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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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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刘总喝倒之后,武姃就再没碰一滴酒,她让服务员给自己换上白水,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菜。
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总是不能忽视文彦庭隔着两个人传过来的那道视线。
那目光的存在感太强,武姃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无奈地看回去。
文彦庭扬眉,视线落到她手机上。
接收到他的信号,武姃只能又打开手机看他发了什么消息过来。
【文彦庭:吃饱了吗?吃饱就把药吃了。】
武姃不由得叹了口气。
文彦庭让助理去给她买解酒药她心里当然感激,但一想到他拍下自己的照片找费总告状的小学生行为,她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啊。
【武姃:那你把我照片删了,把我工资补回来。】
【文彦庭:你先把药吃了。】
【武姃:工资。】
武姃抬头暗暗瞪了文彦庭一眼,她都被他带得幼稚起来。
不过武姃这句并没有得到文彦庭的回复,因为这时另一桌的小艺人端着酒杯找上了文彦庭。
她记得这是第三期节目中演了一个护士角色的艺人,叫田晴雪,长相清纯可人,十分惹人怜爱。
此时的她怕是也喝了几杯,状态微醺,双颊酡红,灯光的晕染下更显得娇俏惹人怜。
就见田晴雪端着酒杯羞羞答答地走到文彦庭面前:“庭哥,我敬你一杯。”
武姃听见江洛懊恼道:“我怎么就没敬庭哥一杯呢?”
而被敬酒的文彦庭也没想到,他怔了一下才单手举起杯来跟田晴雪轻轻碰了碰杯,说:“敬一口就好。”
或许是田晴雪第一次这样跟文彦庭近距离接触,她一个激动,还是一口就把整杯酒给闷了。
文彦庭:现在的女艺人都怎么回事?
他的表情又显得不那么高兴起来,别有意味地看了武姃一眼,而后对田晴雪说:“别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听到文彦庭这带着关心的嘱咐,又加上酒精上头,田晴雪感觉自己兴奋地都要飘起来了,响亮地应了声好。
武姃趁机用胳膊肘碰碰江洛:“现在轮到你去敬酒了。”
江洛捏紧酒杯:“真的可以吗?”
武姃点了头:“可以,去吧。”
于是江洛就勇敢地上了,文彦庭神情明显透出几分意外,他把目光移向武姃,武姃下意识收回视线。
“好吧,敬酒可以,但只能喝一口。”
江洛就是单纯想跟自己偶像碰个杯,当然也听话只喝了一口,而后就乖觉地回到武姃身边坐下。
武姃问她:“感觉怎么样?”
江洛笑了两声:“酒都变甜了!”
“这么神奇?”武姃不信。
江洛也反过来怂恿她:“你不信就去试试嘛,你今晚就光跟那刘总喝了,还没给庭哥敬过酒呢,连金PD你都没管。”
“咳咳。”武姃莫名有些心虚,“那还是算了吧,我不喝了。”
她还去给文彦庭敬酒?谁知道他会不会当众把解酒药硬塞到她嘴里。
手机震动两下,又来了条消息。
【文彦庭:我没跟费总说你喝酒的事,你赶紧吃药吧。】
武姃满意地弯起嘴角,悄悄在桌底抠了粒药到手心,而后一手拿起杯子朝文彦庭举杯。
文彦庭以为她叛逆地还要喝,不禁瞪大眼睛,下一秒就见她往嘴里丢了颗药,仰头猛灌一大口水咽了。
咽了之后还要给他看看空的杯底。
文彦庭又好气又好笑,只能礼尚往来,把自己杯子里剩的酒也一口闷了,冲她展示自己喝得一滴不剩。
然而他根本没注意自己闷了那一杯酒之后脸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来,虽说颜色不深,浅浅的一层,但足以见得他的酒量并不好,且他的双眸都泛起细碎的水光。
武姃:哦豁,原来是个战五渣。
她心里暗自发笑。
一顿饭局除了开头的一些不愉快,之后整个过程下来都能算得上圆满,甚至开始的那点子不愉快都不能算是不愉快,毕竟刘总都喝高兴了,那能叫不愉快吗?
