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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玻璃做的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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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吧。另外坏消息就不用和我讲了。”
坂田银时蹲在地铁门口的自动贩售机旁,无聊地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
“好消息是这个世界好像对诅咒一类的事物有特别的增幅作用,你身上的白诅本体成功成长到脱离宿主也能自由活动的地步,来,让我们恭喜白诅同学成功毕业了!”
“……敢情这个好消息是对白诅来说的?!喂喂喂,坂田金时,没搞错吧,它真的离开了?去哪了?不会去毁灭这个世界去了吧?另外白诅虽然叫白诅,但这只是个外号而已,它本体不是纳米机械病毒吗!”
“大概是混合了这个世界人们对疾病的愤怒和恐惧,现在的白诅可能成长为了那种自带超级计算机的终极诅咒了。”
自动贩售机旁的人来了又走,没人注意到阴影里还蹲了一个苦着脸的大叔。
坂田银时自暴自弃了,他以一副被玩坏的表情扭曲地笑道,
“挺好的,确实是好消息,我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可怕的东西了,这个世界毁灭就毁灭吧,反正也不是阿银的世界啊哈哈哈哈哈哈兄弟!走!我们现在就离开这个世界!”
“……都说抖s是玻璃做的剑,确实。”
“叮!”
硬币掉落的声音。
坂田银时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
在自动贩售机前买饮料的高中生不小心掉落了一个硬币,正准备弯腰捡起的时候,突然看到角落里窜出来一个表情扭曲的大叔,以不合常理的速度捡起了那枚硬币。
“不好意思让让,大叔我也想买饮料喝。”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大人。
高中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银发男动作自然地把硬币投进了自动贩售机。
“喂,这明明是我的……”
“嗯,什么?”坂田银时好像才看到这个少年似的,无奈地说,“是你的硬币吗,不好意思啊,见者有份嘛,实在不行的话分你一半吧,芬「广告位招租」。”
明明整瓶芬「哔——」都是他的好吗?
过于无耻的态度点燃了少年心中的怒火,他一把抓住了这位可恶的大人的肩膀。
“噗!”
坂田银时突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大半部分的自动贩售机,他颤颤巍巍地从出货口拿出沾染了鲜血的芬「哔——」,递到惊恐地睁大眼的高中生面前,并沉痛地说道。
“就算这样,你也要从我面前夺走它吗?如果你下定了决心,那就拿走吧。”
喂——我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肩膀而已为什么会吐血啊,这种情况下的芬「哔——」谁还喝得下去啊!
周围有人看到这显目的血迹,吓得尖叫起来。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听到路人的尖叫高中生如梦初醒。
“等等,你还好吧?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看到眼前的少年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坂田银时无趣地抹去嘴边的血迹,拧开芬「哔——」的瓶盖,喝了两口。
冰凉的液体刚划过喉咙,坂田银时就感到了一阵恶心。
“咳,咳咳。”
看到吐出来的红色液体,坂田银时疑惑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饮料,明明买的不是葡萄味的芬「哔——」啊。
“喂怎么回事?”
这种隐隐约约的眩晕感,感到不妙的坂田银时连忙招呼起脑内的小伙伴。
已经成为本文专门讲解设定的工具机器人坂田金时:“……”
“是你自己不要听的坏消息啊,谁让你这么着急地换个世界的,白诅还没修复好你受的伤,它就先跑路了,没办法”坂田金时突然用阴森森的腹黑语调幸灾乐祸道,“没办法你就拖着这破破烂烂的身体拯救世界吧。”
坂田银时的眼前模糊下来,连高中生手足无措的呼唤声都渐渐听不到。
所以说,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现在才说!
