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24、第二十三章 “铭门”与“谙门”

　　“……她在说什么玩意？”白狼对着神神叨叨的女人失去了耐心，他拧着眉盯着酒吧老板‘疯女人’。
　　恶鬼也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女人却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咧着嘴笑着，活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你们——来找我——呀——？”‘疯女人’问道，视线还是不是漂移到恶鬼身上，看得出她对恶鬼有很大好感。
　　白狼从兜里掏了掏，把两块铁皮扔向她。
　　“咦——”‘疯女人’有些惊奇地打量者手中的“通行令”。
　　她大笑了起来，咧开嘴，对着白狼和恶鬼说道：
　　“是——新人呀——”
　　“好久——没有——进入——中心——的——新人——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混沌的眼睛盯着白狼和恶鬼，“命运——是命运啊——”

　　‘疯女人’的话音还没落下，酒吧里的人已经沸腾了起来。
　　“中心？我没听错吧！是塔多林中心？”
　　“这两小鬼是真的不要命啊！”
　　“啧，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敢前去中心地区。”

　　“嘘——”‘疯女人’把她干瘦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酒吧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咧开嘴，对着白狼和恶鬼笑道：
　　“那么——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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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在拐过十来个弯后，白狼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们已经走了快半小时了，不停地转弯，不停地往下走，向下的楼梯似乎无穷无尽一般。
　　白狼开始怀疑这条路直通地心。

　　‘疯女人’裂开嘴，转身看向他，嘴里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她的手上提着一盏煤油灯，火光微微晃动着，让她看起来格外森然。
　　“装神弄鬼的家伙。”白狼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地方太过昏暗，让他本能地觉得不舒服。
　　“别——急——呀————”
　　‘疯女人’终于停了下来，她的面前是一扇上了锁的铁门。
　　门被铁链一圈一圈缠绕，里里外外，捆得严严实实，每一层铁链上都挂着笨重的锁。
　　“啊——等一等——让我找一找——”‘疯女人’将手中的煤油灯递给白狼，在自己的口袋里上下摸索着，翻了很久，才从腰间的布兜里找出了一大串钥匙。
　　“……”
　　“……”
　　白狼和恶鬼同时沉默了。
　　‘疯女人’冲他们咧嘴笑了，摇摇晃晃地向铁门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着：
　　“真是——太久——太久——没打开过这扇门了——”
　　“嘿嘿嘿……”
　　那嘶哑着的笑声在地下室回荡着。
　　“别急——我这就把锁一把把打开——”像是发现了恶鬼和白狼的沉默，‘疯女人’侧头对他们说道。
　　枯瘦的手拿着钥匙，在铁门上敲鼓着。

　　“喂……这也太夸张了吧……”白狼小声对着恶鬼说道，他眼神时不时瞟了一眼‘疯女人’。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疯女人’才卸下了不到一半的锁。
　　恶鬼赞同地点点头。
　　——那铁链和锁缠着门的架势，哪像是一扇门啊。完全是什么奇怪的封印好吧。
　　“还不知道进去是什么呢……”白狼低声喃喃着。

　　“嘿嘿嘿——”‘疯女人’笑着，取下了最后一把锁，“好了——可以了——”
　　她伸手推开铁门。
　　——这扇铁门实在太久没被打开过了，发出了刺耳尖响的同时，厚重的灰尘扑了白狼和恶鬼一脸。
　　他们同时皱着眉，用袖子捂住鼻子，开始咳嗽起来。
　　‘疯女人’却依然咧嘴笑着，她拿过煤油灯，第一个推门走了进去。
　　“喂！”白狼叫道，他和恶鬼对视一眼，齐齐跟上了‘疯女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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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恶鬼和白狼没想到的是，门后是一片漆黑的走廊。
　　随着他们的进入，墙壁上的火把依次亮起。
　　——只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只是让整个走廊显得更加阴森罢了。

　　“在前面——是通往中心的最后一扇门——”‘疯女人’拿着煤油灯走在最前面。
　　“最后一扇门？”白狼有些疑惑，纳达大叔可没提起过这个。
　　‘疯女人’突然停住了步伐，她转头看向恶鬼和白狼：
　　“难道——你们——没听说过？”
　　恶鬼和白狼非常茫然。
　　‘疯女人’咧嘴笑了起来：
　　“有趣——太有趣了——”
　　“既然你们不知道——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好了——”
　　“连接塔多林其他区域与塔多林中心的道路——一共有两扇门——”
　　“我——负责的是——从我的酒吧到塔多林中心的那扇门——称之为‘铭门’——”
　　“而从塔多林中心出来——前往我的酒吧——遇见的就是另一扇门——‘谙门’——”

