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逾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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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斯，发生什么事了吗？”克里斯发现破碎的镜子和上面的血液，又捕捉到年轻人鲜血模糊的手。
他朝前迈了一步。
年轻人突然捂住自己的嘴，转身往马桶冲去。
“呕——”他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克里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在原地背过身去，听着耳边间歇不断的呕吐声，眉头无意皱起。他把手伸进了兜里。
直到再次安静下来，克里斯想要转过身去，却听到脚步声在向他靠近。
皮尔斯站在他身前，脸颊泛红。
他藏在兜里的手忍不住收紧。
“皮尔斯——”
“借过一下，队长。”沉闷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皮尔斯的视线越过他身后。
克里斯握住兜里的东西，摇了摇头，“我不能让你以这种状态出去。”
“怕我揍人吗？”皮尔斯扯出一个笑容，眼里却毫无笑意。
克里斯的眉头皱得更深，“你有事，皮尔斯。是因为卡尔吗？”
“卡尔，哈——”面前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喉中发出短暂的笑声。笑容从他的脸上褪下，仿佛摘下了一个面具。
“别管我的事，雷德菲尔德。”皮尔斯低声吐出一句话，绕过克里斯想要离开，一只手却抵住他的肩膀，施加的力度让他没办法动弹。
他不得不转过头去。手的主人抿着嘴，眉头紧皱。
克里斯用力把他往前一推，等到他站稳脚后，从兜里掏出另一只手，摆出格斗的姿势。
“我们来打一架。”
皮尔斯有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我不想和你打——”
还没等他说完，一记迅猛的冲拳便朝他脸砸去，他下意识往后退步，侧面却又感觉到一股拳风袭来。
皮尔斯堪堪避过克里斯的第一轮攻击，哪怕是再不乐意也被激起斗志。他同样摆出姿势盯着蓄势待发的克里斯，先下手为强冲了上去。
他们并没有打多久，较量便又一次以江宇的落败收尾。江宇被克里斯的手臂抵在墙上，对上他带着怒气的眼睛，脑袋因为剧烈运动找回了点神智。
他伸出手拍了拍脖子上的手臂，喉头的压力慢慢消失，但手臂却没有立即离开。
他看到克里斯的目光落在自己沾血的拳头上，随后才收回手臂。
“现在你肯说了吗？”克里斯凝视着他，眼中的怒火消去几分。
江宇知道拗不过他，吞口水润润有些干的喉咙准备开口——
可他们靠得太近了。克里斯炙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脸上，让江宇难以呼吸。
他应该警告克里斯离他远点，或者直接把他推开——
他为什么要…推开克里斯？
江宇眨了眨眼，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来，克里斯的脸庞又开始摇晃。他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企图补充点氧气，眼前的人双眼却似乎睁大了点。
“我——”喉头连同口腔都十分干燥，他顿了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克里斯嘴唇上的水汽吸引。
克里斯今晚有喝过酒吗？完全没有印象……
“皮尔斯？”那张嘴又一次唤他的名字，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
醉意重新爬上他的脑袋，江宇努力抓住最后的理智，艰难开口道：“跟那家伙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变得恍惚。在呼吸交织下，眼前朝夕相处的人离他越来越近——
克里斯的嘴覆上了他的。
他顺势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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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沃克在座位上局促不安，时不时朝厕所方向望去。队友们的叫声此起彼伏，似乎现在除了他，没人在乎皮尔斯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别看了，卫生间被队长包了。”
安迪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竟是本应烂醉如泥的卡尔。
说到队长，他一开始还惊讶于克里斯居然不加入他们的酒局，仅仅是拿着个万年没续过酒的杯子，在旁边看他们给皮尔斯灌酒。
“我要是喝多了谁带你们这群酒鬼回去？”克里斯原话如此。队里的人听了都开起他的玩笑。
“怕是队长酒量不行。”
“可不是，上次队长不就被皮尔斯扛了回去？”
“队长那么重，真是辛苦副队长了。”
克里斯朝那群家伙挥了挥拳，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不过是不是他们太“热情”了，以至于皮尔斯去厕所到现在都没回来。克里斯起身去找他，在一片调笑声中不忘警告他们别因为是假期就喝太过火。
安迪把思绪拉回，有些担忧地说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放心，这次轮到克里斯把我们的副队长拖回来。”卡尔将视线收回，转过身去，继续和队友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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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宇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他的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头痛接踵而至。
这群小兔崽子——他从床上坐起，捂着头把床头的台灯打开。柔和的灯光照亮他手上的纱布，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又被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给分了神。
杯子盛有半截水，用杯盖盖住了口，杯底压着一张便签，旁边还有瓶从没见过的药剂。
他抬起水杯，掌心感受到尚有温意；又从底下拿出写有字的便签，凑到灯下看——
“醒了再吃一次药，免得明天起不来。
ps.克莱尔教的，我觉得很有用:)”
这个字迹是克里斯的——江宇看到落款那别扭的笑脸，嘴角也忍不住上翘，随即一愣——
他和克里斯好像发生了点什么？
江宇很快想起那个意料之外的吻。
“操——”便签落在被子上，江宇双手抓头，头痛欲裂。
他都做了什么？！亲了克里斯？！
江宇慌乱到差点把水杯打翻。他从床上跳起来，冲到卫生间不停就着水搓脸。