酒足饭饱后,所有人也都该各回各家了,武姃和江洛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江洛倒是想自己叫车离开,只是武姃想着时间太晚了她一个人可能不太安全,反正来都来了,回去的时候再捎带上她们想必文彦庭也不会介意的。
如果他还能跟人正常沟通的话。
武姃离席的时候就密切观察着文彦庭的动向,见他似是仍没反应过来坐在位置上放空自我,武姃想着要不要过去搭把手将他带下去。
好在他也只是缓了缓神,很快他便拿出手机给小陈发了个消息。
小陈也是了解他,上来之后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喝了,只是喝得不多,还能照常走路。
——但说不定一开口就露馅了。
武姃心里缓缓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不过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她不方便实施,只能暂时压下。
小陈领上文彦庭,见他还能好好走路之后又过来找她:“咱们一起走吗?”
武姃点点头。
小陈便让司机先把江洛送到地方,之后再分别送这对师兄妹。
江洛下车前,给了武姃一个颇为复杂的眼神,没等武姃追问,就听见她小声嘟哝:“也不知道下次见面……”
武姃开口:“等我拿到片酬请你吃饭。”
江洛眼睛都瞪圆了,像是没想到武姃会听到她小声说的话,脸都涨红了,咬咬唇,撅嘴说了句:“那你不能赖账!”
“好,一言为定。”
车门关合,车子继续往前开。
从上车后一直没说话的文彦庭这时候忽然出声:“那我呢?”
武姃下意识应声:“嗯?”
就见文彦庭靠在椅背上懒懒地歪过头来问她:“你不请我吃饭吗?”
这时候武姃就已经意识到文彦庭有什么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了,只是她说不上来,便随口反问一句:“你要我请你吃饭吗?”
“嗯。”
他慵懒的尾音上翘,乌黑的眼眸似被水润过一般,即便在漆黑的车内,窗外的路灯一下下映照进来也能照得明亮。
只听得他说:“我可是你的男主角啊。”
车里安静下来,明明车窗紧闭,可武姃仿佛能听到窗外晚风拂过耳畔的声音。
小陈不合时宜地插嘴:“那个,见笑了哈哈哈,庭哥喝不了酒,不胜酒力,这真是醉了。”
“醉了?”武姃挑眉,想起了什么,狡黠一笑,“那正好,我这不是有解酒药嘛,给他来一颗。”
说着,武姃干脆直接戳戳文彦庭的肩膀:“师哥,你喝醉了,得吃药解酒。”
文彦庭不乐意地别过头:“不吃。”
武姃可不答应:“那不行,我都吃了,你也得吃。”
“不。”
武姃跟他讲道理:“这药可是你买的,虽然你把它给了我,但是你出的钱,你这不自己来一颗说得过去吗?”
文彦庭眉头紧锁,看着武姃手心的药一脸苦大仇深,他喝了酒脑子反应不过来,这会儿还真是在思考武姃的话有没有道理。
武姃干脆把药塞到小陈手里:“快给你庭哥喂一颗。”
“啊?”
小陈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个艰巨的任务居然到了他手上,虽说他也知道文彦庭这种情况或许还是吃一颗解酒药会比较好,但他跟了文彦庭这么久也没见他吃过,今晚让他买解酒药时还以为他庭哥都喝得神志不清了,可哪知道这药根本不是文彦庭自己要吃。
他带着药进入包房时就见到他庭哥好端端地坐着,依然闪闪发亮熠熠生辉,接着就得到了把解酒药交给武姃的指示;
可他转头看武姃,只能看见这人精神状态更好,一口一口吃菜开心极了,看起来比录节目的时候状态更佳,颇有越夜越美丽的架势,看起来哪像是需要解酒药的模样?
既然文彦庭没喝,武姃也没喝,那难道是他自己喝了?