　　恶鬼皱起了眉，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同一时间，白狼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他一头白发变得无比杂乱。
　　——这种事，为什么纳达大叔没有提醒过？

　　“因为有‘通行令’——所以我能为你们打开‘铭门’——”‘疯女人’微微晃着手中的煤油灯，继续走着，视线在恶鬼和白狼之间不断扫动，“因为是从其他区域前往中心——所以你们能够直接通过‘谙门’——但是——”
　　“如果你们想要从中心回来——那就必须通过‘谙门’的试验——当然——我的‘铭门’还是畅通无阻的’——”
　　“所以，这才是有去无回的原因吗？”白狼冷笑道。
　　“也不是有去无回——”‘疯女人’嘶哑着笑了几声。
　　“‘谙门’并不是一扇门——而是一个人——如果你们要从中心回来——只要在他的三十招内不被打败就行——”
　　“历年来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案例——只是特别特别少罢了——”
　　‘疯女人’停下了脚步：
　　“喏——到了——”

　　“什么……”白狼顺着‘疯女人’指示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浅蓝色长发的男子，他正站在一扇开着的门前，吹奏着长笛。
　　他的笛音非常美妙，隔着遥远的距离，还是能隐约听见轻快的音符。

　　“看门人——”‘疯女人’一晃一晃地往前走着，她嘶哑着声音喊道。
　　门前的人这才发现了他们，他停下了吹奏，往这边望来：
　　“酒吧老板——好久不见啊。”
　　他弯身向‘疯女人’行礼。
　　‘疯女人’咧嘴笑着：
　　“是啊——你这么一个——毛头小鬼——现在都这么大了——”
　　“上一次见你——是多少年前呢——我想想——”
　　“五年又七个月前。”被称为‘看门人’的男子微笑着接过了话。
　　“嘿嘿嘿——你这小子——真的和老守门人完全不一样——”‘疯女人’侧身，指向了白狼与恶鬼，“喏——这两个小鬼——就是这次的新人——”
　　“进入塔多林中心的人吗？”看门人看向了白狼和恶鬼，有些吃惊，“啊，年纪还挺小呢。”
　　“他们执意要去的——”‘疯女人’嘶哑着声音说道，“还拿到了‘通行令’呢——”
　　“是吗……”看门人愣了愣，很快回过神。
　　“既然这样，你们就跟着我走吧。”看门人对着‘疯女人’点点头，“这里就交给我了，‘疯女人’女士，就不用再麻烦你了。”
　　“好啊——”‘疯女人’发出嘿嘿地笑声，视线在白狼和恶鬼身上转了一圈，慢吞吞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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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为什么要来这里？”看门人问道，他一身白色礼服，十分工整干净，与混乱的塔多林格格不入。
　　“想来就来了。”白狼带着他一如既往张狂的笑容，“所有人对这地方缄默不言——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塔多林的中心地区和你们想的，完全不一样。”看门人笑了笑，他侧头看向白狼与恶鬼，“如果仅仅是好奇，还是算了吧——没有坚定信念的家伙，是完全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但是，同样，”他直视着白狼与恶鬼的眼睛，“没有足够勇气的人，也无法踏上通往中心的道路——你们，就是如此吧？”
　　“啊，是吧。”白狼把前额的碎发撩起，一双幽绿的双眸闪着光亮，他扬起笑容——一如既往的张扬，“我们想——改一改这个混乱无序的塔多林。”
　　看门人顿住了，他从未听见过这样的答案。
　　从塔多林前往中心的人，有为求财力的歹徒，有无路可逃，拼死一搏的狂生……
　　那些人或许理念有所不同，但毫无差别的一点——都是为了自己。
　　看门人自幼作为守门人被培养，这还少第一次听见这种——完全不符合塔多林又天真可笑的想法。
　　“啊，这样啊。”看门人心中甚至涌出一点期待，但事实上，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两个一看就活不过三天的小鬼，能给他什么期待。
　　——或许是，在这依晨不变的杀戮地区呆久了的缘故。
　　看门人心下感叹着，对白狼和恶鬼说道：
　　“那加油吧。”
　　他侧身让过，露出他身后那扇开着的门。
　　“前面，就是你们要去的塔多林中心。”
　　连看门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内心，还是渴望安稳的。
　　——没有人愿意，长期生活在不安与杀戮之中。

作者有话说

　　嗝，第一次吃烤乳猪有点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