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消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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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幺？”顾冷昔惶恐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平静地泉幺幺他从来没有看过。
“要是没有认识你，我的族人不会遭遇横祸，我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任人践踏，毫无尊严。”泉幺幺曾经天真单纯的目光完全消失了，灿若星辰的双瞳变得黯淡无光。
“幺幺，对不起。我…”顾冷昔感到惧怕，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活着？我还有什么脸活着？”泉幺幺望着顾冷昔问。
“幺幺，活着，我求你活着。”顾冷昔心疼地吻在泉幺幺额头上“给我个机会赎罪。”
“我不给，我不配，你也不配。”泉幺幺突然像个爱计较的孩子一口拒绝。
顾冷昔看到泉幺幺眼角蓄出了红色的泪，顺着眼角落下，变成血红的珠子，一颗接一颗。
“不要，幺幺，我求你别哭了，不要哭了。”顾冷昔在泉幺幺的眼角擦拭，甚至捂住他的眼睛，但是手中还是有一颗颗的红色珠子落入。
“顾冷昔。”泉幺幺轻声喊了一声，顾冷昔一愣，泉幺幺用尽力气搂住顾冷昔的脖子，吻在他的唇上。
苏自许把柳轻安揽在怀里，遮住他的视线。顾冷昔瞪大眼睛，感受到口中有腥甜的味道渡过来，那味道顺着喉咙渐渐融入腹中。
“幺幺？你做了什么？”顾冷昔心中莫名感到不安。
“顾冷昔，我要你活着，不老不死，永世孤独。”泉幺幺笑着立下恶毒的诅咒。
顾冷昔看着泉幺幺越来越虚弱地露出笑容，好像一个笑容都会花光他的力气“幺幺？”
苏自许看着泉幺幺无力地垂着眸子，不再说话。柳轻安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走近泉幺幺，俯身看他“幺幺王子，你怎么了？”
“幺幺？幺幺别睡…”顾冷昔摇晃着泉幺幺，想要阻止他闭眼。
泉幺幺看着柳轻安走近他，于是用尽力气向他伸出手，柳轻安连忙蹲下去握住他的手。
“幺幺王子？”柳轻安鼻头有些发酸。
“小仙师…送我回南海吧…我想我父王了…”泉幺幺用微弱和恳求的语气向柳轻安提出请求。
柳轻安想要扶泉幺幺，却被顾冷昔抱着泉幺幺躲开了。苏自许过去牵起柳轻安，微微拉住他。
“幺幺，我送你回去，我知道回南海你就能活下来了…”顾冷昔抱起泉幺幺快步走出昏暗的密室，朝着大海的方向狂奔。
柳轻安要追上去，却被苏自许拉着慢慢走在后面。
“师尊，幺幺王子是不是活不成了？”泉幺幺毫无生气地样子柳轻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把鲛人心魄给了顾冷昔，顾冷昔会永生。”苏自许淡淡地解释“但是他会消亡化为乌有。”
“怎么会这样！”柳轻安惊讶之余也很难过，毕竟泉幺幺给他地感觉还是不错的，他不该是那样的结局。
苏自许跟在顾冷昔身后，看顾冷昔惊慌又急切地步子，苏自许总升起些同情，直接带着顾冷昔和柳轻安回了南海边。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泉幺幺已经没了气息，伤痕累累的鱼尾无力地垂着，双眸紧闭，软软地窝在顾冷昔怀里。
“幺幺…幺幺，到了，你可以回家了…”顾冷昔跪在南海边抱着泉幺幺声音颤抖地喊着。
“幺幺王子…”柳轻安看到泉幺幺的耳鳍竟然在慢慢消失，但还没走近，就被顾冷昔猛然推开了。
柳轻安跌在一边，苏自许连忙过去扶起他，还没来得及责怪顾冷昔，柳轻安就趴在他身上呜呜地哭着，于是连忙安慰他。
“幺幺，你父王在等你回去…来，回去吧…”顾冷昔起身抱着泉幺幺走进水里，还没有干涸的血把海水染出一片鲜红，渐渐散开，越染越远。
海水刚刚淹过顾冷昔的腰部时，泉幺幺已经越来越轻，残缺的鱼尾也不见了，整个人慢慢变得透明。
顾冷昔依旧固执地抱着泉幺幺往海里走，眼睛坚定地望着前方。
海水漫过顾冷昔的胸膛，怀中的泉幺幺也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顾冷昔轻柔地吻在泉幺幺的唇上，终于松开了手，看着泉幺幺的脸渐渐消失在水中“幺幺，再见。”
