　林清野讪讪地回：“我工资全在我老娘哪呢，出门嫖我也得跟我老娘通知一声……”
　　他又续讲：“我肯定不能嫖谁，我钱还留着队长下次请客过后再请回来呢！多谢关照啊！”
　　早上自警局叫了人送餐，吃过包子豆浆。季洵之似乎还很贪恋这味道，尤其是豆浆，喝得很沉。
　　薄有锋注意，将她豆浆递过去，低声讲：“喜欢？”
　　季洵之讲：“很老的味道了，有怀念。”
　　再自专办组待片刻，便是中午。午时适合宰人，薄有锋便是被宰那一，不仅仅被宰，也还开车。
　　车上，季洵之转过头，轻轻地讲：“林郎，微信怎么才能绑银行卡？我看不大懂。”
　　此时她同薄有锋主副驾驶，朝政与林清野则尽在后座上。
　　两只老虎对上眼，似乎要抢人了。阴鸷的，林清野欲来，但却是朝政先来。他促过来一脑袋，一瞬，他们两人脑袋便刚好撞上。朝政头够铁么？也不避躲，只低沉地讲：“林清野，去你的。”
　　林清野讲：“你这哥们，有女人就忘了兄弟情？我不就是没有头发，不帅了么？用得着这么歧视我？神经！”
　　边讲，还唾沫横飞；季洵之将手机朝后转转，以免沾见林清野口水。
　　朝政不理林清野这聒噪的鸭，自那嘎嘎嘎去罢，他只是问：“银行卡号是多少？”
　　车内颠簸，薄有锋有独自的车，她开导航朝主干道上走，目的地是一处尚且算安静的酒馆。
　　这队伍内唯一不合群是谁？也不怕遭拐走。
　　绵羊竟随身备着银行卡。她将一本钱包由便装之中拿出，略微翻翻，里头便是写了银行卡号的纸。
　　她将纸递过去，朝政则低头输入。
　　季洵之并未随身带钱，她正试着习惯这时生活——有年轻，还尚青春的心态，才得以永生，不是么？
　　过一会，要加支付密码、要绑实名认证……终于绑好，季洵之则向薄有锋讨了她的微信好友。
　　薄有锋微信漂亮，有朋友圈，话少。名称是一Emoji的狼。
　　季洵之不会这些，名称也未设定，只是乱写的一句号。
　　于是，。申请加你为好友。
　　一时，一刻，无同意。
　　季洵之将眸光轻柔地别过去，似乎在讲，快理我。
　　终于，过红灯时，薄有锋同意了。
　　红灯时停车，绿灯时车便又开起来，静静地转着轮胎。季洵之也静静地垂下眼睫，手指翻动，将先前设置的支付密码输好。
　　过一会，她将手机阖上。
　　再一红灯时，薄有锋似乎觉得何处亮，别过眼。
　　——是她手机闪亮。一双墨眸淡薄地观，承住寂淡的古井，便也将光华反投。
　　女人眼底，是一亮透手机。手机内锁屏则是弹出“微信支付收到转账一千元”。
　　付款人姓名是谁？薄有锋淡淡地拿手机，点开这一等消息。边看，边也单手开着车。
　　绵羊。
　　她的墨发够寂，此时她也便装，墨发便星点地坠她衣上。
　　薄有锋穿白衬，打长裤，淡薄的一袭风情。导航上显示马上将要到饭馆了，她手腕很轻松地转，车也开得快。
　　一旁开，一旁薄有锋却幽幽地道：“季总包养情人么？”
　　她拿手机，寡淡地揶揄着，却也是够静。
　　季洵之自副驾驶，轻轻地笑：“可以包养几晚？有多少服务？”
　　后座上，林清野将耳朵立起来了，敲了敲朝政，示意朝季洵之那旁看。
　　朝政高低同他交换眼神，而后面无表情地听。
　　薄有锋这张脸，下海做妓后也必定是美人。不可亵渎又不染烟火，欲拒还迎的伎俩如此高超。谁不喜？讨谁厌恶？
　　“一周。”她淡柔地运嗓：“你要什么服务，我便有什么服务。”
　　季洵之作上了样子：“今晚上我便提名你，来我房间里为我做按摩。”
　　按摩？林清野终于忍不住地出声：“洵之！包我啊！”
　　季洵之回首，琥珀色的眼够柔弱，男人则续道：“一千块三百天，器大活好！”
　　不出声，林清野便继续介绍自己，例如说人长得帅，蒙古壮汉，床上听我床下听你……
　　朝政静静地自手机上打字，过后，季洵之的微信便收到信息。
　　阿政：“包我，一千块四百天。”
　　看见他们一边垂头，另一边收到消息便也回头，林清野牙恨恨地讲：“你这老朝，偷着勾引洵之？”后来似乎牙痒，闷着嗓将朝政掳起来：“真闷骚啊？”