高木君是一位就职于社会救助组织的普通员工,他对这份工作充满热爱,虽然这份工作的性质会让他见到形形色色的拥有悲惨命运的人们,也会见到隐藏在社会角落的人性阴暗面,但是他仍喜爱着这份工作,因为帮助他人所产生的巨大满足感是其他工作无法给予他的。
这次的救助对象听说是一个身患重症的无业游民,走投无路地倒在路边被好心的学生送到医院了。看着照片上的男人还挺年轻,想必背后肯定也有一段悲惨的往事吧。
但是高木满腔的悲悯情怀在坂田银时吨吨吨地喝完了三盒草莓牛奶后就烟消云散了个干净。
“那么,坂田先生,现在可以回答……”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男人瞬间躺下变得气若游丝,“布丁,阿银想在临死前吃最后一个布丁。”
“你刚刚不是已经吃过两个了吗?!”
“我那英年早逝的父亲啊,曾经在病床前这样对年幼的我说道,”
突然听到男人自述起自己的往事,职业习惯使高木下意识地拿起笔,开始记录当事人的生平往事。
“他说,小银啊,你父亲我虽然半生艰苦,但是想做的事竟都做到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年没能满足你母亲的遗愿,当年你母亲在病床上是这样说的,”
“她说,老公啊,虽然我半生艰苦,但是想做的事竟都做到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年没能满足我母亲的遗愿,当年我母亲在病床上是这样说的,”
“她说,女儿啊,虽然我半生艰苦,但是想做的事竟都做到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年没能满足……”
“有完没完了!遗言还能套娃的吗!?这个家族到底传承了什么狗屁精神!”
“我那不知道套到第几代的亲戚临死前说啊,人们总以为孤独地为理想而死是一种信念,是一种浪漫,但是真正面对死亡时才会发现,还是想回到归处,还是想死在亲友身边。回顾一生,在那追逐理想的荆棘途中,最难忘的是跌跌撞撞时同伴给予的微弱支撑,最幸福的反而是平凡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瞬间的满足,所以遵从自己的本心,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诚实地对挚爱之人说:‘请给我第三个布丁,谢谢。’”
“结果还是布丁啊混蛋!”
以为会听到什么感人故事的高木气得把自己的小本本扔在了坂田银时脸上。
“跟你的第三个布丁一起上天堂吧混蛋!”
高木气呼呼地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平复了半天的心情之后才发现这个聒噪的男人安静地不同寻常。
拿起自己的本子后,才惊觉闭着双眼的男人脸色白的可怕。
“医生!医生!”
一阵兵荒马乱的抢救,一份文件被风风火火的护士拍在了高木的脸上。
被医护嫌弃碍事的高木走到病房区的走廊上,才发现这份文件是病危通知书,往下一看,家属签字那栏是空着的。
可别死啊,高木暗暗祈祷着,我的好奇心还远远没有被满足呢。
“所以说,坂田先生!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主治医师对着刚刚清醒的坂田银时一顿劈头盖脸的责备,“不要暴饮暴食!你现在是重度贫血患者,一旦摄入过量的食物,会使本就不多的血液集中到胃肠道,极有可能会导致大脑缺血而进入昏迷状态……我说你有没有在听?坂田先生?”
“在听的在听的,”眼前穿着病号服的银发男人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嘴上却敷衍道,“就是那个,明白的,那个脑子太久不用会缺血死掉对吧?”
“……”
“……确实是这样,”医生温柔地拍了拍坂田银时的肩,“你的脑子已经时日无多了,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吧。”
喂——医生你可以放弃这家伙的脑子,但不要放弃自己的职业操守啊!
站在门口听完全程的高木在心里呐喊道。
目光复杂地送走医生和护士,高木重新坐到了坂田银时病床边的,看到这个男人对他投来全然陌生的目光时,高木心里泛起不详的预感。
“坂田先生,您还记得我是谁的吧?”
坂田银时一副别小瞧了我的脑子的眼神,说道:“你不是隔壁床的色老头吗,怎么,去做了个拉皮减皱手术吗,效果好像不错啊?”
“你说谁秃呢!”
“不,好像没人说过……”
“不对,”高木意识到自己也被带跑偏了,“我是东京联合救助组织的高木啊,坂田银时先生,你知道你目前为止欠了医院多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