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关外青衣

162、第 162 章

　　“说来，我有时候觉得你和她特别像。”元白鹤忽然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嗯？什么？”沐寒一时想不到元白鹤是谁。
　　“你们大师姐，温凌寒，刚刚说到的那个。”
　　沐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长相吗？”
　　她知道肯定不是。但很想开这样一个玩笑。
　　“怎么可能？”元白鹤果然笑了：“你若长成那个样子，再低调都白搭。绝对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我是说，备受瞩目。”
　　“当然，”元白鹤又赶紧改口：“我不是说你就长得不好看。”
　　“我知道。”沐寒也笑了。
　　“温师姐，人真的，看着好像在发光一样。无法想象人天生的相貌能长成那样。”元白鹤咂舌，沐寒听了这描述，心里却蓦然想到一个人——
　　那天夜半，她在灵田边上碰见的那位黑衣女长老，不会就是这位大师姐吧？
　　但随后又觉得不对。
　　那位女长老人美得如同月光冰雪，也冷得如同寒夜月光与山巅冰雪。
　　与元白鹤说的温柔并不相符。
　　——所以那天那位女长老究竟是什么人？
　　元白鹤不知道沐寒已经想到别处去了，还在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们两个其实一样……都给人一种情绪非常少，欲\望也非常少的那种感觉，很像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苦修士。”
　　沐寒听了只觉得哭笑不得。
　　不提欲/望——她感觉这可能与她总想把自己和秘密一起藏起来有关，也与她手握神秀塔所以不需要太与人争抢有关。遑论她实际欲/望有多少，她表现出来的确实很少，而且基本只限于对灵珠有需求，像种子活苗之类的，那都得是共处过相当长的时间的人才能发现她很看重的——她觉得自己情绪还是比较多也比较明显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元白鹤和陈辛夷都觉得她情绪少。
　　应该是这两个平时都太外向活泼了。
　　像叶英芝，就没说过有她对沐寒这种感觉。
　　不过苦修士这个，沐寒觉得这是一种夸奖，很想收下来。

