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燕》懒鱼墨枫

9、石头雕刻圣手

　　这场朝会下来，很多大人们，整个人都蒙蒙的，事情的发展趋势，是怎么变到这个方向的？不是说陛下忌惮兵权在握的景亲王，召回要圈禁嘛，冕亲王是陛下王叔，一直与王俯首交好，明面上大家从来不说，私下也从来没有避讳过人啊。今日之事，说大大，说小也小啊？竟干脆利落就被办了？？？！！！
　　已经准备战对的众人，悄悄对视一眼，都趁着火没烧过来，隐了。

　　现在大家议论的中心人物，景亲王，正在府中，虽未睡懒觉，确整个人歪在了亭中的躺椅上。
　　哪里有重伤吐血，马上要牺牲的样子，前院传来刘翰林带着御医代陛下礼时，才慢条斯理的起身，回房，躺下。
　　林伯接待刘大人和御医，告罪到“王爷，昨夜受了惊扰，今日便起不了身了，不能亲自迎接。”说着起身便行礼。
　　“快些请起，在下代陛下来看望亲王，本就为着此时，怎会怪罪，请带我们去见一见王爷吧。”
　　“是，是，大人们随我来。”林伯前头带路，一路走的很慢，走路姿势也很怪异。“大人们，实在失礼了，昨日进府的官兵可能急着抓人，没看到我老头子，被撞了个一跤，年纪大了，我们王爷对待下人，宽和，为我辩解了几句，不晓得竟……，怪我老头子不争气啊”说着叹口气，想走快些，腿脚间更是不利落。御医仁者之心，宫中见了太多阴司，嘴上不敢说话，心里却给景亲王扣了一个好人帽子。他们御医和下人都不被当做人看待。如此对待下人的，御医很是感慨。绕过庭院，很快到了亲王居所，整个院子是标准的四合围廊，没有精美的雕画，只上了一层古色，院门一颗参天梧桐，遮住了半个院子，雪后的阳光打下来，显得整个院子古朴大气，不奢华，确不失端秀。
　　“林伯，已知陛下派人来看蔚，已在内堂等候了。”林风，拱手行礼，对林伯说“大人们请。”说着替了林伯的位置，引了人进去。
　　“下官参见王爷。王爷，日安。”刘孑带着御医行礼。
　　“有劳陛下挂念了，烦请诸位大人代我表达谢意。”说着就要坐起来，修长的手指扣在床延，因用力指节都翻了白色。林风紧张的身手扶起他。
　　“快坐”说着就咳嗽起来。
　　“王爷，请准许臣为您诊脉。”御医上前一步，行礼请道。
　　“请”林风为御医搬来小凳，御医俯首低眉，半坐着为林嵘诊脉。
　　刘孑站在厅内，低眉敛目，不在窥视。
　　“大人身上似有外伤，今日又舟车劳顿，气血不问，臣……，王爷万要静心，附与药汤，月余可有好转。”说完低手起身，“臣为您开个方子。”
　　“大人您随我来～”林风领着御医出去堂屋写方子。屋内只剩两人。
　　“刘大人，陛下今日为我动了大气，实在不该……”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客气话，堂屋内听的一清二楚，御医执笔写方。两人言语交锋数次，磨了两炷香的时辰，刘孑带着御医回宫复命。
　　刘孑走后，各府的慰问礼就到了，林嵘看都没看，交给林征打理。翻身起了床。
　　“林芝，昨夜可有收货？”
　　“爷，暂时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只在晟郡王府，拿到了一本陈年账册，内有五年前，科举考试中榜首的一封信。”说完林芝拿出账册，呈给林嵘。林嵘没接。“交给你了，把人带过来。”
　　“爷，已经交给下面人了，您休息吧。”说完不等林嵘反应，直接退了出去。
　　“哎，你们几个臭小子，是要翻天是不是，你爷我精神十足，还死不了呢。一个两个的……”说完气鼓鼓的坐在了椅子上生闷气。院外的林征和林风，对望一眼，脸上带了笑意，谁也没理屋内的人，各做各的。府里其他下人，连个眼神都没动，按照吩咐，手脚麻利的干事情。
　　林嵘自己无聊，满院子乱逛，一会厨房里刁口吃的，被大厨撵了出来，一会去钓鱼，一条没钓上来，抓了一盆鱼食就要往湖里倒，被林伯看到，拦了撵回了屋里躺着。
　　林风心软看他无聊，给了他一把刻刀，一块破玉石，打发时间。
　　刘孑翻墙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暖阳下的凉亭里，一个五体不勤的青年才俊，懒腰折胯的斜倚在栏杆上，手上在刻一块和石头没有什么价值区别的玉。刻的和狗啃的没什么区别，都侮辱了狗的牙齿。要不是长的俊俏，这样的扔大街说是落魄读书人都信？衣服上全是石沫子。头发咬在嘴里。忽略了两只放光的眼睛吧。
　　“这是又犯病了？”刘孑小声的问跟上来的林征。嘴角抽搐。
　　“刘公子知道的，一块石头，安静一天，这还是您当初想出来的办法，这么多年了，还是很好用。就是有点费石头。”林征面无表情的念叨。
　　刘孑有种想要服额的念头，多少年了，这个大爷从会走路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孩子可不是褒义，就是大家想的那样，被用来吓唬孩子的那种孩子。上房揭瓦，下水摸鱼，作弄先生。没有他想不出来的坏事，没有他不想戏弄的人。人见愁，请了四五个乳母嬷嬷都看不住，最后请了三个武先生，才能保证不顾因为自己作，被淹死，或者被摔死，英年早折。简直愁白了侯夫人的头发。也成了京都一景。
　　“死下来，跟我回屋躺着。”刘孑冲着围栏上挂着一只脚，随时都能掉湖里的人沉声说到。
　　前一刻还沉浸在雕刻出绝世佳作的没梦中的人，头猛的抬头看见刘孑，眼里放出欣喜，一个用力从围栏上翻了下来，来到刘孑面前，“哎呀，可算有人惹我说话了，快来快来，看看我得作品，哇，我今天太成功了。”
　　刘孑没有理他，转身朝寝房走去。
　　林嵘看看没理自己的人，默默跟了上去，不在聒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