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番外：福禄手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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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挺好，也许是因为前几天下雨的关系院中的花儿看上去比以往开的更艳了一些。掐指数数九皇子殿下应该已经走了七八天了，也不知道为何自打九皇子殿下走后这宫中越显得清冷了。
“福公公，已经卯时三刻了。”房外一婢女唤到。
我应了声匆匆梳洗一下起身朝太子殿下寝室走去，路上凡遇到婢女太监都毕恭毕敬的向我行礼问好，我笑着点头一一回了过去。想来跟了太子殿下，我这身份是一直在上涨，现在就连皇上身边的公公都对我十分客气，呵呵。。。果然如太子殿下所说的那般，这权利果然是个好东西。
我收了收神色，轻扣了两下门，小声道：“太子殿下，已过卯时三刻。”
许久没有听到声音，我正打算再次敲门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进来吧。”
伺候殿下这么多年，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昨个夜里殿下一定又没睡好，我赶紧招手唤来婢女开门走了进去，挑开床帘，看到殿下正皱着眉头半眯着眼眸缓缓坐起，眼明手快的将殿下扶坐了起来，瞟到榻上那本泛黄打卷儿的书藉，笑着讨喜关心道：“殿下可别这么着天天晚上看书，又劳神又伤眼的指不定要瘦上多少，可别等九殿下回来认不出殿下来。”
“嗯。”果然如我所想的那般，殿下每每紧皱着眉头，只要听到九殿下就能渐渐舒缓下来。
等婢女为殿下着好衣穿，我机灵的将刚刚沏好的碧螺春递上去，又道：“殿下今儿个可要去藏书房？若要去奴才就差人先过去传个话。”藏书房是宫中最大的书房，一般宫中之人想要借书看书都要去藏书房办手续再行查看，当然这宫中太监与婢女定是没个会字儿的，去那里的人大多都是宫里的娘娘、皇子、公主等人。
殿下浅啄了下茶漱口后吐到一旁持盆的婢女手中，思索了片刻问道：“福禄，九皇子走了几天了？”
我就知道，殿下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的每每起床总要随口问上一问，笑道低头答道：“回殿下的话，走了八天了，应该已经到了临柔。”
等婢女擦完脸，殿下抬手挥开她们，睁眼勾了勾那漂亮的唇角，语气里有一丝宠溺又有一丝说不出来的苦涩，说道：“八天了？我当走了有八年这么久了。”
见殿下起身，我又上前帮殿下顺了顺压皱的衣角，说真的在我心中我们家殿下可是这众多皇子里除了二皇子殿下外最好看的人了，二皇子殿下离宫离的早，在我脑子里的形象有些模糊，依旧记得是二皇子殿下个病怏怏十分清秀的人，那身上总有股淡淡的草药的香味儿，明明不算显眼可在这皇宫之中偏偏透着股子干净清透的劲儿来；而我们家殿下却是五官深刻，俊朗，嘴角总是含笑如风，温润的好像是那天空中的月亮。殿下遇事八面玲珑，莫说与众皇子、公主间关系融洽，就是于这后宫之中众娘娘、嫔妃们眼中，殿下也是个乖巧、懂事儿的主儿。可我就是弄不懂，为什么九皇子殿下楞是与我家殿下不对盘儿，显得很是生份。自小我家殿下就对九皇子殿下很是用心，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总是会让我先送给九皇子殿下，可每回九皇子殿下总会让人挑一些东西当回礼赠送回来，这不明白着不买我家殿下的帐吗？
殿下就对我好，我这命也是殿下从皇上手中救回来的，所以我很早之前就对殿下表明了忠心。也是那个时候我总打心里为殿下报不平，不知道为什么殿下主子会对那个总喜欢穿着一身墨袍，一脸清冷淡漠的九皇子殿下那么好？九皇子殿下在宫中是个要势没势，要宠幸没宠幸的小主儿，打小儿就喜欢遇事显摆一下自己与众不同的能耐，要不是有我家殿下给他撑腰拦事儿，早不知道几年前就被这宫中之人陷害而死了呢，但这个九皇子殿下还这般不实抬举，想着办法不被我家殿下主子拉拢于党羽之下。每每我生气了提及此事儿的时候，殿下总是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颜告诉我：“福禄啊你还是不懂他，他这是变着法子在使激将法呢，你说本殿下连这果子的皮儿都还没有给撬开，能这么轻意就让他走了吗？呵呵。。。”
