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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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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他捡起地上那狰狞的红色兽首面具,戴在了脸上。透过面具一双压迫力极强的眸子闪烁着幽光,彷如什么骇人的鬼怪一般。
这面具是他昨日逃走时在街上捡的,那时他只是想着若是被别人发现了,肯定会给西施带来麻烦。
现在想来,以西施那招人打眼的姿容想必是被什么人盯上了,背后定然是个官府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算计西施还不知晓。
但显然这件事情不再普通了,想要夺回西施,他必然得先夺回自己的身份才行。
他的面容太显眼,若是就这么出现在堰都定然会引起勾践的人的注意,大抵是这县城小地方,没有什么堰都来的大官员,自然不会发现他这与当今吴王一模一样的面容。
“…还是小心为上…”
想着,夫差紧握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石墙之上,那石墙被他一击之下,竟然开始晃动,发出磨牙一般的摩擦声。
突然,牢房中,传来了一声十分不耐烦的男声,那声音有些沙哑又十分冰冷。“我说隔壁的!进了牢里就老实一点吧!不要打扰你孙闰爷爷休息!不然小心爷让你不了兜着走!!”
“哦?…让我兜着走?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夫差舒展了一下身体,他高挑而健壮的身上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响声,这是武者修为极高才能做出的表现。
孙闰?
夫差心头正憋着一口怒气,正无处可释,正巧这人居然撞到枪口上,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若是西施伤了一丝汗毛,他必然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那苍白英俊的男人舔了舔嘴唇,勾起一个嗜血残忍的笑容。
谁知,石墙的那一头,那人听见骨响,瞬间来了精神,顿时一个激灵,看来对面那人也不是什么寻常之人。
“哼!小子怪不得这么狂!看来你是有两下子啊?既然这样,孙爷我就陪你练练。在下孙闰,曾在骁勇善战的吴江将军账下当过总兵!小子你又是何人!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吴江将军?
夫差闻言,脸色一变,漆黑的眸子中迸发出了光芒。这人居然是祖父帐下之人,又为何会沦落至此?
就在夫差思索间,对面传来了一声懊恼至极的男声,“哎呀!关了三个月居然就把孙爷关傻了,竟然还以为自己在军中,这破地牢又岂是我想切磋就切磋的地方…!”
即是祖父帐下,便顺手救他一命!正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要弄个清楚!
夫差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灵光。
良久,就在那孙闰觉得对方是怂了的软蛋,感觉到没趣之时。眼前,那堵石墙却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连带着整个地面都开始不停地颤动。
孙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而那堵石墙的颤动却缓缓停了下来。“吱呀”,牢房的木门被推开了,空荡的牢房里穿来了一阵脚步声。
孙闰浓厚地络腮胡之后一双清亮的眼睛终于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格外高大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粗制的黑色麻衣,脸上戴着一副狰狞的红色兽首面具,一头长发凌乱的散落着,他的身材虽然高大却极为修长,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被那漆黑的眸子盯着,孙闰浑身上下分毛孔中都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男人抿唇,周身的气息一凝。
“……”他一定是傻了太久,才会去做硬悍石墙这种事!明明打破木门是更容易的事情!
当然,这种事情,是在他这一身怪力无法打破石墙之后他才发现的。
希望孙闰没有发现吧,哼…
夫差幽幽的望了男人一眼,伸出苍白的手,在孙闰惊恐的眼神中,一掌将木门打的四分五裂,木屑在空中宛若天女散花般飞舞。
夫差满意的点点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跟我走…!”
孙闰一个哆嗦差点把脸上的胡子薅掉,疼的他差点哭出来,他颤颤巍巍地道,“壮士…?”
孙闰这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刚刚石墙那剧烈地抖动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此人居然能撼动石墙,他的力气究竟有多么大?!!再加上不用工具一掌就劈开了关着自己的牢房的木门!
早知道这种牢房为了防止囚犯脱逃,用的是那种极其结实的实木,就连他都要用工具才能砍开,这人居然空中就给劈碎了。孙闰的心脏那叫一个忐忑,小心肝都在颤抖,别看他这五大三粗的模样,他的内心还是很脆弱的。
夫差诧异的暼了对方一眼,这人怎么还不走?关傻了不成?
