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石之洞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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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拾级而上，留下一个背影。
阶梯末端是转向了他而逆光站着的青年。他嘴角噙着笑，对着一步步踏上阶梯、向他走来的少年，仿佛传承一般，郑重地伸出了手——
这是雄英众人眼中的场景。
事实上，紧接着，卷丹从兜里摸出了任务道具——一封信——搁在了大吾的手里，两人的动作衔接流畅。
大吾：“……”
隔着好几米远，雄英几人都能感觉到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少年你竟然是个——这么耿直的人吗？！
耿直的卷丹把信搁进大吾的手里，很不耿直地、甚至是有点狡黠地对他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真人。”所以就不要耍什么花样了。
大吾对她挑了挑眉——这次居然这么敏锐吗？
“如果我是在你眼中特殊的那位，”他捻起信来，夹在指间，抬起来的时候挡在嘴前，弯了弯眼睛，“无论何种模样都能辨识出来的那位——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卷丹正将视线移向绘着壁画的墙，听到他这话转回来，表情中带着几分狐疑，将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认真的吗？”卷丹问，“你上次说这话的时候——”
大吾掩饰什么似的干咳一声，阻止了她后半句话。他走到了与卷丹并肩的位置，扬起脸来看着那一墙的壁画。
“从刚认识的时候，我就一直想带你来看看。”他感叹道，“但很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
卷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如果这是在四年前，”大吾说，“也许我还可以向你娓娓道来——一个失落数千年的原始世界，拥有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的传说口袋妖怪。人们将因这种力量而诞生的恐惧描绘在了这面墙上……你看。”
他向前挥了一下手。
“即使是千年之后，我们仍可以透过这幅壁画看到那种夹杂着崇拜的恐惧。”
墙上绘着的是古拉顿与海皇牙战斗的场景——半边是烈日与干涸皴裂的土地，半边是暴雨与骇人的巨浪。两只传说口袋妖怪仿佛是在暴怒地咆哮着，模样凶悍可畏。
大吾顿了顿，盯着那壁画有些出神。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卷丹从那壁画上收回视线，笑了笑。
“四年前的话，我确实会觉得它们很厉害。”
那时候她刚刚出门旅行，别说神兽，就连馆主们，在她眼里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哪像现在，她都已经和发狂的原始形态古拉顿、原始形态海皇牙战斗过了。
身为联盟冠军，就算是直面传说口袋妖怪，也不能退缩哪怕一步。
大吾把信叠了一下，随手装在西服外套胸口的兜里，转过了身。
卷丹跟着转过身，视线同样落在了雄英几人的身上。
大吾的视线在火焰鸡和大狼犬的身上巡了一圈，面色沉了沉。
“胡帕做出这种事情之前应该没有和你商量过吧？”
他顿了顿，见卷丹沉默着，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又继续道：“虽然一直是由我来负责的——丰缘海域散布者一些未被确认在地图上的岛屿，比如‘朦胧洞窟’、‘弓形小岛’，还有你曾经去过的‘未知洞窟’，你应该还记得吧？”
见卷丹点了头，大吾又继续道：“我们……得文通过一些科学技术的检测推算得知，在那些地方出现的、具有传送能力的‘黑洞’，很可能与胡帕这只口袋妖怪有关。”
“胡帕拥有将一个地方的物体或生物传送至另一个地方的能力，”卷丹接口，“且它的传送可以无视对方的意志。如果是它的话，将其他地区的传说口袋妖怪传送到丰缘地区来，确实很有可能。”
她遇到那个黑洞的时候也是这样猜测的。
“毕竟能够跨越空间的能力非常罕见而重要，因此得文对于胡帕传送能力的研究投入并不少，多少也做出了些成果。”大吾接着说，“比如，一旦检测到它在丰缘地区的范围之内开启了传送，我们便会立刻进行了追踪。这一次本以为会在它的目标地点发现其他地区的传说口袋妖怪，但没想到，”他顿了顿，“定位地点却是你的饲育屋。”
发现卷丹跟胡帕一起从追踪信号中消失了的时候——他甚至无法描述自己那一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卷丹垂下脸来笑了一下，表情松了松。