　　朝政遭林清野锢住脖颈，同林清野自后座上闹开了，讲：“包养我，做你男友，让你享受至尊待遇，QQSVIP包年。”
　　林清野听见，顿时笑开，却也旁笑旁整理着嗓讲：“我让你是□□音乐至尊绿钻。”
　　气氛有够活络么？季洵之这些皆听不懂，她只晓得林清野笑，于是便也做一秀美的附庸，轻轻地笑讲：“我不贪心，只有锋一个便好了。太多了床上也招架不住。”
　　薄有锋目视前方，忽而一转弯绕车走前，将朝政与之林清野险些摔车门处。
　　她讲：“季总，今夜里予你至尊享受。”

　　至了饭店，一片片人群。现已挂钟上十二点，谁有心看究竟几分？只晓得正是饭点。
　　四人已进包间落座，薄有锋似乎还算是大客户，老板亲自来接，含笑地轻轻呢喃什么。
　　旁人也许听不清，薄有锋却听清。
　　老板是大学生，似乎大四，附近大学考古系，生得够清丽，除却做老板，还做明星，人叫莫问。
　　莫问讲：“阿薄，人老了，退休了？”
　　她靠得太近。薄有锋报了菜名，要盘羊排，再来锅麻婆豆腐，便将菜单给季洵之，让季洵之互相传，让每人都点一盘菜。
　　“未老呢。”
　　菜单跑去一个又一个人手里，其余，薄有锋也呢喃着：“警局工作着。”
　　林清野点蚕蛹，朝政点糖醋里脊，季洵之点鱼香肉丝，薄有锋则吩咐莫问抱菜单临走前再来一锅水煮鱼。
　　不过会，菜到齐，腾起的水雾够深刻，众人自林清野拍过照片后才纷纷动筷。
　　薄有锋却未有动，寂寂地将手移手机屏幕，点点点。
　　支付密码弹窗，女人手指微动。
　　一会，季洵之那旁手机响了。
　　这手机的主人，正吃水煮鱼，吃得唇都泛了红，此时却也轻轻地拨手机过来，垂睫看。
　　是狼。
　　微信转账有两千，狼自微信内里蹲坐，低低地甩尾，也问：“够么？”
　　包养，翻高一倍的价钱。
　　薄有锋以往薪酬高到无法想，现下这用不去，挥不起的钱便用来包情人。
　　水煮鱼辣，季洵之收到消息，又不晓得如何回消息，于是便带着碗，边吃边去薄有锋身侧，方才才夹了一筷鱼肉，绵羊一样温驯地吃。
　　用过了才浅浅地问道：“你要包我几天？”
　　她的身子如此纤瘦，过去了，横走许多椅子才抵达。
　　如此和善商议的语气。
　　水煮鱼雾气缭缭地飞起，两男人见不住她们之间任何动作，保有绝对隐私的桌下，有不少距离。
　　两千元，多少人一月工资两千元？
　　“一月。”
　　薄有锋捞出块水煮鱼，入季洵之碗内，又捞出一块放自己碗中。
　　季洵之见此，琥珀色眸别过去，定在薄有锋面上，却又将碗举，又拾了筷用食。
　　“一千块无法包我一月，我很贵的。”
　　这绵羊有将全部家当通通带走习惯么？由实验室中出来是如此，带走了所有证件出门，再是这次拿走碗筷。绵羊皆如此？
　　旋即，薄有锋则为自己夹豆腐。
　　一块豆腐，轻地阖薄唇间，而后吸进去：“附赠温柔。”不轻不重的口气，够风情。
　　季洵之始终看她，时不时够些其他菜系。看了片刻后，她忽地讲：“我要去厕所一趟。”
　　自这场上并未有酒水，忽地讲要去厕所，便是有甚不方便问题。
　　薄有锋洞悉，扯一块纸巾试唇，道：“我同洵之去厕所一趟。”
　　饭桌之中，一男人抬头：“哟，跑单？”
　　清亮的嗓，不是林清野是谁？
　　季洵之秀气地将椅排进桌底：“我替你们监督她，叫她不要跑单。”
　　朝政拿里脊，似乎许久未吃肉，不仅筷上带里脊，碗里也尽是：“你们一伙的。”
　　薄有锋淡淡：“未带手机，跑不了。”
　　于是她们去厕所，饭店内装修算得上精致，横着走过许多桌，才得以见卫生间标识。
　　薄有锋无墨水可挤，于是不去洗手间，仅是静然地伫立。季洵之心思活络，一时有许多坏水要挤，于是则去厕所内。
　　说是去厕所，实际她做什么？
　　——自厕所内踱步，踱步。
　　许久后，才有水声消息，是有人出了厕所。
　　步子走动声音，嚓嚓，嚓嚓。
　　一般如此，应也算是久。该无人等了。
　　可薄有锋却仍在等，自洗手台前，墨发披身，还算得上是高贵，此时正接洗手间内缓缓升热的开水，似乎玩水。
　　“还在等我么？”
　　近处有女声。
　　是方出厕所的季洵之，她也清秀地将手探进洗手台里去，似乎是对这自动感触的洗手台熟悉。