而孙闰却受到了惊吓以为对方刚刚那那击是威胁自己,然后自己嚣张地语气把对方得罪了,才有劈开牢门要与自己决斗这一幕。
孙闰欲哭无泪,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叫你嘴贱!叫你吹牛!现在死定了!
“刚刚…”我真不是故意的!老子很弱很可怜的!
夫差想到自己拍墙那愚蠢的行为,脸色一黑,冷冷道,“你看错了!”
孙闰瑟瑟发抖,像小山地身体发起抖来格外的违和。不是他吹,刚才他那两只眼睛绝对瞪得铜铃一样大,看的是一清二楚。
夫差瞪了络腮胡的男人一眼,当即孙闰便缩了缩脖子,心里一颤,生怕男人动手,他连忙摆摆手,“哎呀…!我看错了…!看错了!”
夫差见男人识趣,歪了歪脑袋,示意男人跟上自己,然后便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快朝牢房外飞奔。
孙闰目瞪口呆,连忙卯足了力气硬着头皮追了起来,“……我靠!这么快的吗?孙爷这块头大…追不上啊!壮士!等等我啊!”不巧!他还腿短…
两人一奔一赶,速度极快,夫差的动静不小,门外看守的狱卒正往甬道冲的路上,一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又看见那狂奔的小山一般的壮汉,原本追上去的心思瞬间熄灭了。
“那人不是孙霸王吗?…跑了就跑了…反正已经不知道进来蹲了多少回…估计出去几天又得进来…大人应该不会怪罪!”
不知那狱卒见到牢房里的这幅惨况会是何感想。
翌日,文府别院。
玉林堂中,偌大的厅堂内,弥漫着女子的脂粉香气,堂内的主位却出奇的空着,而之下的紫檀木椅上却依次坐着十多个精心打扮的妙龄姑娘,那些女子的眼睛闪烁着,眼中似期待又有些焦躁出神地望着门口,翘首以盼。
这是这一个月来,这些女子第一受到文种的接待,正常来说,文种身为官员不应如此接近这些未出阁的少女,哪怕这个时代相对来说对女子并未如此束缚,但此时是越王亲自交给他与范蠡的任务,他又怎会轻视。
文种踏入厅内的时候就是这幅场景,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他,那其中的期待和某些其他的情愫让文种十分的不适,如坐针毡,事实上,他还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多女子。这和上朝不一样,朝堂之上的大臣可不会一个劲儿的往他的脸上和屁股上瞄,那炽热的目光就像把他身上扒了个一干二净了一般。
文种眼尖抽了抽,“咳咳…”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贪图他的美色,小人惦记他的权势!
这事儿,还是交给范蠡合适,反正范蠡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奉行儒雅的君子之道,此般,不雅!不雅!
“见过文种大人!”众女齐声,面带娇羞。
文种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假笑,算是维持住了脸面。他点点头,环视众人,似是满意。紧接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这才反应过来,周围姑娘多是多,却少了那最引人注目的点睛之笔。人群中唯独不见了那祸水姑娘的身影。
文种的笑容僵住了,召来了市崇。
市崇低着头,有些犹豫道,“大人…大人…还是问照顾西施姑娘的那位侍女吧…”
文种心中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谁负责照顾西施姑娘!”
墙角里走出来一个脸上长了几个雀斑穿着绿衣的瘦小女子,她低着头一脸苍白的走了出来“…小女羽雀…负责…”
女子的声音在颤抖,眼眶里此时已经急出了泪水,可怜极了,她惊恐地接着道,“…西…西施姑娘还未起身…”
“她…她说…大…大人若是有事便让范蠡大人亲自去找她商谈…若是像今日这样…就不要唤她……姑娘她说这…这是浪费她的时间…!”羽雀一边说一遍抖,身体就像一个筛子一样,虽然文种大人向来宽和不会太过为难下人,可西施姑娘这话也实在太过大胆了!
虽然姑娘说自己不必担忧,那文种大人是不敢动自己的,可羽雀还是心惊胆寒,心里一个劲儿的懊悔自己怎么就被那姑娘蛊惑了呢!若是得罪了大人挨板子的可是自己啊!
一定…一定是被那位姑娘的美色给迷惑了!
羽雀内心暗自气恼着,自己怎么能只看西施姑娘那张无害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