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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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瑞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噫，脸上好油。
秦瑞音发出小猫一样的声音，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扶着腰下床，去边上的架子上打了水洗脸，刷牙。
穿好衣服，悄悄地开了门。
丁修就睡在门口的柱子边，靠着柱子，手里扶着刀，坐姿粗狂，但是无端的和谐。
他可真像燕青。
秦瑞音想起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雪里扛刀的模样，那天下着雪，雪落在他的肩上，头发上，可是他走进店里，雪很快就化了。化成了水，化成了空气。
就好像丁修一样，他笑的时候，看她的时候，看远方的时候，坐在树下发呆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丁修眼里心里都是风，呼啦啦的吹过她的头发，连个背影都不留给她。
睡得真好。
秦瑞音走过去，抬起脚，绣花的鞋面。
丁修是很惊醒的，本来秦瑞音是想踢一下他的刀的，可是她还没靠近他，丁修就醒了。
刚醒的丁修是很凶的，他的手里握着刀，眼睛里带着刀，整个人都是紧绷的，那种实体化的铁锈味让秦瑞音有点反胃。
“秦小姐？”丁修的眼神缓了下来，又是那样玩世不恭的样子，藏起来利牙的狼。
秦瑞音突然就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
“我饿了。”秦瑞音说。
此时的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满满的银色，像是敲一敲就可以变成碎银一样，那种流着光的颜色。
丁修没反应过来，看着秦瑞音，问道。“我给小姐做点吃的？”
秦瑞音已经不想吃了，但是胃部是疼的。她点了点头。
丁修不会做饭，只是随便的给秦瑞音下了一碗青菜面。毕竟在他看来，吃得饱就好了，吃的是什么，他不在意。
秦瑞音不喜欢吃青菜。
“怎么不吃啊？”丁修问。
秦瑞音到现在，其实还是有些生气的，但是毕竟是晚上，丁修刚刚在睡觉的时候把他叫醒，本就是自己的错。她也不好发脾气。
“我不喜欢吃青菜。”秦瑞音说。
“随便吃点，垫垫肚子。”
“我家狗都是吃肉的。”秦瑞音的声音很轻，带着疲惫。
丁修不知道说什么。“合着我以前不是人呗。”
“对啊，你是人吗？”秦瑞音说。“不就是只狗吗，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这么多天积攒的恼怒在秦瑞音轻飘飘的话语中暴露无遗。
丁修看着秦瑞音，第一次意识到了秦瑞音和自己之间那道河，他们站的这么近，却无端的要人抬头看她。丁修低头看着秦瑞音，说。“你说的没错啊。”
秦瑞音抬头去看他。
丁修看着那碗青菜面，心里有些累了。说。“有钱便是主。”
秦瑞音整个人不是很清楚，说的话没过脑子，也不需要过脑子。“这样子啊，”秦瑞音把碗往丁修的方向推过去。“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我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但是狗是不会伺候主人的。”丁修挑起一筷子面往嘴里送。“所以，以后就别叫我伺候你了。”
秦瑞音看他。“你什么时候伺候过我啊。”不气死我就算你心善了。
丁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挑起筷子把面吃了。
“不想吃就别吃了，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秦瑞音说。
“回去睡觉吧。我明天不吃你早饭就是了。”丁修擦了把嘴，往衣服上蹭两下。
嗯。
秦瑞音点点头，说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
回去睡觉吧，我明天不吃你早饭就是了。
我明天不吃你早饭就是了。
秦瑞音把背靠在床板上。睁开眼睛看向门外。
“他是不是把我晚饭吃掉了啊？”
“所以你要走了？”
昨日丁修便告诉秦瑞音，他明天就要走了。那时秦瑞音趴在桌子上画水墨，山峰蜿蜒出黛色，秦瑞音头也没抬一下。只拿墨蘸了蘸。“把手伸出来。”
丁修把手伸过去，露出半截手臂。
“伸着别动。”秦瑞音拿狼毫细细地在丁修手肘的地方写字。音。
“我想吃甜奶酥，你去给我买。”秦瑞音拿水洗了洗笔头。“我写的字不许擦，明天我起来要是看见你擦了，你中饭就不给你吃肉。”秦瑞音趴在桌上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假笑。“好了，去给我买吃的。”
“我真的要走了。”秦瑞音拿着一袋子甜奶酥，拿出一个咬一口。舌尖殷红舔过边上漏出的奶霜。丁修眼神落在那个咬了一半的甜奶酥上。
秦瑞音点点头。“你不是一直不愿意走吗？这次怎么同意了。”
“两个月了，我说过做两个月就走。”
秦瑞音看过去，带着点疑惑。“真的？”这么简单？
“怎么，舍不得了？”丁修看秦瑞音想打他，手里还拿着吃的，把东西塞到嘴里就扔了纸团过来。二小姐气鼓鼓的模样当真好玩。
“最后看一眼吧，以后你想见都见不到了。”
“你出去。”
丁修点头，眼神里带了点别的意思。“二小姐再见。”
秦瑞音还在气头上，不忘记冲门口喊。“你不许擦我的字！要不然明天不给你吃肉。”
丁修是个好样的，说走就走。
秦瑞音第二天早晨起了个早，院子里的鸟还搭在笼子里睡觉，秦瑞音就出了门，院子里静静的。秦瑞音等到日上三竿，碧云送来了早饭，都没见着丁修，按照往日，那人早就跑过来抢自己的包子了。
“丁修呢？”秦瑞音喝了一口粥，问。
“他早上天没亮就走了，昨日和爷说过的。”碧云说。“小姐怎么不吃了啊？”
“我哥同意了？”
“对，爷还给了他一袋子钱呢。”
哦。秦瑞音看看门口，树下面长着草，生机勃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