苏自许望着海中的身影，看着顾冷昔木讷地流着泪，他面前海面渐渐冒出一团又一团的白色泡沫，像是浪打出来的，很快就消失在了海面上。
只有顾冷昔矗立在那里，望着海面怔怔地出神，任由海浪打在他肩上，他张开双臂，像是在和谁拥抱一样，而回应他的也只有一个接一个的海浪。
苏自许回过神看着面前的身影，主动抱住柳轻安，下巴抵在他头上蹭蹭，揉揉他的背安慰着他。
等柳轻安平静了些，苏自许牵着他缓缓离开了海边，因为他知道鲛人族的灾难结束了。
苏自许以为顾冷昔会去寻死的，然而他并没有。而是在很短时间内登上了皇位。
终于，鲛人族也安全了，顾冷昔并且下令，任何人不准再冒犯南海，不准动南海的一草一木。因为顾冷昔知道这样，泉幺幺才会开心一些，他或许回了珊瑚域，已经投进了他父王的怀抱，像幼时一样在他父王的怀里撒娇吧。
顾冷昔不会死，泉幺幺不允许他死，他便决不会死。泉幺幺要那样惩罚他，他便接受永生着孤独的惩罚，只要泉幺幺能少恨他几分。
秦子悠以为该回濯涟了，然而苏自许却只是让折念和他带着其他弟子先回去。
因为苏自许知道他的事情还没有完，尹玄就在这里，而南海之事的一切起源也确实与他有关。
苏自许当日与顾冷昔私下商聊的时候，顾冷昔曾经告诉过他，是先有人告诉他鲛人族的存在他才开始想要利用泉幺幺的，而听描述，那人应该就是尹玄，并且确实也在这里遇到了尹玄。
柳轻安已经闷闷不乐了好几天，他极讨厌生离死别，所以也讨厌极了顾冷昔，因为就是他欺骗泉幺幺才害死了他。
苏自许推开房门之时，却看到了柳轻安面前还站着一个人，那人在哄着泉幺幺，握着他地手给他几粒珠子。
“绯炎尊。”隐心回过身恭敬地行了个礼。
“你怎么来了？不待在珊瑚域了？”苏自许对隐心总抱了一种莫名的敌意，哪怕当初费心救过他，但是他总与柳轻安过分亲密，苏自许对他就友善不起来。
“隐心说幺幺王子回珊瑚域了，在再生眼中休养，这是他让隐心给我带来的作为谢礼的心泪珠。”柳轻安看起来心情好了些，捧着手中的珠子给苏自许看。
苏自许接过柳轻安手中的珠子看了看“那便是好的。你也不要再难过了。”
“嗯。”柳轻安点点头又坐下，宝贝地欣赏着手中的珠子，没注意到隐心跟着苏自许离开了。
隐心跟着苏自许进了一间房间，转过身看了看门外才关上门。
“你也就哄骗到他了，鲛人王也该知道了吧？”苏自许淡淡地对隐心道。
“我没有把发现幺幺王子在冷王府的事情告诉王上。”隐心在苏自许身后说着“所以王上并不知道幺幺王子已经殒了，那珠子是王上给我感谢绯炎尊您的，看轻安难过，便编了谎给了他。还请绯炎尊您恕罪。”
原来那日隐心受伤便是因为发现了泉幺幺在冷王府，想要救他，却误撞了诛妖符，被人发现才受了重伤，苏自许救回他以后，就让他回了南海。
“罢了，能哄他一时便管一时吧。”苏自许并不想看柳轻安闷闷不乐的样子，而且心泪珠他也并不稀罕，能哄哄柳轻安也算物有所用了“你接下来什么打算？不准备回南海了？”
“我…”隐心支支吾吾不开口。
“你想留在我身边？”苏自许看隐心地样子也猜到了几分。
“是，还请绯炎尊收留。”隐心作揖请求道“绯炎尊您多次帮隐心，隐心该当牛做马报答你。现下南海之事也平定了，鲛人王的恩情我也算报答了。”
苏自许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绯炎尊，还望给隐心一个报答的机会。”隐心再次请求道。
“本尊答应你，不过是在回到濯涟之前，回到濯涟以后，你就必须离开。”苏自许犹豫片刻之后终于点头答应“并且不许与安安过于亲密，他是孩子心智，容易依赖别人，你以后离开他定会闹脾气。”
隐心眉头轻挑一下，低头道了声是。
苏自许准备去北疆寻一寻尹玄的踪迹，他竟敢对柳轻安动手脚，更是留他不得。
而且尹玄一出现就挑起失魂之事，现在又借人之手屠害鲛人族，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于公于私，苏自许都要除了尹玄。
走走玩玩了一路，柳轻安疲累地喝了口水，接过隐心给他的食物，吃了口干巴巴的大饼，不悦地皱起眉头。
“好想吃小鱼干啊…”柳轻安闷头想着“好想念小晚晚的手艺，小晚晚怎么还没到南海？这事都解决了…”
苏自许端正地坐着，接过隐心递给他的水壶，喝了口水，看着柳轻安皱着眉头嚼着食物的样子就知道他心中不悦。
“安安，怎么了？”
“师尊，想吃小晚晚做的小鱼干…”柳轻安说着话，口中干散的饼也喷了出来，落了苏自许一身，他连忙捂住嘴巴瞪着苏自许把口中地食物干噎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消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