　　沐寒其实很想和元白鹤用一把剑回去。
　　奈何元白鹤自己先取出了飞剑。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出什么波折，两个人很顺利地来到了白马城城墙底下。
　　沐寒心里记着伯赏几年前说的要买元白鹤丹药的话，等到了城门口，两人收起飞剑，沐寒便赶紧问起丹药的事情。
　　“我的丹药大部分都是造化谷内门出来的，包括我进造化谷前卖的那些。”元白鹤听了，直接拿给她一个储物袋：“你看看你需要哪种。”
　　“你还真不怕我偷师。”沐寒接过储物袋，笑道。
　　“都不算秘密，在造化谷花点贡献就可以学。而且精髓的东西，你真能靠几颗丹药就琢磨出来，那你可是这个。”元白鹤比划了下大拇指，完后又笑：“况且我不给你你也买得着，四大城里都有各派专门倾销自己门派内造物的地方，只要你多打听打听，找对地方，我这儿有的你也差不多能全买到。”
　　沐寒用神识朝神秀塔里问了一句，伯赏今天一直都在，知道外面在做什么，直言这储物袋里的丹药大部分都可以。
　　他回应很快，但沐寒觉得伯赏可能有些走神。
　　沐寒一边挑着袋里各种各样的丹药瓶，一边问元白鹤：“你现在也还在卖这些造物产物吗？”
　　带这么多，哪怕是为了防丢，也太夸张了。
　　“不止，还有原材料呢。不过我现在主要在造化谷里面卖，再不然就是在仙城里，找筑基修士扎堆的地方卖，我在甘泉城和白马城都买铺面了。卖的时候顺便给铺子扬扬名头，买家用的满意了，肯定会去我铺子里买东西的。
　　“剑派这样的外界宗门，我去了是不会主动叫卖或者拦着人问买不买的，造化谷不让，说被认出来感觉有点丢人。”元白鹤说完，又问道：
　　“我还没问呢，你来仙城是有什么要做的？筑基后采买吗？”
　　“算是？也算不上。”沐寒倒想采买些筑基期后的用品，但她现在手里没什么钱，四阶丹药倒是有不少，就是得找地方换成现钱。
　　元白鹤却理解成了别的意思：“确实，来仙城仔细看看，防止错过了什么好东西就好了，真要采买，四阶以上的东西，还是在咱们宗门里好。东西好，多，还便宜。”
　　“筑基期的物价，门派内外差得和炼气期一样大吗？”
　　“没差多少，但你跟宗务、造物衙门买常见的东西，肯定能比在外头便宜个一成半成。筑基期东西都贵，半成也不算少了。”
　　沐寒挑了一阵子，拿了六个丹瓶出来。
　　她中间又问过伯赏想要哪种来研究，伯赏直接说让她顺着自己心意挑。
　　沐寒就挑了些觉得自己可能最需要的。
　　“能跟你换丹药吗？”问价前，沐寒先问了一句。
　　“可以啊，但我只要七成及七成往上的。你那里有什么？”
　　“除瘴丹，灵芝安魄丹，都是四阶的。”
　　“巧了啊，你这两样都是造化谷丹比的高级题目。”
　　“剑派的高级题目也是这个，能换吗？”
　　“换，除瘴丹，灵芝安魄丹都四阶里特别贵的啊，换的话，我给你按八成算抵价吧，灵芝抵算八千。除瘴算五千六。你之前是不是打算冲丹比排名？”
　　元白鹤一这么问，沐寒就知道她误会什么了：“是我最开始没注意到丹比可以不参加，不过也好，给宗门炼三百粒四阶丹药，也需要很长时间。”
　　沐寒挑出来六种丹药，发现比起灵芝安魄丹，这些都不算贵，一样要了十二粒。
　　四阶丹药里，常见常用的，价格多是不足两千，贵一些的三千左右。
　　沐寒换给元白鹤二十二枚灵芝安魄丹，就算是抵足了价格。
　　“你这丹全是接近九成的，还有超过九成的——九成六七八的这么多！厉害啊。”元白鹤还不知道沐寒在丹比上搞出来的动静。
　　“我想着九成以上卖出去太打眼了，直接换给你好了。”二十二枚丹，有十二枚都是丹比那一炉里出来的。
　　沐寒送了三枚九成多的给林致用，让他带给杜微，既是对症的药，也算是对杜微脱险的一份贺礼，然后自己扣下了三枚九成九的，想当个纪念。
　　剩下全给元白鹤了。
　　“你这人性子也奇特，不喜欢惹人注目。”
　　“习惯了。”沐寒说完，正想问问白马城里哪家铺面靠谱一些，不宰客，能兑中品灵珠，就听元白鹤问：“这种品质比较高的丹药，你还有存的吗？”
　　“你指多高的？”
　　“八成以上的。”
　　“有，你要？”
　　元白鹤停了一下，好像在算什么，然后才道：“多不？三万中品灵珠吃得下我就要，吃不下我家要。”
　　“巧了，我正想问你知不知道城里那儿能收这些高阶的丹药。”沐寒在白马城和杉荣城里都呆了不短的时间，在这两座城里都没看见哪家大商行有做筑基修士的买卖：“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是都了解的。”
　　沐寒也知道这种地方肯定有，而且还不会太少。
　　只是她暂时还没找到门路。
　　沐寒和伯赏向来有一种共识，她会问伯赏的，要不然是和她几乎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要不然是她打探不到，但又非常想知道的事情。
　　如果没碰见元白鹤，她也会先进城里去问问，实在没辙了再问伯赏。
　　不过打探不到的可能性很低，她知道剑派在各城都有产业，怕被坑骗完全可以先去自己家门口转转。
　　她现在也是剑派的长老了，虽然还没换长老牌。
　　“所以有缘呐。”
　　不过她一开始还没想到能卖给元白鹤或者元白鹤家里。
　　元家这种世家，肯定会有售卖筑基期用品的场子，但进货应该都是从门派里进的。
　　“不怎么多，”全都是那段准备丹比的时间里攒下的，一共三种，且为了攒钱供她练习接下来的两种，第一种丹药已经差不多卖干净了，而这两种丹药她那两三个月总共炼了一百四五十炉，不过出丹的只有九十炉不到，总共四百余枚丹药：“这回不是换货了，你还按市场价的八成算吗？”
　　“还是八成，你的丹品质高，而且，我和你说，你可别让人蒙了，四阶以上的，店铺压价不会和三阶以下一样狠的。一般都会在市场价的七成半上下浮动。
　　“你这种的，品质高的丹药，丹是几成，价就是几成的情况非常常见。”
　　沐寒之前卖东西，差不多都是一阶五成甚至四成，二三阶五成到六成，叶记收她的东西都是按比六成略多一点点的价格收的，算是高的。
　　当初在叶记买东西，算是以物易物，和刚刚她和元白鹤换药是一样的，所以店家抵价算得也高一些。
　　沐寒听出言外之意：“一般？所以城里的店铺，挺多都收这个？”
　　“多，我教你个招儿，你上街，看哪家货行楼层超过三层，超过三层就肯定会收筑基期的造物。”
　　沐寒张张嘴。
　　她想起来了。
　　很多大型店铺，二层或者三层以上都不让人进的。
　　她之前没太留意，现在结合元白鹤的话，想来那上面“不给人进入”的楼层，其实是招待筑基期修士的。
　　“这碰见你，我立时就省事了，我先头还有些犹豫，若是城里有人收四阶丹药，我要不要把这些九成以上的丹药都卖出去——不卖出去我还没多少钱参加拍卖会。”
　　“拍卖会？是不是飞仙拍卖行的？”元白鹤正收着东西，闻言一挑眉，准确猜中了沐寒今日的去向。
　　“这家很有名？”
　　“新开的，在和琅琊商会叫板，所以听说过。”
　　“靠谱吗？这家在我们剑派有亲戚还是小辈在，给我发了张请帖。我听那意思是，剑派新筑基的能找到人的都给发了。”
　　“一般吧。”元白鹤想了一会儿：“靠谱是绝对靠谱的。就是在和琅琊打擂台。途中时不时会有点小波折。
　　“是个看热闹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