　　这自现世额外笨拙的女人也晓得将手伸进去了便会有水流么？就着水流，便能挤些台上的洗手液洗。
　　“是。”低柔的女声只气音，应。
　　淡黄的灯光缀，似乎长明的烛台。忽地灭下灯，则是季洵之沾上了水的一双手，轻巧地遮上哪位女人的墨眼。
　　“你以后丈夫，会是何等风情？”润秀的女声讲。
　　薄有锋方才洗过手，便要走，此时却遭蒙住眼。
　　她步子微顿，旋即便彻底息步，薄唇也要上下磨皱：“想听？”
　　季洵之手已然离了水，逐渐地干涸。她的嗓却始终温润，讲：“想听。”
　　想听么？
　　嗯？
　　她们贴得极近，似乎墨与白相纵撞开，酝酿出一袭水墨画来。
　　既然想听，于是，薄有锋便讲：“那人中国人，身份证上写一九九五，身长到我眉眼，概是一米七，性子柔和温良。”
　　季洵之的眼已然开始晃动，风波。
　　薄有锋愈说，愈与季洵之贴近。
　　“眼是琥珀，指节修长，说是何地科学家，来警局内说自己是特派。”
　　季洵之将手臂垂下来了，不再罩着，薄有锋却走。
　　她便装，白透。似乎一高贵的鹤，淡薄地视人。
　　这女人走，也似乎仙鹤，位列仙班么？是否即将要诵什么经？背影那么决绝。
　　这鹤身后，是一道柔润的声，讲：“你隐示我么？”旋即快步随上。
　　薄有锋也止步于当前，不再走，任由季洵之来她身侧，道：“未有。你对号入座，倒是该罚。”
　　分明如此明显的暗示，却让人讲不出如何，玩笑话么？
　　季洵之秀美的琥珀色眼轻动，而后朝前走些许：“你说的许多样，分明我都符合。对号入座并非无原因。”
　　薄有锋淡淡道：“想占我便宜么？直说。”
　　究竟是谁占谁便宜？
　　“我何处强占你便宜？”季洵之自薄有锋眼前立住停下了，看她别过些许，墨色笼罩，漫不经心的眼。
　　活了有千年的女人眉目如此风情，身长却似乎成问题么？
　　薄有锋道：“你想碰瓷我，要我做你女友？”
　　季洵之唇齿无法动，都哑口掉。薄有锋太会运筹么？则乘胜追击，讲：“不用我包养你，是么？”
　　无法回敬唇舌，无法唇枪舌剑地比拼，于是季洵之将薄有锋的手骤然拉过来，猛地朝下咬一口。
　　一排排齿进去，并不算是疼。薄有锋吃稳痛，则静静地觑，似乎全然习惯了一般。
　　“你牙痒么？”
　　季洵之道：“哎呀，本来是想咬你手臂上的苍蝇，怎么咬到你的手了呢？”
　　薄有锋：“……”
　　薄有锋未说话。
　　旋即，她一双墨眼似乎垂泪，蝴蝶似的眼睫也轻绽，甚漂亮。
　　有人来这卫生间，见着她们还以为是闹。如今呢？薄有锋哭了，旁人会疑虑，是不是谁欺负谁？这会进局子。
　　而洵之见她哭，本意便未有坏，此时还以为是自己咬得过重，当即便轻声讲：“有锋？”
　　她们都止了步子，便在这酒馆的厕所走廊。薄有锋垂首，将烟染似的墨般眼眉皆揽起，不予公开展出。
　　而季洵之则上上下下地看，左左右右地走。
　　垂泪么？薄有锋的确是垂泪，按捺且隐忍地将泪流，肩未曾耸，面上却已单薄地显出几滴泪了。
　　季洵之止下了步子，看了半晌，柔声道：“有锋，你疼哭了么？”
　　薄有锋不应，哭。
　　季洵之讲：“你骗我的么？”
　　薄有锋依旧。
　　“你真的如此易哭？”
　　有人眼泪掉的愈发利害，啪嗒啪嗒滚入瓷砖里。
　　季洵之终于示弱，浅浅地软下来，同薄有锋拉上了手，讲：“这件事是我咬你不对，莫要哭了，好么？”
　　现下已然有示弱，是季洵之软声。听此，薄有锋的泪眼顿时收了。
　　“是么？”
　　她的嗓并不闷，丝毫未有哭过的嘶哑，反倒是亮。她细致地擦过泪滴后，便面无表情地讲：“你将我惹哭，罚你。”
　　到最后，还是绵羊挨吃么？
　　季洵之缱绻的长发正披着，发梢是有沾上卷。她如此漂亮，此时眉目也够动情专注。
　　她正轻轻地看。
　　而后，她道：“好罢，不是一顿饭能解决么？”
　　狼够聪慧么？墨的眸清明，臀之间，则静静地垂尾：“攒着，收你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