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姐要自强[娱乐圈]》宸饭元

5、第 5 章

　　“各部门准备，灯光推进。”导演在台下暗处举着对讲机指挥，台上幕布拉起。一身华服的湘芸公主在铜镜前画眉。愿赌服输，盛晴自己手贱没有抽到这段戏的第一女主，没什么说的。不过只要是给她的角色，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演好就是了。
　　化名冯少珉的冯素珍在（舞台上的）门外抬手又放下，踌躇不决，终于踏了进去，拱手施礼，“殿下。”
　　“驸马，你来了。”湘芸公主看着镜中修长挺拔的身影嫣然一笑，放下眉笔便站了起来，情急之下被椅子一绊，幸得驸马双手一扶，才不至摔倒在地。
　　台下观众哄然大笑，交头接耳地猜是演出事故。旁边小屏幕上实时跳跃着观众的投票数。
　　冯素珍扶起湘芸后，仓皇地抽回手，退后两步，随手翻着桌上一堆物品顾左右而言他，“这是何物？”
　　“今日新罗使臣觐见，向父皇上贡了些弓箭器皿。我想着你定也喜欢，就要了些来。”湘芸公主站在一旁，含羞带怯地看着冯素珍。
　　“殿下有心了。”冯素珍笑笑，在赏赐之物中拿起一张写着日期的红纸，“这又是？”
　　“父皇赐婚之际，你方状元及第，说祖母逝世不过半载，不愿因皇命而违孝道。可父皇依旧夺情赐婚，只是命夜间不处一室，全你孝道。”湘芸转身，拿手帕捂脸，“如今……”
　　“适才陛下召见，也说钦天监定下了良辰吉日。”冯素珍凄然苦笑，欲言又止。旋即轻叹一声，似打定了主意，扑通一声在舞台上脆实地跪了下来，“殿下，臣实有欺君之罪。”
　　“好端端地胡说什么？”还沉浸在少女心态之中的湘芸公主原还笑着，转过身去，瞧见冯素珍木然跪着的样子，一时愣了。随即跳脚问道，“莫不是，你家中原有前妻为你侍奉高堂，如今还带着儿女来京寻你？”
　　坐在皮椅上的三大评委隐隐而笑，随即低声密谈，疑惑怎么跳戏到《秦香莲》了。
　　冯素珍闻言，拔下自己的发髻，散落乌黑亮丽的长发，尽显女子样貌。
　　“你，你……”公主连连退后，几乎跌倒在地，撑着梳妆台始终不能相信，“怎么会是女的呢？”
　　“小女名唤素贞，是襄阳道台之女。家父做主，自小便跟李家定下亲事，后来他家家道中落，只留了书生兆廷一人前来求娶，小女母亲嫌贫爱富，构陷李公子偷盗家中财物，将他落了罪，押解上京。小女一时不忿，扮了男装，离家出京，冒充哥哥姓名，原只是想得见圣驾，陈情李公子冤屈。谁料，竟皇榜重了状元。而李公子中途蒙得贵人所救，澄了冤情，也在进士之列。圣驾之前，小女不敢再提女扮男装一事，却蒙陛下赐婚，和公主殿下结了这夫妇缘分。”这是冯素珍的台词独白，很考演员功底，“素珍确只是一介女流，怕是只能来世报答公主恩情了。”
　　“天家威严，岂容你如此戏弄？”湘芸隐有泪痕，颤着手摸到梳妆桌上的玉簪，走到冯素珍跟前，抬手作势就要往下刺。冯素珍脸色微凛，双眼一闭，两行清泪从眼中流落而下。
　　好厉害，眼泪竟然说来就来。此时100位大众评审的实时票数是32比27，程筠筠微弱优势领先。
　　“你不怕死
　　“怕。”冯素珍直言，“可我有罪在先，害苦了殿下，殿下要杀要剐皆是该的。”
　　“滚！”湘芸公主带着哭腔，几乎是从牙缝间绷了字出来，“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冯素珍却稳跪不动，不肯离去，“皇家招婿是昭告了天下的，若是我这般离去，那便是陷殿下于不义之地。”
　　“呵，算你尚有良心。”湘芸公主哽咽着深吸一口气，拿着发簪饰物的一端轻挑起冯素珍的下巴，忽然笑了，“朝夕相处半年有余，竟不知我的驸马是个大美人。”
　　冯素珍摇头，“不及公主分毫。”
　　“姓冯的，你听着，以后在外头，你仍是驸马！但凡回了府，我是王爷，你是王妃，要好好服侍你相公，知道吗？”公主玩笑话一出，自然便是给自己找了台阶，放过冯素珍了。
　　正当观众拍手鼓掌，以为剧情结束的时候，舞台缓慢升降，在背景音中转换了天牢场景。
　　“圣旨下：冯素珍欺君罔上，祸乱朝纲，褫夺一切封赏，打入天牢待罪。”
　　舞台顶部降了一排栅栏下来，作为“牢里”，“牢外”的分隔。冯素珍笔直地站于牢中，对着屏幕上浮动的月亮沉思哀叹。画面外传来湘芸公主怼守卫的声音，“一日夫妻尚有百日恩，本宫来送驸马，容得了你们置喙？”
　　“湘芸！”冯素珍抓着栅栏，瞧见湘芸一身素服，自是一惊，“你又何必如此？”
　　“我虽为公主，却自幼丧母，少人看护。你来了，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教导我，保护我，我也把你当作了亲姐姐一般，若是父皇果真不听劝告，非要治你欺君之罪，以正刑罚，我便为你穿一回素衣，全了这姐妹之情又如何？”
　　“实在……愧对公主。”冯素珍行了女子万福之礼，又含泪问道，“李郎他，如今如何？”
　　“他，很好。我见到他了，”湘芸顿了顿，点头赞许道，“是个值得你冒险的男儿。如今正跪在父皇宫前，请求同罪。”
　　“李郎。”冯素珍掩袖泣道，“公主，请帮我带句话给他。今生无缘，素贞与他来世再聚。”
　　“都是我不好。穿这一身过来见你，反害你没了生趣。”湘芸握着栅栏，“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放弃。回去我再求父皇大赦。”
　　“有劳殿下。素珍不知是哪一世修来的恩德，连坐牢都承蒙殿下让人送来了桌椅，碗筷，床铺，筝琴。”冯素珍侧身看了看牢里的摆放设施，竟是笑了。
　　“我知道你爱洁净，天牢这种地方定然一日也呆不下去的。”湘芸伸手进去，擦了擦冯素珍脸上的尘土。
　　“公主，我给你弹奏一曲吧。”冯素珍拿过旁边的筝琴，“与李郎初见之际，我便是在花园之中弹这首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若是素贞果然不幸，还麻烦公主将这筝琴带给李郎。”
　　这段古筝独奏是彩排的时候，程筠筠要求加的戏。她家境优越，从小学习古筝，早已技术超然，拍古装剧的时候都是亲身上阵，此时在舞台上秀上一秀，相信能为丰富冯素珍才女人设增添光彩。
　　“怪不得你最喜欢这首。”湘芸公主靠坐在栅栏外面，侧着头安安静静地听着冯素珍的演奏，听着她和李兆廷的故事，低着头，擦去了一滴不知何时从眼角溢出的眼泪。