反正殿下说的话总是这么难懂，我也不去多想什么，只要一心向着殿下，忠心希望殿下好，这才是我做为奴才该尽的职责。收了思绪，我上前问道：
“殿下，今儿个去藏书房吗？”
“先去给父皇请安再去藏书房。”
我拂袖低头道：“遵命。”
皇上在书房批改奏折，那严谨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威武。殿下进去的时候凤眼噙笑，我于门外乖巧的等候着，这书房可不是奴才说进就能进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这脚站的都有些酸楚了，殿下才从皇上的书房走了出来，我一看周身寒气凛冽的殿下，见他那温润的模样不负存在，眼瞳之中寒光四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紧紧随在身后。
“福禄，你说这狐狸与老虎若去挣夺同一只兔子，谁最终会赢？”殿下突然开口问我。
我思考了一下，恭敬回道：“奴才觉得于智上，狐狸赢；于力上，老虎赢。”
殿下听后冷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满：“等这狐狸把爪牙养锋利了，于力上也可与那老虎相较一二。”
“殿下英明。”我垂头轻语，一个忠心的奴才不管听到什么都要觉得自家的主子说的是正确的。
在去藏书房的路上殿下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神色相当的低沉。等到了藏书房，殿下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书，我则于一旁持扇、沏茶，小心的伺候了起来。
将近午时，我唤了殿下又服侍着他回到太子宫，叫来婢女逞上饭菜，亲手用银针试过每一个盘子，又夹了几个离殿下较远的菜色放到殿下手旁，笑道：“殿下请用膳。”
今天殿下吃的很少，几乎没有夹几口饭菜就又放下了筷子。见他略微拧眉，我又担心道：“殿下，可是今天菜色做的不合胃口？那奴才再唤婢女重做些逞进来。”
“不必了，都撤了吧。”殿下语调很是不耐烦，深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下去过。
我脑子一转，又笑着上前说道：“殿下，昨儿个史部又差人送了瓶上好的桂花陈醇，殿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沉默了片刻，殿下才叹了口气，说道：“也好，带路吧。”
听罢，我心中松了口气，做奴才的就是要想方设法令主子每天都开心，时时刻刻有个好心情。这酒房可是殿下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去的地方，自打殿下主子五岁那年得知九皇子殿下喜酒，就开始慢慢收集各地美酒，如今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收集了一个庭院那么多，因此殿下主子还开心的提笔为那个庭院起了名字，唤名为：夜香斋。
一到夜香斋，那满院的酒香就扑鼻而来，加上院中那淡淡的桃花香与满地的桃花，看上去别有一番风雅之意。
我上前开门，又低头请殿下主子进去，看着面前那收拾整齐一排排一层层的酒缸，取了第一排第三个呈到殿下面前，说道：“这就是史部大人呈上来的百年桂花陈醇。”
殿下那含笑的眼睛看着酒坛，那寒冷的双瞳里慢慢融化开来，脸上一直阴沉的轮廓也看上去鲜明了许多。他抬起纤长的手指摸了摸酒坛边缘，语气温柔的说道：“等九皇弟回来了正好可以拿去给他做酒酿汤圆。”
“其实九皇子殿下无势无权又不成大气，殿下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去拉拢他过来的。”我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却不料殿下刚刚还含满柔情的眸子立刻寒如腊冬，一抹阴戾一闪而过。
