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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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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纱拖着半昏迷的沈既白进了青.楼。
老鸨四娘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这进来的人衣着华贵,看着就是金主。
四娘连忙迎上去:“贵客里面坐呀?有什么需求?我们都能满足,包你满意。”
她上下打量着江阮纱,又看着她费力搀扶的那个青年。
啧,做了多少年老鸨了,她什么没见过,就没见过女子这么主动的,还非得到她们这种地方来,口味可真够重的。
江阮纱只想赶紧把沈既白安置妥当。
她从兜里掏出一小锭金子,道:“给我备间上房,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四娘见着金子眼睛都在发光,连忙应下:“行行行,给您安排个安静的房间,您爱怎么折腾,都没人听见。”
江阮纱噎了噎。
她对沈既白绝没有那种企图,她只想很单纯地抱个大腿,大姐你的心思不可以这么龌龊。
但这不是和人扯皮的时候,而且沈既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江阮纱有些慌神。
得赶紧让他躺着。
四娘找来两个小厮。
小厮扶着沈既白上楼,进了一个脂粉味极重的房间,又低着头出去了,还十分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沈既白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角有淡淡血迹。
江阮纱抓狂了,怎么还吐上血了呢?
难怪上回在竹林沈既白轻易就受伤,她还一直以为他是身子弱,但现在她忽然有种可怕的直觉——沈既白有病,还病的不轻。
可原文剧情里并没提到他有病这回事呀,难道是做了人设但没写出来?
等等……
江阮纱猛地发现,一直以来她忽略了一件超级可怕的事情。
当时她穿的这本书拟定要拍成电视剧,作者大大为了庆祝,决定出两个新的番外,一个女配番外,一个男配番外。
她一直以为自己穿的是恶毒女配的番外,但是在故事里,剧情和时间线都是交织的。
说白了,这个时间线,没准男配的番外也是在剧情中!
而她穿过来的时候,男配番外还没发布,也就是说男配女配的番外她都没有看过!
在正文的剧情开始之前,她将对番外剧情一无所知!
这可坑大了!
江阮纱抓狂了好一会,才成功稳住了自己。
稳住!别慌!现在还没穷途末路,我们能赢!
她眼神幽幽地盯着沈既白,忍不住低声吐槽:“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有这种不可告人的隐疾了?”
不行,得请个大夫!
江阮纱正要起身去喊人,就听见沈既白声音低哑地开了口:“我没病。”
江阮纱一顿,连忙劝慰:“有病咱就治,别担心,我让人去请大夫,顺便通知王府的人来接你。”
沈既白急道:“什么都不要做,也不必请大夫,熬过去就好。”
他下意识想要起身拦人,不住喘着气,额上满是冷汗。
江阮纱连忙折回去:“兄弟,你不能畏疾忌医啊!”
沈既白气若游丝,还咬着牙道:“我说了,我没病。”
等等,可能不是病?
江阮纱脸色一变:“你不会中毒了吧?”
沈既白抿着嘴,不开口。
卧槽啊,她猜中了!
江阮纱压低了声音问:“皇上做的?”
沈既白忽地冷笑一声:“明知故问。”
沈既白会瞎的的确确是因为沈苏华,但原书正文剧情展开时,沈既白也只是失明,并没有伴随这些折磨人的中毒症状。
唯一可能,就是在正文展开之前,沈既白已经解了毒。
江阮纱忍不住揪头发。
让你不看番外!
看来番外里新增了许多前置剧情,如果掌握了全部剧情,对江阮纱这个穿书者来说简直是有如天助。
但她现在身在番外里,却半点剧情都不知道。
好慌,问题大了!
她只能用她遍览小言的经验,自己往前推出剧情线。
照着原书的正文剧情推算,能干这种混账事的,只有男主沈苏华。
“狗皇帝!给你下毒就算了,今天居然还想对你下杀手。”
她从前看书那会就对皇帝这个男主没什么好感,虐得女主死去活来不说,连亲兄弟都不放过,更别说穿过来之后,那狗皇帝还摁着她的头,饿了她三个月的肚子。
此仇不共戴天啊!
江阮纱一口一句狗皇帝,听得沈既白十分困惑。
她不是沈苏华的人吗?
在演戏?
不对!
倘若演戏,她刚才又何必相救?
江阮纱在床边坐下,一时有些无措:“你这毒时时会发作吗?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些?”
桌边的红烛少得正旺,满室的脂粉香中,江阮纱看见沈既白的脸颊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木着脸,嘲讽地问:“你要如何让我舒服些?”
江阮纱拿自己的狗头对天发誓,她绝没有任何下流的心思,但她软着嗓子,在这样的地方问出“怎么能让你舒服些”这种话,确实会让人一不小心就误会。
江阮纱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她穿书前连个恋爱都没谈过,穿过来之后要天天琢磨如何抱上金大腿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她面对这种修罗场?!
