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星》菜园子大点儿

8、第 8 章

　　三天后，孟冬兰和严洛雨要回北京，秦风被何林生派过来送行，有幸见识到了孟老口中的“小飞机”。原谅他孤陋寡闻没见识，第一次走进私人飞机内部参观，看着这宽大舒适的床、可容纳两桌麻将的厅、摆满高档酒水的酒柜、煎炒烹炸样样来得的小厨房……他只想说，这样的“小飞机”请给他来一打！

　　严格听从何导命令，伺候着孟老安安稳稳地躺好，秦风才开口和严洛雨道别：“严哥我下飞机了，你和孟老回到北京之后给我个信息。”
　　“等一下！”严洛雨喊住秦风，认真问道：“这几天我感觉你在我面前总是很拘谨，是我太严厉了？还是我哪点儿让你害怕吗？”
　　“没，你不害怕！不是，我不害怕！你不严厉！”突然听严洛雨这样问，秦风有点儿语无伦次，解释道：“我就是太尊敬您，太感谢您了！然后就是，我一个三线小明星，总这样扒着您，感觉太占用您时间了。”
　　“嗤——还说不怕我，我就随便这么一问，你又开始一口一个‘您、您’的！”严洛雨皱眉。
　　“不是！真不是害怕！”秦风一着急，汗都冒出来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总是温柔微笑，或者云淡风轻，此时皱起来的眉毛让他想要抚平。将蠢蠢欲动的手紧紧贴在腿旁，秦风保证：“我错了！再不说‘您’了，说‘你’！我真的从来没有觉得你严厉，也从来没有害怕你，就是总麻烦你，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
　　明明比自己高大半个头，长得也一副潇洒聪明的样子，这会儿立定站好，一本正经的解释，甚至额头还淌着汗！
　　严洛雨被逗得笑起来，温柔的眼睛弯成诱人的弧度，俊美的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

　　秦风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觉得他应该是着了魔。

　　“帮你是我愿意，我看你合眼缘不行吗？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到在剧组里，别人下了戏都是一堆人跑前跑后的照顾，这小子身边只有一个木讷的王小山；别人放饭盘盘碗碗一大片，这小子一个饭盒就打发了。每天光拍戏已经那么辛苦，还要见缝插针地跟他的老师扣细节、练台词。别人收工回房间睡觉，他又得跟人学唱戏、练甩袖。听说每天睡前还有一个半小时高强度的健身运动！
　　严洛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就这样每天上了工还乐呵呵的，见人都会弯腰行礼，都会笑着喊姐喊哥。
　　就是因为看到了这小子那么努力的样子，才会有点儿心疼，才会想着多帮一些。
　　“你现在有我的私人号码了，以后万一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助，或者遇到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给我打电话。虽然我对你们圈儿的事情也搞不明白，但是二哥和俐姐都能帮忙！俐姐还跟你一个公司，不用顾虑太多，更不能什么事都一个人硬扛！”

　　看着这个温柔的男人，微抬着头认真叮嘱他的样子，秦风的心里又涨又暖，放纵自己的向往，问道：“那我可以去你家里找你吗？”
　　“嗯？”严洛雨愣了一下，旋即又笑，这小子大概是体会到了成长路上的孤独，重重点头：“当然可以，我常住北京，欢迎你随时来访！”
　　秦风露出大大的笑容，清澈的眼睛里有星光闪烁，在心底默默说道：严洛雨，这是你自己答应我的，可没法后悔！

　　秦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在一个男人面前手足无措、脸热心躁，甚至还可耻地流鼻血！
　　他已经二十三岁了，交过两个女朋友，该做不该做的全都做完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郎！
　　从严洛雨下榻酒店回去的那天晚上，他曾经暗戳戳地搜小视频，不论是身娇体软的美少年，还是阳光健硕的硬汉，在他眼里全都是一坨白花花的肉，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
　　那时他就有预感大概要完，又想再挣扎挣扎，万一只是他单身太久，一时的鬼迷心窍呢？可是当天晚上便梦见严洛雨裸着上身依偎过来，笑着问他：秦秦啊，你怎么又流鼻血了呢？
　　才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努力跟那个男人保持距离，努力做到冷静自持。
　　他真的很努力了，严洛雨却又在临别之时，朝着他心口重重一击。

　　那就这样吧，心之所往，是他行进的方向。

　　回剧组的路上，秦风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在严洛雨面前提升形象，怎么让严洛雨不再把他当晚辈，怎么让严洛雨发现他男人的魅力……好吧，他看到两人之间那重重高山。