幸好因为职位晋升（和他的主动请求/或许还有别的客观因素），他成功从宿舍搬到了相对基地来说比较近的公寓里，不然现在他可要憋死。江宇把脸埋在掌心中，恨不得掐死自己。
虽然他对克里斯是有那么点不一般的感情，但从没有想过逾越规矩，更何况当上副队长，相当于成了克里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副手，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克里斯！
一只手突然刺痛起来，江宇把头抬起，看到手上的纱布因为被水浸湿开始往外渗色。他的心脏仿佛也被什么东西渗透，狂跳不止。
江宇啊江宇，你算是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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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克里斯并没有什么异样。他照常和江宇打招呼，并且和他介绍了一下作为副队长要做的一些事项。克里斯领着他去了很多地方，包括他的办公室，更衣室，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地方。江宇表面上认真听他介绍，实际上一直偷偷观察他的表情，一趟下来根本没发现克里斯有什么反常的表情。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更是这样。江宇开始习惯走在克里斯的身侧，聆听他对Alpha小队的规划，新人训练的安排，以及更多有关BSAA其他分部的工作概况。他听到邓肯在欧洲总部负责科研工作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转念一想这样总比出外勤要安全的多。得知前副队长的讯息让他安心不少。
他渐渐把那个超出常理的亲密接触当作是一个梦，把陪伴克里斯当作是现实。
“关于邓肯，还有一件事。”
此时他们正在走在路上，克里斯突然转头对他说。
“他有一件给你的礼物一直寄放在我这，我带你去取吧。”
克里斯不提的话，江宇也把这事给忘了。江宇跟着他来到武器库，内心有些期待这份礼物。
他们走到一个独立的枪械架前，江宇看到上面的武器后，呼吸一滞。
克里斯解开密码锁，把它取下。
“这是反器材狙击步/枪，邓肯说只有你能驾驭得了她。”他将狙击步/枪交到江宇面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皮尔斯。”
江宇鼻头一酸，双手接过这把狙击步/枪，沉甸甸的重量如同副队长的心意一样重。他伸手摸了摸枪身，随后抬头直视着克里斯。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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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宇陆续参加世界各地开展的反生化恐袭行动。从极北的俄罗斯，到南半球的澳大利亚，Alpha小队的足迹几乎横跨整个大陆。他也逐渐开始展现自己的作战天赋。只要克里斯下令，无论多远他都能从高处用狙击步/枪直取敌人的性命。百发百中，从不失手。大大小小的B.O.W.他也见过不少，甚至还有过几次惊险的危急时刻，不过都会被他们一一化解掉——有时是克里斯，有时是江宇，但总会是“他们”。
渐渐地，人们不再用“雷德菲尔德的小跟班”称呼江宇。
“那个人——是克里斯·雷德菲尔德吗？”
“他旁边的那位是皮尔斯·奈文斯？”
“两个北美分部的王牌？！天哪，我居然有朝一日能见到真人——”
“喂他们走过来了——”
江宇走在克里斯的身侧，静静听着克里斯和远东分部的顾问达格教授聊天，对附近议论纷纷的声音不是很感兴趣。
他们远渡重洋，来到BSAA远东分部的印度尼西亚商议关于联合行动的事宜。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反生化恐袭行动中收到来自不同分部的支援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这次是正式的联合行动，需要克里斯本人造访，作为副队长，江宇也没有不去的理由。
此时他们停下脚步，江宇也顺便找了个铁丝网靠着，不远处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格斗选拔。
他的视线很快捕捉到人群中不一般的人。
那是个扎着双马尾、肤色健康的女孩。她将一个比她壮硕几倍的男人扭倒在地时，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那是梅拉·碧姬，一年前还只是个技术研究员。”和克里斯交谈的达格教授向他们介绍，“真是判若两人，她的执念看起来超越一般的研究员。”
“前技术研究员变成远东分部的NO.1吗……”克里斯望着女孩的身影，随后对江宇说，“皮尔斯，你怎么看？”
“和传闻中的一样……”江宇摸了摸下巴，有些漫不经心，“身手很利落，看上去是下过苦功夫的。”
“你想和她交手吗？”
江宇摇了摇头，女人不在他的挑战范围内。
“这么瞧不起人？”他们的谈论对象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我可是一直想试试北美王牌的身手呢。”
江宇连忙从铁丝网上起身，局促地看了眼克里斯，后者摸了摸鼻子，别开视线。
幸好达格教授出来解围，“梅拉，好久不见。”
“你也是，达格教授，研究进行的还顺利吗？”
梅拉大方的举动反倒弄得江宇有些不好意思。在他们攀谈结束后，江宇主动找上梅拉。
“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奈文斯。”女孩笑了笑，“不过我还真的很想和你较量一番。”
“叫我皮尔斯吧。”江宇又忍不住往克里斯的方向瞟去，只见他点点头，示意江宇不要拒绝。江宇只好对她说：“要不现在来试试？”
江宇平日和克里斯对打的经验，让他很快把梅拉制服在身下。他的左手掐住梅拉的脖子，右手的冲拳迅速悬停在她的脑门上，梅拉瞪着那个快要砸下的拳头，汗水从额头上滑落。
“我输了……”女孩颤抖地说道。
观战的克里斯微微扬起嘴角。
江宇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拳头翻转摊开手掌，让女孩拉着他的手起身。
克里斯在身旁说道：“你有很好的潜质，在年轻的队员中，你是第一个能够和皮尔斯对战到这地步的人。”
女孩握住江宇的手，“真是人外有人……”
江宇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克里斯，“但我比不过这个人。”
“你太夸张了。”克里斯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
梅拉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由得心生羡慕。
“下次可以再交手吗，皮尔斯？”她对江宇问道，随后又转向克里斯，“终有一天，我也会超越克里斯你的。”
江宇点点头，对这位有进取心的女孩很有好感，“当然乐意奉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逾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