“我还以为你们会追踪联盟冠军的行迹。”她很小声地说。
“所以说你申请负责研究那些未确认的岛屿，其实是为了方便与得文合作、研究胡帕的力量？——不，我对此没什么意见。”卷丹摆了摆手，“我只是在想，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能将很多人安全地传送至这个世界的能力，那么能不能把他们的人尽快找出来，送回原来的世界呢。”
她指了指雄英几人。
大吾看着他们，慢慢地摇了摇头。
“我们并不是能将其他人‘传送至这个世界’，”他说，“我们只是能将人传送到这个世界中的你身边而已。像是你说的，违背这个世界的要求将已经进入了这个世界的人传送出去，就更是做不到了。”
“你大概还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原理——它是一个借用了你的经历和你的记忆、以你所拥有的知识和力量为蓝本的、从你延伸出来的世界。”大吾说，“作为它所认定的‘主角’的你是丰缘地区的冠军、是整个联盟登记在案的训练师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因此这个‘游戏世界’，希望你在这里做的事情就是，重新问鼎第一。”
“它在借助你的力量和你的经历丰富自己，并最终将自己完善成一个接近真实的世界。”
卷丹认真地听着，眯了眯眼睛。
“所以对于它来说，你是最重要的创世者之一。它在向你学习。”大吾继续道，“它给了你极高的自由度和权限，甚至允许一些外来的人——比如我，还有其他的馆主们——来到你的身边，和你战斗、参与剧情。”
“因为这样可以使这个世界更加完善。”
“……难怪。”卷丹喃喃地嘀咕了一句，捏了捏手掌。
难怪，尽管是个外来者，但这个世界对自己却一点都没有苛待。
大吾抬手，指了指雄英几人的方向。
“他们被胡帕带来，却因为生活的世界与我们不同，被视为了像是掺入游戏文档中的异常数据一样的存在，因此得到了一些‘修正’。”他说，“当然，这是因为这个世界首先接触的是胡帕、采用的是我们的世界观的缘故。反过来说，如果这个世界是以他们为核心进行展开的，那么你就会成为它眼中的那段‘异常数据’并受到限制。”
卷丹和大吾对视了一眼。大吾对她笑了一下。
——总而言之，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无论如何，都不能沉浸其中。
卷丹实力强得过分，但温和又善良、仿佛没什么心机一样，再加上在这个以她的世界为蓝本诞生的游戏世界中的人物也都单纯得很，难免让雄英几人产生了一种“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的”的感觉。
直到遇到眼前的这个人，他们才明白——原来那真的只是一厢情愿的错觉而已。
比如这个大吾，就绝对不像卷丹那么好说话。
大吾从他们脸上看出了这样的意思，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如果卷丹确实是无条件地善良温和又单纯、心机不够大事拎不清，那她凭什么能靠着这样好欺负的性格走上整个丰缘联盟的巅峰？
别逗了，卷丹只是善良而已，又不是傻。
再加上她的实力——那已经是能和传说口袋妖怪分庭抗礼的天花板级别的实力了，一力降十会，很多时候她并不需要担心其他人的计谋。比如挫败水舰队的时候，任他们使出再多的花招，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有卷丹挡在前面，整个丰缘地区就是安全的。
但卷丹能有容乃大、能够忍受这些在她的眼中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撒娇的表现，不代表大吾也能替她忍。
大吾这样想着，有些恶趣味地勾起了嘴角，转过身来对卷丹温声道：“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惊喜。”
他这态度实在是太奇怪，卷丹警惕：“……是什么？”
石之洞窟这鬼地方只产不变石，恰好大吾喜欢的也只有石头，她有点怀疑这个“惊喜”指的是什么。
大吾笑了笑，对她伸出手来——卷丹斟酌了一下，决定相信这位前任冠军不至于太恶趣味，还是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结果大吾握住了她的手。
这样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卷丹刚想这样说，突然感觉自己在这个瞬间失去了意识。
仿佛是游戏机没电了一般，她眼前的画面骤然暗了下去。
然而从旁观者雄英几人的角度来看，眼前的场景却是，在两人搭上手指的瞬间，卷丹突然被一团光包裹了起来。
几个人惊了一瞬，接着几乎是下意识地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石之洞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