　　回到剧组，宗南和何林生都发现秦风更拼了，不但主动申请延长上课的时间，还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有时候他们都觉得这个镜头能过，这小子却坚持再来一遍，坚持还有可完善的空间！并且进步飞快，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和宗南的对手戏越演越顺，赵晓蔓也说秦风的表演越来越自然。
　　一部戏里年龄相近的演员，总会被观众拎出来钱正华敏锐地感觉到了威胁，试图在戏里压一压他。秦风却全不在意，NG就再来，一遍不行十遍，下了戏还真诚地跟钱正华道谢，谢谢视帝陪着他演了一遍又一遍，并表达深深的歉意！

　　对秦风的快速进步感觉最高兴的，除了他的老师宗南，就是导演何林生了。本来他已经在考虑增加秦风的戏份，秦风越来越惊艳的表现让他决定改剧本，让秦忠义不再只是有些符号化的、戏曲界新生力量，而是要刻画得更加血肉丰满、是一个多方位的立体形象！
　　为此，在说服制片人之后，何林生断然宣布全剧组放假一周，名义上是体谅大家两个月以来的辛苦，让大家集体休整一下，实际上却和编剧一起跟剧本死磕。
　　得到消息的钱正华脸都黑了，秦风的戏份增加，必然会导致其他人戏份的减少，说不定就包括他！

　　秦风还被瞒在鼓里，何林生只严肃要求他放假期间也不能放松，唱腔、动作、眼神——每天练习，一个都不能少！这当然不是问题，秦风只欣喜于突来的假期，想着借“请教”的名义去北京！
　　“王小山说剧组统一放假，正好上个剧要宣传，刚刚又确定了一期梨花卫视的节目。机票已经订好，你们现在动身去机场！”永远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汪明明，一个电话打消了秦风的妄想。

　　跟着《不想爱你》剧组三天跑了三站宣传，完成了合约规定，汪明明坚决拒绝剩下的行程，也帮秦风拒绝了所有“聚一聚”的邀约，让他安心休息。
　　假期最后一天早上，秦风看着手上《欢乐来梨花》的节目文案，问道：“我们现在飞过去，下午录制，晚上还能赶到剧组吗？我不想迟到。”
　　“绝对没问题，两个城市相邻，我们录完直接开车过去，三个多小时就到了。”汪明明解释道：“这次是《欢乐来梨花》十二年庆，邀请了今年最热的三组CP。《飞花江湖》的热度至今居高不下，“秦城CP”是梨花台的第一目标。宁远城的经纪人也有联系我，本来我还担心何导不一定能放人，没想到竟然赶上剧组放假！”
　　“如果你想避嫌，录制的时候注意不要有过多的眼神交流，更不要有身体接触。”
　　“没什么嫌好避的，只要我有更优秀的作品推出来，粉丝们自然就去关注新作品了。”
　　秦风理解不了，明明是剧里的宋飞和花少主互相吸引，怎么硬是能想像成真人在现实中彼此相爱呢？他甚至还看过CP粉剪辑的小视频，在他看来只是采访中随意的一个对视，也能让那些小姑娘们嗷嗷叫……

　　《飞花江湖》的宣传之后，两人还没聚过，因此在路上就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宁远城是本地人，他来安排。
　　宁远城比秦风小两岁，在棒国做过三年练习生，舞蹈水平过硬，Rap出口成章，又一脸酷帅，很招小女生喜欢。
　　宁远城性子慢热，秦风则擅交际，在剧组时经常带他一起玩，帮他融入剧组。当然宁远城确实挺不错的小孩儿，两人拍戏也默契，秦风才愿意拉一下。
　　很快，这个粉丝和媒体眼中的冷面王子在秦风身边就成了一口一个“秦哥”的邻家少年。

　　愉快的午餐之后，秦风和宁远城一起来到梨花卫视，在入口被蹲守了几个小时的粉丝们和媒体堵住。看看时间还足够，两人索性停了下来。

　　“冒昧问一句，CP粉这么狂热，会对你们赞成困扰吗？”
　　宁远城招牌冷酷脸：“不会。”
　　秦风打圆场，哈哈笑道：“还好啦，谢谢粉丝们喜欢宋飞和花少主，更感谢粉丝对我们表演的肯定！”

　　“两位能谈一下对同。性。之恋的看法吗？”
　　宁远城继续冷酷：“没什么看法。”
　　秦风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温柔的面孔，微微一笑，道：“爱情之所以迷人，就因为它只关乎爱情本身，和性别无关！”

　　“啊——”粉丝瞬间爆出尖叫。

　　“不过——”秦风话锋一转：“我和橙子确实只是单纯的好朋友关系。”
　　说完拽着宁远城的胳膊挤了出去，留下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