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戾王爷之后》白洛晚

7、第 7 章

　　谢姣对于顾清嫣，还是带有几分歉意的，她想了想便将之前打听到临安王的所有消息全盘托出。

　　并担忧道：“临安王自从腿疾后愈发暴戾，顾姐姐你自个儿小心点，若是有什么难处你且差人告诉我，我、我就立马告知父皇。”

　　顾清嫣失笑，遂点头道：“殿下心意我心领了。”

　　凌桓过来寻她时，正赶上谢姣拉着她在凉亭绘声绘色说着什么。待他走近时，谢姣看到来人脸色都吓白了，只匆匆见了个礼便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洞庭园。

　　顾清嫣忍俊不禁地起身道：“王爷事都谈完了？”

　　“嗯。”凌桓看了眼谢姣离开的方向，扬起眉，意味深长道，“七公主都与王妃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寻常聊聊罢了。”顾清嫣面不改色道。

　　回去途中，顾清嫣忍不住悄悄打量凌桓。实在是因为今天谢姣与她说了些传闻之外他更加‘凶残’的事。

　　譬如昔日打仗粮草不够，凌桓便叫人擒了山林野兽食生肉喝生血；还有叛军困城投降表示愿意归顺，凌桓却不为所动，屠了满城上千战俘，血流成河；最离谱的就是传他会吃人了，说是南疆蛊医告诉他吃人肉有助于恢复伤势。更有说临安王府中原来是有几位姬妾的，却不知在何时全都消失不见了，由此可以猜测凌桓甚爱吃女人，因为女子细皮嫩肉。

　　她倒不是真的相信这些，虽然凌桓性情确实喜怒无常，却也没在她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但她还是会好奇，自己嫁的夫君，究竟是为何会被外头传得神乎其神。

　　“看什么？”他忽地抬眼看她。

　　“没看什么……”顾清嫣眨巴着眼，心虚道。

　　凌桓淡淡瞥了她一眼，在她低下头的时候唇角微微弯了弯。

　　回了府中，李茂推着凌桓去了书房，她独自回了雾凇苑。

　　直至夜深时，她忐忑不安地等着凌桓到来，昨夜他没有碰她，可不代表她就能一直这么躲过去。

　　她做了大半天思想准备，可临了，迎来了李茂，捎带来凌桓的口信。

　　“王爷让王妃歇息吧，他还有些事要处理。”

　　顾清嫣紧绷的心弦松下之余又隐隐觉得哪儿不太对劲：“那王爷有说何时过来吗？”

　　李茂沉默了下，说道：“今夜怕是不会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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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没有凌桓在身边，阖该好眠的她竟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睁着眼静静打量这间屋子，透过朦胧的清辉看着屋中轮廓，这屋子是凌桓的寝居，摆设都是按着他的喜好来的，屋中燃着木兰沉香，与昨夜他靠近，亲吻自己时身上的味道一样……

　　等等……她都在想些什么？

　　顾清嫣蒙上被子，紧闭双眼，脸颊烫得厉害。

　　怎么会不自觉想起这些，明明自己内心还是抵触着他的亲近……

　　一股难以言语的羞耻几乎将她淹没。

　　第二日起身，她眼底的青灰将春桃吓了好大一跳。

　　“小姐，你昨夜没睡好吧。”

　　“许是认床吧。”她说得有些虚，好在春桃没再继续说什么。

　　只是这一整天，她都没有见着凌桓的身影，到了夜里，他依旧是派李茂过来传口信，没有过来的意思。

　　连着两日他都没进过雾凇苑，而且歇在书房偏室中。府中下人们看着顾清嫣的眼中都充满了同情。这才新婚第二日，王爷与王妃难道就貌合神离了？

　　顾清嫣是归宁这日才见到凌桓的，春桃搀着她上了马车，他已经在车中落座，一袭黑衣凛然，衬着他峻冷的面色，显得不易亲近。

　　“王爷。”她低声唤道。

　　“嗯。”凌桓看了她一眼，今天她穿着一身烟罗缎裙，绾上发髻，耳侧只簪着一支玉钗，打扮虽素雅却衬得人秀致温婉。

　　二人相坐无言，由着马车驶去了丞相府。

　　想到能见着爹娘，她心中有些欣喜，恨不得让马夫再快一点。

　　到了丞相府门前，她先行下了马车，正等着凌桓下来，却见他巍然不动坐在马车中，掀了侧壁上的帘子偏过头看她，神情淡漠。

　　“本王有事要离开京城几天，就不陪王妃进府了，王妃若想在娘家多住上些时日也可。”

　　顾清嫣一愣，衲衲道：“王爷不一同见见爹娘吗？”

　　凌桓蓦地勾起一丝古怪的笑意，看了眼丞相府的牌匾，低问道：“见谁？”

　　她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是了，凌桓怎么可能会想见她爹，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忙屈身一礼，轻声道：“那王爷路上小心。”