满室寂静中,沈既白冷笑着再度开口:“我中的是噬骨的剧毒,不是媚药,你暂时帮不上忙。”
江阮纱不合时宜地想,什么叫暂时帮不上忙?等他真的中了媚药那一天,难不成真的要她帮忙?
不不不!
江阮纱差点没给自己跪下,求求你,别想了!
江阮纱气成了一只河豚,她没好气地问:“又不能请大夫,又不能去王府叫人,那现在怎么办?”
沈既白费力地从怀里掏出一条红绸:“把这个绑在窗外,最迟明早,沉风就会找来。”
江阮纱接过红绸,绑在了窗外,又转过头去。
沈既白半靠在床上,额头可见暴现的青筋,看得出来他是极力在忍耐。
江阮纱有些无措,入夜后逐渐凉了,她怕他冷,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被子,给他盖上。
沈既白睁开眼睛,灰蒙蒙的眼里有不明的情绪在浮动。
“要杀我的人不是他。”
他忽如其来地开口,让江阮纱忍不住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要杀他的人不是狗皇帝?
她急了:“怎么仇家这么多?难不成是因为你长得太过英俊潇洒?”
但皇族人那么多,能使唤无面人的只有极少数,如果不是皇帝……
江阮纱只是略一思索,就有了答案。
他的声音虚弱:“真相可能会让你招致杀身之祸,你还想知道背后主使的人是谁?你不怕?”
沈既白看不见,目光总是落在远方,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江阮纱挠挠鼻子,老实道:“你别说,我真的挺怕的。”
沈既白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
皇帝赐婚的旨意下来时,他调查过江阮纱,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商贾之女,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又丑又恶,是人们口中的母夜叉。
她身在大富之家,自然不缺银子,能为皇帝所用,本就是畏惧权势。
他何苦考验她。
沈既白摇摇头,刚想说声“罢了”,就听江阮纱脆生生地道:“我真的好害怕呀,所以如果我弃暗投明,你能不能罩着我?”
沈既白低垂的眼猛地睁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又怎知道我是明他是暗?”
江阮纱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手握剧情,知道大结局就是这个狗皇帝弄死的我!而你是我的金大腿,抱上你我就能变美!
这谁明谁暗不清清楚楚的吗?她连想都不用想!
江阮纱有些忧愁,只能用最老套的那一招。她温柔地道:“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她非常惆怅地叹息一声:“你已经知道我是狗皇帝派来的,那你可知,我在皇宫那三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
被摁着头培训,还没饭吃的日子啊!
可太惨了!
想起来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然而这话听在沈既白耳中,可不止没饭吃那么简单,沈苏华那是什么手段,他最是清楚。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不笨。”
他的唇色苍白,说完还猛地咳了几声。
江阮纱听得焦心,心直口快道:“大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可以告诉我,你这毒是太后下的了吧?”
沈既白眼皮一掀:“你猜到了?”
江阮纱点点头,也不隐瞒:“无面人不是谁都能调动的,据我所知,宫中就那么两位,一个是皇上,还有一个,是皇上他亲娘,当今太后。”
太后这号人物在正文里的状态是已故,当时穿来,江阮纱见太后还蹦跶在宫里,今天教训这个妃子,明天敲打那个妃子,大忙人一个,也就没多留意。
但如今看来,这个太后在番外里是个狠角色。
毕竟先皇一生念念不忘的就是沈既白他生母,对先皇来说,沈既白生母就是天地间那唯一一抹白月光,连带着白月光生的孩子,也疼爱有加。
按照一般的宫斗戏标准,某个对先皇情根深种的妃子一定会黑化,然后不遗余力地开始折腾,致力于搞死白月光和她的孩子,更别提这个孩子还威胁到自己孩子的皇位。
太好猜了。
江阮纱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中毒的事情,虽然是皇上做的,但和太后也脱不掉关系。”
原文里,沈既白的眼睛会瞎,是被假装病重的乳母扬进了毒砂,那个乳母,原本就是太后身边的人。
作者大大一笔带过,原来是在番外里等着呐。
果然,沈既白赞赏地道:“看来他选中你,不是没有理由。”
江阮纱很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是想起他是最讨厌女人碰的,刚才那个拥抱她已经赚大了。
不能贪心,不能激进,得慢慢来。
“既然大家都已经开诚布公了,那咱们现在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多亏太后的推波助澜,让她离沈既白又近了一步。
江阮纱看着沈既白就如同看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金大腿,她兴奋地拍拍胸膛,豪气万丈地说:“那么从今天起,你我夫妻同心,一起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