我一个哆嗦跪了下来，急忙道：“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殿下将酒又放了回去，持起一旁的抹布小心翼翼的将沾了灰尘的坛子擦拭干净，边擦边说：“福禄，是人都会有好奇之心，抢夺之心，欲望之心，黑暗之心，这也是众人口中所说的私心。可是你知道吗？本殿下在他身上能看到这种私心的时候是少之又少，他打小于本殿下一同生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之中，却如那九世睡莲般干净无暇，不染俗世之气。他不争名，不夺力，清淡的要命却偏偏才华横溢思想独特；他满脑子的帝王之术，于我的拉拢看在眼中却不挑明，聪明的处处于我周旋；他看似无情、冷淡，却又比这皇宫之中哪个人都重视自己看重的情意。如若不是我一直使计帮他撑腰，如若不是父皇硬拿幽蓝压制于他，想必他早已借由他人之手离开这深宫之中了。”
我无语的低着头，在我看来这九皇子其实并没有殿下主子聪明，也并没有殿下主子口中所说的那般好。
殿下见状轻笑出声，我闻声抬头却正好被他那如梦般迷人的样子给惊住了。殿下主子站在门口处，从外面飘进来的桃花在他身边飘摇着，那长长的青丝也在空中微微晃动，他那明黄色的长衫如一抹温和的阳光，配上此时挂在唇边的那抹可以融化初雪般的笑靥，使殿下主子看上去是那么的优雅、绝美，让人如痴如醉。
殿下主子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出去：“拉拢他过来，于私是想交他这个朋友，如公，若能得他真心相待，对本殿日后登基治理天下也有很大帮助。”
我好像有些懂，可又好像有些不懂，思考了一下觉得殿下现在心情不错，于是开口又问：“殿下难道费尽心思只是因为九皇子殿下有所用处才一心想要拉拢他过来的吗？”若真是如此到也奇怪了，殿下主子对旁人可从来没有如此用心过。
殿下主子脚步一顿，抬着看着那高大的桃树不语。许久后才带着一丝不懈与苦恼开口道：“也许吧。”然后那明黄的身影就如一阵轻风一般闪出了夜香斋。
下午的时候殿下抽时间去给皇后娘娘与其它娘娘请安，然后又差我拿些碎银与水果前去看望幽蓝。看着殿下忙碌的身影，我思考着晚上要为殿下弄些什么菜色才能让殿下多吃些东西入腹，于是一下午就这么快过去了。
晚饭的时候殿下心情有所好转，吃的比中午多了几口。我见状也很是开口的随在殿下身边去了书房，殿下坐下后看起了关于怀洲近年来的税收报表，我在一旁适时的挑着灯芯，见殿下主子越看眉头拢的越紧，我差门外的婢女去厨房弄了些夜宵过来，想让殿下借机休息放松一下。
一声细微的声响在院庭中响起，我乖巧的退出书房从怀中掏出一颗石子打向天空，然后拎起地下的白鸽开门又走了进去，低头道：“殿下，是飞鸽传书。”
殿下主子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我递过去的书涵，看后神色突然大变，沉目敛眉阴森森的问道：“福禄，最近可有听闻我那大哥安亲王（楚律）有何异动？”
“回殿下，奴才私下里听小太监说自从九皇子殿下离宫之后，安亲王心情突然好转，与王妃也冰释前嫌又住回了王妃院中，说是两人甜蜜的已有两日未曾出过庭院半步。”
“哦？”殿下主子怪怪的哼了一声，嘲笑道：“楚律啊楚律，我这兔皮还未吃到嘴里半分，就被你这野狼给划破了皮，你说我要拿你如何是好？”殿下一边喃呢一边起身开窗背手而立，沉默片刻后厉声对我命令道：“福禄，明天你选些珠宝前去安亲王府，就说本殿想请安亲王入宫品酒聊聊家常，记得看清楚我那大哥是否真的人在府中。”
“是。”我起身，又被殿下唤住。
“还有，若他府中有人推拖不让你见其本人，你回宫时便将那个屡次想要逃跑的高秀才给本殿抓进来。”
“遵命。”我恭敬的应声。
退出房门的时候看到殿下嘴角噙笑，独自对着月亮喃喃：“听说临柔胜产杏花蜜酒，那色泽明润入口甘甜清爽，本殿还真想前去尝上一尝。”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番外：福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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