现在看来,原来武姃是千杯不倒,他庭哥就是个一杯倒。
本以为是文彦庭要对自家师妹多有照顾,结果现在变成师妹哄着他吃药了。
小陈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来递给文彦庭:“庭哥,你就先吃一颗药解解酒吧,不然一会儿到家了我也没法帮你洗澡啊,要是你一个人在浴室里出了什么情况,你的粉丝会宰了我的。”
文彦庭闻言皱眉,没接他的水,露出明显不爱听这话的表情。
武姃取出一粒药,抓过文彦庭的手,将他掌心摊开,再把药放上去:“吃吧。”
她动作自然,像是早已做过好几遍。
恍惚间,似乎有谁在轻笑,说自己玉佩上的络子被她的剑给挑掉了,要她帮他重新打一个赔上。
可她并不擅长女红啊。
他说:“可你到底得赔我一个。放心,无论美丑,只要是大娘子真心实意亲手打的络子,我都不会嫌弃的。”
武姃只记得当时自己并不想打什么络子,只想打人。
可惜那人像是对她的攻击路数早了然于心,逃得飞快,一边跑还不忘了提醒她打络子。
武姃没法,终归是她理亏,之后几日她便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娘亲学习,打了个最简单又不简单的络子。
再次与那人见面,只见他嬉皮笑脸地伸出手向她讨要赔礼。
她被那人笑得别过头,原想直接把络子丢过去,但一想到那是自己花了好些功夫编了又拆拆了又编好几遍才打好的络子,就不愿意那样随意对待,只好磨蹭着走到那人跟前,一把把络子拍到他手心里。
……
“……没水啊。”
文彦庭的声音引得武姃回神,她还一时分不清情景,下意识看向文彦庭腰间,然而那里并没有什么络子。
这下武姃才真正反应过来,文彦庭要水吃药。
她看向小陈,小陈忙拧瓶盖,可不知道这会儿是怎么回事,他手心打滑,皮都拧红了愣是没把瓶盖拧开。
“我来吧。”
武姃把水接过去,右手覆在瓶盖上,手下轻松一拧,便听见瓶盖被拧开的咔哒声。
接着她再把拧开的纯净水给文彦庭递过去:“你要的水。”
出乎小陈意料的是,他庭哥竟然连武姃递过去的水也没接,他还以为是自己哄文彦庭吃药被不待见了呢。
只是他庭哥的目光怎么黏在水瓶上?看看水瓶又看看武姃,眼神看着怎么像是还希望水被送到嘴边要人喂呢?
小陈正觉得古怪,就见文彦庭便把水接过去,仰头吃药,一口水咽掉。
他主动把掌心摊开来给武姃看:“吃掉了。”
武姃少有地愣了愣,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好,那师哥今晚好好休息,咱们快要进组了,得打起精神来才行。”
话音刚落,车子稳稳停下,前面司机便提醒武姃到家了。
“那我先走了,下次组里见。”
文彦庭冲她摆摆手说晚安。
等武姃下车进了楼后,文彦庭便靠着椅背闭上了眼,小陈看他的模样确实有点迷糊,也不打算再吵他,自己也想着小小地眯一下。
只是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见文彦庭嘟哝一声:“我可是男主角呢……”
————
《将军》开机的日子来得很快,武姃为此起了个大早。
实际上她每天都起得很早,雷打不动地晨练,即便提前从家里转移到了剧组包下的酒店去,她依然能找到最合适的方式锻炼。
只不过这天太特殊,是她真正当主角的戏开机的日子,她得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去面对。
去片场的路上,姜光笑着问她:“紧张吗?”
武姃垂眸,认真想了想,说:“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我在平复我的兴奋。”
前段时间大大小小的戏拍下来让她积累了不少经验,她像一块海绵一般,只要是能够接触到对拍戏有心得的人,她都会拼命地去汲取这些她迫切需要的知识来充盈自己。
而她积累下来的不仅仅只有拍戏的经验,更有演戏时才能感受到的兴奋感。
或许是托那“宁安侯府”的梦的福,她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一遍“别人”的人生,她是她,她也能是“她”。
因此她特别期待《将军》里这个当山匪的“她”,而且她似乎天然就对这种舞刀弄棒的角色有好感。
姜光听了她的回答又笑起来:“会感到兴奋是正常的,这些日子看下来我们大家都能看到你在演戏上的天赋和热情,这是现在很多新生代演员所缺少的品质,所以你很难得,能保持这样的兴奋更难得。但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遇到瓶颈的话听顾导指挥或者去问问彦庭,他们会帮你的。”
“期待你的《将军》。”
有姜光鼓励,武姃更坚定了要把《将军》演好的心,只是她把自己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兴奋隐藏得很好,从她表情上根本观察不出来。
