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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九章 暗渡陈仓(下) ...
残疏的反应能力值得称赞,他立刻跳下断壁向这边冲,却被云馨提脚踹在膝上,“扑通”跪倒在地。
云馨道:“疏儿,我在问你,是谁给你权利这样为所欲为?”
残疏眉头紧锁,双手捂着右膝,似乎在隐忍着痛苦,没有答话。
云馨道:“你不答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难得我的徒儿懂得耍心机。只是疏儿,我教你的东西不少,却独独没有教你虚伪。”
此话一出,残疏明显变得异常激动。
他吼道:“我虚伪?我能有你虚伪?试问这天下谁敢和您比虚伪?”
云馨笑:“我以为你带他来只是为了说明我冷血无情反复无常,原来还漏掉一项虚伪。我所做的并不是为了自己,我以为你能够理解。”
残疏挣扎地站起,可惜右腿弯曲着,腰板也无法直立,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大截。他道:“够了!收起你那套假慈悲!你明一套暗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完全把世人当傻子,他人的生死不管不顾。你问问自己,你除了会伤害以外,究竟有没有真正在意过谁?”
云馨道:“当然有。”
残疏冷哼:“死人而已。”
云馨道:“不,他活着。”
至此时为止,我弄清楚了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还未明白是如何做到死里逃生的。
我稀里糊涂地爬起来,浑身沾满枯黄的落叶碎末。
想要搀扶摇摇欲坠的残疏,可是没出两步就僵在原地。
血… …
尽管一墙之隔的外面血肉横飞,见怪不怪,可是如果这鲜血是那个人的,受伤的是那个人,就不得不惊讶了。
鲜红的液体,一滴滴地落在杂草碎石混杂的地面上。
云馨抬手从右手掌拔出一个银色精致的利器,锋利的尖端已经掰弯,但是毫无意外的,又带出一小股鲜血。“我这个人值不值得付出,值不值得爱,都不该你来裁决。他不是孩子,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过我个人认为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无所谓地把那凶器扔在地上,发出“叮”得一声脆响。同样掷地有声的是他的后话。
他说:“例如刚刚,如果他信任的是你,那现在的他就是一具尸体。”
残疏别开脸没有回答,但是看得出他很颓丧。
云馨踏壁而上,如履平地。他高据其上后道:“贪狼镖,出镖见血,见血封喉。我认为我的徒儿应该懂得该怎么做。”
残疏的表情愤恨得有些恐怖,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用萧支持着跃起,翻墙而过。
静寂数秒,但听厮杀声大作,声音越来越远,却越来越惨厉。
还不时地传来一两声剑折刀断的脆响和临死时的呼叫。
刀光剑影,舍死忘生。
分不出谁在竭力御敌,又是谁惨遭屠戮。
我跟着向前,奈何看不到一墙之外的景象。
隐约听见云馨幽幽地叹气:“疏儿,现在的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
从我这个角度仰望,他手掌中被剜开的伤口狰狞,由于当事人没有采取任何救急措施,滴落的鲜血没有止住的态势。
他独自立了好一会儿,看起来像是准备要离开。
我打了个招呼:“哎—”
他稍稍一颤,立刻回身飘下。速度算不得快,但是没有丝毫犹豫。
然后我们面对面地看着,一起静默,又同时开口,
云馨说:“我以为你并不打算理我。”
而我说的是:“难道不叫你就连招呼都不打得走了?”
话落,相视一笑。
我调侃:“本少爷真给你面子,正好喊住你,省得你别扭着不好意思。”
他笑:“不是,是我准备回来,又恰巧听见你在想我。”
我说:“你不该那样说残疏,他向来敬重你。”
他摇头:“疏儿不小了,不能总这样任性。给他点儿教训也好。”
我笑:“可是你不忍心的,站在那儿这么久。别和我说你一直看的不是他。”
“疏儿毕竟是我徒弟。”他刮刮我的鼻梁:“即使他一直对你有旁的心思。”
我哼哼了两声。
云馨继续道:“不过可惜了,他注定夺不走。”
我没好气:“为什么?”