　　凌桓不再看她，将帘子放下，嘱咐车夫调头离开。

　　转弯时，他复又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远处的人儿提着裙摆进了门，这才对随行的李茂说道：“多派些人守在她身边，确保安全。”

　　“属下遵命。”

　　*

　　顾朗和顾夫人早就在院中等着她回来，只是在看到她独自一人进门时，顾朗眼神暗了几分，却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嫣儿。”顾夫人抱着她低泣了好一阵子，待缓过来才拉着她左右打量起来，问道，“在王府有没有受委屈？”

　　她摇头：“没有，我在王府很好。”这是真话，现状可比她成婚之前预计的要好上许多。

　　顾朗有些担心，又重复问了一遍：“他……他果真没有为难你？”

　　“没有。”

　　顾朗松了口气低喃着：“那就好、那就好。”

　　“爹、娘你们放心，其实临安王并非真如传闻那般可怕。”顾清嫣弯唇一笑，安慰道。

　　顾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他对你好吗？”

　　她沉默了下来，该怎么说呢……成婚三日，可除了必要的碰面之外，他们并不常见面，各自相安无事，这也算是好了吧。

　　她抿唇笑道：“挺好的。”

　　顾夫人看着她，有些心酸，半晌哽咽道：“好……对你好就行。”

　　既然凌桓走之前开了口，准许她在相府多待几日，她也就心安理得住了下来。

　　得知顾清嫣回了相府，谢允便差人送了帖来，邀着她到聚贤楼一聚。

　　甫一见面，谢允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摆出一副可怜模样道：“你这嫁进了王府，我可担心死你了。”

　　朱元元小声附和道：“是呀是呀，清嫣姐姐，我们可担心你了，但是临安王太可怕了，我们想去看你都不敢呢。”

　　顾清嫣忍不住轻笑起来，打趣道：“即是如此，不如改日我请几位去王府做做客如何？”

　　“别了别了。”孙采宁摆手，“我们还是外头相聚吧，进了王府若是再见着临安王，我怕是话都说不利索。”

　　众人轻笑起来，这一笑闹，倒是舒了她这些日子始终绷紧的心绪。

　　从前她们几个小姐妹时常这么一聚，可成了婚后，这样的日子就显得极为奢侈了。

　　席间，顾清嫣看得出谢允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都作了罢，自个儿颓丧着在一旁喝起酒来。

　　“怎么了这是？”她轻笑道，“谁惹我们小郡主不开心了？”

　　谢允幽幽看着她：“我这还不是在替你担心呢。”

　　“我？”顾清嫣扬眉指了指自己。

　　谢允刚准备说话，便听隔壁厢房传来响动，似乎来了几位贵客，弄出了很大的阵仗。

　　便听小二赔笑道：“左小姐，这厢房被人预订了，要不您再选一间？”

　　一道女声趾高气昂道：“本小姐就要这间，怎么怕本小姐付不起银两吗？”

　　“不是不是……”

　　“不是还不快滚去上菜！”

　　顾清嫣几人一听，便知道是谁来了。

　　谢允使了个眼色，努努嘴道：“左兰兰。”

　　这位左小姐是勇义侯之女，勇义侯乃是太后的亲侄子，在朝中很是左右逢源，因此勇义候府在京中颇有势头。

　　旁人有所不知，这京中贵女结交关系颇为复杂，顾清嫣她们几人父辈关系不错，自然而然玩到了一起，还与宫中四公主、七公主交情不错。而勇义侯府以外戚身份立足朝堂，与左相等人政见相悖，平日关系并不热络，左兰兰与大公主等人交情甚好。

　　因此，她们这两拨人可谓是老死不相往来，就是见了面也免不了磕磕碰碰的。

　　“怎么就这么巧碰见她们了。”孙采宁扶额道。

　　赵怀雪瞥了隔壁一眼，撇嘴道：“八成就是看到咱们的人在这，故意上来的。”

　　果不其然，隔壁酒菜一上桌后，就像开了嗓一样，扯着声‘闲聊’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这临安王妃快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了。”左兰兰尖着嗓子笑道，“昨日归宁，临安王竟然把她独自一人丢相府门口径自离开了……咯咯咯，哎呦笑得我肚子疼。”

　　“什么临安王妃，我都听我爹说了，临安王和左相有私仇，娶她那是在报复左相呢。”

　　“我听说王府传出风言，临安王新婚第二日就没回寝居，自个儿搬书房去住了。啧啧，想不到这位顾大小姐才嫁进王府就失宠了。”

　　左兰兰冷笑：“成日装什么清高，诱得三皇子对她情根深种，到头来一声不吭嫁到王府去，可怜三皇子远在皇陵估摸着还不知道这事。”

　　“要我说，就得让三皇子早日看清那位顾大小姐是个怎样薄情寡义之人，也好让他知晓兰兰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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