武姃到了片场自然是跟顾青和文彦庭站在一块,文彦庭总是一见她就不自觉地带出笑意,只是在那天的饭局之后,武姃再见他的笑总有种幼稚中透着欠揍的味道。
不过文彦庭还很珍惜他的靠谱师哥人设,在人前还稳得住,这会儿就又挨着武姃,微微低头,小声跟她说:“你没经验可能不太懂这些,一会儿跟着我就行了。”
这个圈子里迷信玄学的人不少,几乎每部戏开机当天总是要摆个炉子上香的,虽说武姃并不了解每个剧组重点所求的是什么,或许是剧的热度、口碑,也可能是保佑剧组在整个拍摄过程中不要出现意外等等,但无论如何,这都是美好的祈愿,武姃也希望以自己为主角的第一部戏有一个好的开始。
导演组的人先行上香,紧接着就轮到武姃和文彦庭。
两位主演各握着一把香,齐齐走到香炉前。
武姃闭上眼,心中默默地祝愿了拍戏顺利、票房大卖一番,随后停顿一下,想到戏里的时代背景,同时又想起自己的梦。
她在心底多补了一句:希望山河永固,国泰民安。
随即武姃和文彦庭两人一起把香插到香炉中。
整个开机仪式都是剧组里的人完成的,顾青并没有邀请任何媒体,一个是他自己的习惯,不太愿意在电影真正完成之前把消息散出去,一直以来他也要求自己的团队必须做好保密工作;二则是为了配合姜光提出的宣传而暂时瞒下他们的主演阵容。
开机仪式结束后,剧组就马上开始准备第一场戏开拍,由于他们之后还有外景戏拍摄,再加上文彦庭和武姃两人都还有《加油好演员》这个节目没有结束,中间需要时间去完成节目录制,因此前期拍摄时间较为紧张,顾青便做了这样的安排。
顾青拍戏的习惯是把比较激烈的戏安排在第一场,最好还是多位主演能对上的戏份,这样就能够从一开始调动起演员们的情绪,能让他们尽早进入到角色状态中,这对之后的拍摄是有相当大的帮助。
而这第一场戏就是山匪同宰相针锋相对的谈判现场。
这场戏的背景是一直对周国虎视眈眈的邻国率兵突袭了周国边境的一座小城,直接将这座城池占领下来,宣告着两国就此开战,只是朝廷无人能够率兵前去迎战,商量对策又拖了几日时间,最后派出的只是一个早就乞病还乡的老将,这无形中助长了敌军的气焰。
而由武姃饰演的关湘,是山匪之女,父亲是在朝廷派兵剿匪的过程中意外去世的,她便顺势继承了山寨,一直带着寨民过着劫恶济贫的生活。
关湘对朝廷全无好感,她认为朝廷的高官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全然不顾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底层人民,不仅对民生毫无作为,更是一再纵容高官商贾对百姓进行剥削,搜刮民脂民膏,接连的天灾夺走百姓家园,可没有任何一次朝廷能够站出来,导致灾区百姓流离失所。
这也正是关湘能够收容那样多寨民的原因,她让流离失所的百姓有家可归、有饭可吃,她带着他们自力更生,几乎建起一个百姓向往的桃花源。
只是内忧未消,外患又至。但关湘得知边境城池被占而朝廷却唯唯诺诺无所作为时,她只感觉怒火中烧,为身处城中孤立无援的百姓们感到不值。
于是她干脆带着身强体壮的寨民们组成一支小规模的军队,凭借多年劫恶济贫的经验,将敌方一支试图深入打探消息的队伍杀得片甲不留,并且成功获得一些战利品,趁机增强兵力。
不仅如此,关湘还留了个心眼,给对方的头头留了条狗命,试着从他口中获得更多情报。
经过此战,敌军还以为是周国这边使出的计谋,不由得心生警惕,在之后的一场战役中且战且退,没有了一开始的蛮劲。
不成想,这场险胜的战役竟然给了周国朝廷极大的信心,朝廷直接下令让老将乘胜追击,不给敌方有任何反应过来反打的机会。
可都说穷寇莫追,更别说对方并不是穷寇,而是早有了警惕性的强兵,敌方借机反杀,将周国的三万大军杀得只剩五千,而且带军出征的老将腹部还不慎中了支冷箭,剩下的人护着仅剩一口气的老将逃到了关湘的山寨底下。
关湘冷眼看着这支让敌方杀得溃不成军的军队,想起朝廷的种种作为,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寨民们都问她是否要将这支军队包围起来,趁对方不备一举拿下,再将他们的军备都收归己用。
然而关湘最终做下的决定却是将整支军队俘获起来,打算以其为把柄同朝廷谈判。
朝廷哪里想到自己的三万大军追击竟然被敌方反手打了个落花流水,带队的将士甚至性命垂危,最后在逃亡的过程中还不慎被山匪所俘,偌大的山寨竟以五千人的军队作为人质要同他们朝廷谈判。
皇帝勃然大怒。
被敌军大败已经是丢尽他大周国的脸面,而剩下的人不仅没能回到营地重整旗鼓,反而还被不成气候的山匪给集体俘获,转而威胁朝廷。
据说那座山寨的头子还是一个姑娘。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