他笑笑道:“因为我爱你。”
… …
本以为他会说:因为你爱的是我。
虽然这句是事实以及事实的全部,可若他真的这样说出口,我一定会暗自不爽。所有人都知道,自始至终都是苏和爱云馨,我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牺牲的毫无怨言。可是在爱情里,谁不渴望得到,哪怕一丁点儿。所以我有些不知所措,惶惶地去查看他受伤的手。
云馨手上的伤口很奇怪,我顾不得细看,左掏右掏好不容易找到圣姝,立马儿拿来止血。
他也配合我折腾,空当儿又找出个小瓶儿,含了一粒,剩下的放到了我衣兜内。
他安慰道:“贪狼镖快且准,而且涂有剧毒。当时事出突然,只有这法子最保险。这伤看起来挺严重,其实不碍事。只是多年不曾受伤,有些不太习惯罢了。”
我闭起眼睛回想,当时,意外就发生在一瞬。
如果他简单的推我下墙,不能保证那镖的路线会不会碰到我;如果他贸然阻挡,不能保证在那种速度之下,镖会不会穿透他再次碰到我。所以,他用了所谓最笨也最保险的方法,掌风推开我的同时右手捉住利器。为避免重伤,还与飞镖的速度保持一致的滑了一段。
我叹息:“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就会伤到筋骨。
“嗯,只差一点儿。”我依稀听见他跟着重复,凑前了一点儿,就被附上来吻住:“只差一点儿就会伤到你。”
我猛地睁大眼睛,这家伙今天一个劲儿抽什么:“你,你你… …”
还没等说完,就被他大力扯过去,揽入怀里。
——————————————————————————————
他说:“多少次想把你关起来,随便什么地方,只要与外界隔绝就好。”
“你什么也无需知道,什么也无需做。我会自始至终的守着你,宠着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想到的都会帮你。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就好,我会将所有黑暗、阴险的与你隔绝掉。”
“这样,没有人可以伤害你,除非先踏过我。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和我在一起,一起慢慢地变老,慢慢地逝去。”
他说的那样认真,认真到连我都觉得此时笑场有些对不住他。
不过,我依然笑出声,因为实在抑制不住:“云馨… …你丫想养孩子自己生去,别来招惹本少爷。”
他轻轻放开我,笑道:“等我知道这种想法错了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当年,我以为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很好,以为你根本不需要知道,可惜… …到那时,你已经不信任我,你在恨我。”
我道:“我没有恨你。”
云馨摇摇头,他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我纠缠:“所以你用最残酷的方式报复,小混蛋,只有你知道该如何报复我。”
我大声嚷嚷:“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报复过你?”
云馨无奈:“这次我懂得我错了,因为你本身就是关不住的个性。我放任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可是,我似乎还是错了,你… …依旧伤得这么重。”
我挑眉,他在说什么?
云馨自顾自牵着我走上那一排排的暗色的残垣断壁,俯视其下黑压压的敌对双方。
他说:“我们来玩个游戏。”
风起,满地几乎腐烂的、被冰雪凝固的落叶如同再次拥有鲜活的生命,翩然飞舞于此尘世间。下一秒,绚烂的金黄瞬化为利器,席卷残疏杀过的那条血路。四下里,人群惶恐不安,纷纷躲避。
我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却扯痛了他。
他轻笑:“不要害怕。”
话落即风止,却赫然发现没有人遇难于这匪夷所思的劫难。
只是地上每具尸首的咽喉处,多了一枚装饰性的枯叶。
一片死寂。
云馨说:“这叫落叶满山空,何处觅行迹。”
再起手,点水成冰。
纷繁的冰晶闪着诡异的光芒,“倏”得直冲残疏脚边的那具号称“啥狼镖”之人的尸体。
一波一波的涌动而去,似是水光潋滟。
当众人惊叹造物之美时,突然“砰”、“砰”、“砰”,绽放出数朵血花,
暗红的雾气蒙蒙,寥寥数笔勾勒出妖冶的绽放。
不知道为何,我忽然想到几天前他还拿这招水啊冰的来恐吓我,不由得鄙视起这个看上去挺温和,实际脾气不好的小人。
他有感应似的笑:“不许胡思乱想。”然后看似和善的介绍:“这个叫空山无人,水流花开。”
好吧,我不胡思乱想。
可是看了接下来这一幕又如何能不胡思乱想。
那棵树——消失了。
那颗我刚刚还环抱过的古槐,此时,却在纷飞的沙尘中看到它的年轮一圈圈地剥落。从枯枝败叶到枝叶繁茂,再到刚刚长出幼芽的树苗儿。千百年的岁月转瞬流走,一点点地退去,一年年的消失,最后化为乌有。
幻象!