　　舞台所有灯光全亮，栅栏降落到舞台下方。程筠筠同盛晴牵着手面对观众鞠了一躬，观众席掌声不止。主持人公布了观众投票的最终票数，52比48，程筠筠四票领先盛晴。在主持人三言两语的引导下，再一次说明了媒体评审的一票等于观众的10票，接着开始媒体评审点评投票的流程。
　　“我投盛晴，我觉得她一开始摔得比较真实。听到后面的观众在问是不是演出事故。”
　　“感觉筠筠的台词功底更扎实一点吧，那么大长段冯素珍的独白停顿，轻重都很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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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来自各方的业内是如何评价投票的，两位女演员内心是怎么想的，她们始终保持着得到一个投票共同鞠躬的频率，表现得很有修养。
　　“虽然只有10票，在三位导师的专业评审面前微不足道，但我想慎重对待自己的票数，在投票之前，有个问题想问。”许枫从企鹅网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话筒，看着台上两位女演员，“因为剧本我比较熟悉，所以知道在演的过程中其实出现了意外，想问问二位各自的看法。”
　　程筠筠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想跟盛晴说声抱歉。就是在冯素珍下跪之后，接下来的戏应该是放下头发，表明女人身份的。之前演戏都是不过就可以NG重来的，我也欠缺舞台经验，一时间就忘了这个细节，当然盛晴回过头那一瞬间其实接得很好。”
　　“我们之前彩排三次都挺按部就班的。”盛晴的回答也很耐人寻味，“说实话在舞台上出现那一瞬间的变故我是比较懵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加了句驸马是不是家里有原配之类的台词，然后大家就笑了。还好没有毁了这个作品。”
　　“我问完了。”在许枫最后10分落定之后，盛晴108比92领先。

　　“两个演员我都合作过，晴晴在古装剧里演过我女儿，筠筠在时装剧里演过我女儿。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两个女儿在pk，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常驻导师，国家一级演员罗亚芳评价说，“但是，就今天而言，震撼到我的其实是冯素珍以为自己快要被公主杀掉的时候，闭着眼睛掉落的眼泪，真的太美了。所以，对不起晴晴，我投程筠筠。”
　　“罗老师采取的是“但是”政策，但是后面的才是重点，就刻意造成一种转折的氛围，还不得罪人。”全满贯影帝，白玉兰视帝冯铭笑着调侃，“我就不一样，我直接评价。就像刚才有老师评价程筠筠好的地方在于台词功底好，感染力强一样，那我觉得盛晴在这个上面其实也不逊色。比如转场的时候有一段我们都看不到她的人，应该在换戏服是吧？那时候还要抽空说台词，感觉就好像公主真的在某一个地方和狱卒发生争执一样。这一票我投给盛晴。”
　　导师的一票等于观众的50票，彼时双方158比142。可以说最后的决定权就在金鸡，华表影后任文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