这绝对是幻象。
可即使是幻象又如何?
依然不能否认那让人胆寒的力量。
当然,在场中胆寒的并不是我。
云馨道:“这个叫… …”我接口:“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他笑道:“果然聪明。好了,游戏结束。”
我嘴角抽搐:“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劣?”
他道:“近朱者赤。”
我哭笑不得。
意料之中,对面武林盟的人业已乱成一团,逃得逃,散得散。
云馨摆摆手,止住残疏等人剩勇追穷寇的脚步,让他们也散了。
在这暗宫内外城之间,只剩下我们孤零零的站在城墙上,满目尸首。
空气中满是血腥气,有点儿像海鲜市场是乱扔的一堆堆死鱼,散发着阵阵恶臭。
我皱皱眉:“我们也走吧。”
云馨没有动,他握紧我的手道:“你也认为我是喜杀戮,无人性?”
我道:“你想多了,我们走吧。”
云馨道:“苏和,你知道那天夜宴之后,我设计让上官月带走的是什么?”
我愣了愣:“我问过你,你没有说。”
他道:“暗宫外城守备图。”
凛然间,有种肃杀的寒冷。
“其实这不算什么,你现在看到的也不算什么,自从我十二岁开始杀人,已经记不清沾染多少人的鲜血。而且,我从不后悔。”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我,语气平静,连神情都无甚波动。
他想告诉我,他不在乎。
但我却隐隐感觉,眼前的他犹如一只折翼的天使,如果我不抱住他,他就会放任自己如此这般直挺挺的摔下去。
直至万劫不复。
所以我抬手,拍了拍他牵着我的左手,吻了吻。在这破败的城楼上,慢慢盘膝坐下。向下的引力迫使他不得不低头看我,我微微的扬起脸,道:“要顾全大多数人,自然要牺牲一小部分,我要是你,我也不会后悔。”
显然,这答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云馨愣了愣,没有言语。
我叹气,这家伙就是站得太高,他的大局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
摄政王。
最先考虑的只能是天下苍生。
云馨随着我单膝跪下,静静的凝望,那双清澈的明眸里只有我的倒影:“我只学会如何计算全局,假若我死可以保天下太平,我会毫不犹豫地自尽。只是如今这个时局,没有我… …算了,这些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我道:“天下分久必合。没有你,依然会有其他人接替你的位子掀起腥风血雨,去改朝换代,去剿灭异己。比如永桢王,外邦诸国,而那些人说不定会造成更多的杀戮,所以你无需自责。”
云馨彻底傻了,我被他那呆呆的表情逗得直乐:“感动吗?”
他愣愣地眨眼:“我以为你会骂我卑鄙无耻,肮脏的事情做尽还伪装出冠冕堂皇的表象。”
喷。
我调侃道:“嗯,然后推开你哭着喊:啊~这不是真的!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云馨,我看错了你!你这个草菅人命的混蛋,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还有何种脸面苟活于世?你滚!”
我窝到他怀里笑到失力,然后深深叹息,正色道:“云馨。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太自以为是?”
他不知是惊喜还是其他,半晌才反映道:“之前没有,不过,今后我会注意。”
我笑:“哈,果然孺子可教。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真纯,那么不食烟火。是非善恶,谁又能说得清呢?”
他的发丝随风轻摆,不断凑过来磨蹭我的脸颊,我懒懒得靠着他的胸膛:“所以说,你真的不必事事瞒我,我的摄、政、王、殿下。”然后在他闻言僵硬的一瞬间,我吻住他,不仅仅是吻,更是凶狠得咬住。
云馨,这次我不会逃,自然也不许你退却。
不管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坚定地站在这里陪你。
哪怕我不是个称职的穿越人,没有发扬先辈们的诗词歌赋、科学发明、军事体制、政治制度,没有帮助我爱的人轻而易举的改变历史。
更何况也没有绝世武功,没有绝顶运气,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是,毕竟是站在五千年的历史沉淀之上,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明了不能理解的。
此役之后,不管你是名垂千古也好,遗臭万年也罢,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和你站在一起。
所以,我们不该有隔阂,更不应该让那些无所谓的秘密成为隔阂。
——“云馨,不要再骗我。”
他任由我发泄,随和地捧着我的脸,鼻息不断扫过,断断续续的,如果不是我正盯着瞧,定会以为他在哭。
可是这人怎么会哭?连我死的时候,也没有见他流过一滴眼泪。
我… …死的时候… …?
“苏和?”
“啊?”我被自己的想法魇住,恍惚地反应:“你刚刚说什么?”
云馨道:“你可相信生死轮回,因果报应?”
我僵硬地摇头:“本少爷一向无神论。”
他道:“我原本也不曾相信,可惜报应果真如期而致。经我之手逝去的生命,不管因为何种理由,终究是去了。我体会不到的,不代表他的父母、妻女不会伤心绝望。”
我道:“也许所有认为你无情无喜无怒的人,会很欣慰听到你这样说。”
他摇头:“不,是我没有想到我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会担心,会恐惧,唯恐那个人会受伤,哪怕一丁点儿。我不喜欢这种无力感,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渺小,承认有太多的事情会脱离掌控,承认如果他会消失,我却… …什么都挽救不了。”
如果之前仅仅是怀疑,那么现在我完全可以确信云馨在抽风。
我非常有礼貌地笑问:“我是否该为成为这个人感到荣幸?殿下。”
他似乎不满我的态度,放开一直徘徊在四周的双手:“如果我说你不是呢?”
我回过头,小心翼翼地伸长脖子探看,玩笑道:“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话音未落,云馨眯着眼睛“霍”得站起。我坐得久,腿脚有些发麻,完全措手不及。
当时我唯一的想法是,结着一层薄冰的琉璃瓦恐怕会成为此生的梦魇,一次两次都是这样。
幸好,当再次滑下的瞬间,他拎起我的衣领,环抱在双臂之间。
虽然这个姿势有损形象,可是在惊魂未定之时,也顾不得形象了。
他长叹一口气,轻轻地吻了我的额角:“果然,只有你懂得如何报复我。”
再吻了吻:“不管是自觉或不自觉。”
冬季寒而清冷。
他就这样的在我的噩梦之上缓缓步行,踏过的薄冰发出细碎的声响,轻快而清脆。
他不断低头深吻着,很漂亮的眼睛,很清新的气息。
对我来说,这要比某些言语更为动人。
因为它可以看到、可以听到、可以触摸。
一种具态的,可以清楚感觉到的幸福。
总有人说,昨天云某人还被人批得什么也不是,今天就这个样子。天天抽风阿。
俺觉得这就是哈姆雷特和看客的关系,不要相信残疏、寻幽、甚至苏和能客观而全面的断定一个人,顶多是不同的侧面,并且有真有假。
至于云馨是个怎样的人?
.....当然不是个百分百的好人。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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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九章 暗渡陈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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