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欲为后》暗夜狰狞

3、第3章 死不瞑目

　　兰草又朝前走了两步，径自越过车夫，“这道歉我接受了，可下人如此，也是作为主子的训导无方。”

　　就算看不到马车里的人的脸，兰草也能想象到那人皱起眉头、眼神转冷的样子，心里舒坦了不少。可能人就是这样的劣根性，就喜欢看不喜欢的人不高兴。

　　车里顿了片刻后，一声冷笑传来，“这位小姐想要什么便直接列个单子，王府下人自会给你送去。还是说小姐要本王亲自跪下给你道歉？”

　　这话，已经是威胁了！幽王可是皇子，除了天地和君王，还有谁当得起他这一跪？

　　兰草一窒，她就算再愤怒也知道这话接不得，否则别说她，就连平安侯府都会蒙受大难。

　　“王爷言重了，小女子只是想让某些不长眼的下人长点记性，这回是我们得了上天佑护才没有受伤，要是换了别人运气不好，岂不是污了王爷的名声？”

　　说完她对已经瑟瑟发抖的莲儿道：“我们走。”

　　这一幕发生的太急太快，当车夫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扬长而去，只能看到两个袅袅的背影。

　　容景卿掀开车帘，面色深沉地看着那两人消失在拐角的，耳边还是方才那女子咄咄逼人的声调，以及……能屈能伸。

　　“王爷。”

　　见容景卿出来，车夫偷偷看着他的脸色，也不知自家主子心做何想。

　　片刻后，容景卿收回目光，“回府。”

　　这么一场闹剧下来，兰草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若有所思地带着莲儿回府。

　　好在自被兰芷姝警告过后，柳氏同兰芷萱也收敛了嚣张的气焰，没再来找她麻烦，让她着实过了几天安宁日子。

　　此时正值三月，院中桃花芳芬，款款而落，伴着茶香一起弥漫在空中，闻着便是心旷神怡。

　　兰草席地而坐，身子倚在桃树之下，眸色浅淡，看着一地落花出神。

　　这日子，好像有些太平静了。

　　她一双纤细白皙的手随意在地上划着，心中不紧不慢算着日子。按记忆来看，如果没什么差错的话，过几日便应是兰芷萱成婚的日子了。

　　看来她的好嫡母和嫡姐是在忙婚礼的事情，这样也好，省得她们跑到这里来惹是生非。

　　这样想着，兰草勾了勾唇，“莲儿？”今晨自起来时便没看到这小丫头，现下已经晌午，也应该回来了吧。

　　半晌后，庭院中依旧是寂静无声，毫无回应。兰草微微蹙眉，心下有着隐隐不安，当即放下茶杯后朝着院外而去。

　　“三小姐。”

　　“莲儿呢？”

　　话语落下，兰草眸子微微一眯，清楚的看到了丫鬟脸上的躲闪神色，周身气息也跟着冷了下来，凌厉且慑人。

　　这一世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唯独莲儿和白儿是她曾经仅有的温暖，她绝不可能不管。

　　“说！”

　　兰草一把抓住那丫鬟衣领，神色间尽是冷意，看的人心里一颤，竟生出几分不容抗拒之意。

　　丫鬟抖了抖身子诺诺道，“莲儿……莲儿她……”

　　兰草一听这般语气，心中不祥的预感更浓，手上力道又跟着重了不少，等着面前丫鬟的下文。

　　终于，最后那丫鬟咬了咬牙回禀道：“奴婢听说今天早上大少爷宿醉后回府，恰巧碰到莲儿，莲儿她……勾引了大少爷。”

　　说到这，那丫鬟根本不敢再抬头看兰草的神色，接着战战巍巍道：“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大少奶奶知道了这件事，现在应该都在主屋问话。”

　　“兰宁远！”兰草十指紧握，眉头已紧紧皱起，一字一顿，冷意十足。

　　她那大哥是什么人她可清楚的很，先不说那嚣张跋扈的大少奶奶王氏，光是兰宁远亲生母亲——金姨娘就已经够莲儿喝一壶了，想到这里，兰草提起裙摆就朝主屋跑去……

　　此时，平安侯府主屋荣锦堂内。

　　柳氏面色严肃正襟危坐于主位，一双吊起的三角眼中闪着狠辣光芒，正直直盯着下方颓然跪地的莲儿。

　　金姨娘则站在一边，不停同一旁的兰宁远使着眼色，看向莲儿时也是一副厌恶神色。

　　虽然觉得儿子不争气，金姨娘还是得硬着头皮替儿子开脱。

　　“夫人，宁远今日只是喝得有些多，一时神志不清醒……更何况他是堂堂大公子，平安侯府未来的继承人，怎可能看上这么一个下贱丫鬟。”

　　“侯府继承人”这五个字，刺痛了柳氏敏感的神经。

　　兰芷萱冷笑一声，斜睨金姨娘一眼道：

　　“你也知道他是堂堂侯府大公子？这种事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侯府？和丫鬟私通，亏他能干出这种事来！”

　　原本在旁边冷脸等交代的兰宁远的妻子、侯府的大少奶奶王秋兰就算再怎么痛恨兰宁远，也不愿意让兰芷萱占了上风，柳眉一横，冷声道：“二妹妹，这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该说的吗？传出去，恐怕你也未必给侯府长脸。”

　　这边声音刚落，柳氏就是一阵厉声呵斥：“有脸做就别怕别人说，王氏，管不好丈夫就来拿芷萱出气，这就是你王家的教养？”

　　从内心来说，柳氏是乐得见兰宁远出丑的，最好失了侯爷的心，看金姨娘那个贱人还怎么嚣张。

　　然而作为平安侯府的当家主母，柳氏也有维护家族声誉的责任，只能捏着鼻子帮兰宁远善后。

　　纵然早已吩咐下去这件事全府禁言，可纸包不住火，若是传了出去，她们平安侯府的颜面何存。

　　兰宁远有些心虚地看了眼一边的妻子，又看到在地上跪着的莲儿，眉目瞬间狰狞起来。

　　他毫无愧疚地指着地下面色惨然的莲儿：“母亲、姨娘，都是她，都是这个小贱人先来勾引本少爷的！”

　　说着，仿佛像是不解气一般，还顺带朝着莲儿啐了一口。

　　“平时你就成日里在本少爷面前晃悠，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真是痴心妄想。”

　　他一对眸子瞪的极大，气急败坏，一股脑儿便将所有罪责都推得干干净净。

　　而莲儿整个身子瑟缩成一团，对着这些莫须有的指控无所适从。

　　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着身子，不住的摇头，眼泪一滴滴淌下，百口莫辩。

　　当时她看到大公子的第一时间就想躲开的，可却敌不过他的蛮力……

　　现如今，被糟蹋了清白还要面对千夫所指。

　　莲儿心里清楚的很，一个侯府大公子，一个丫鬟，她必然会是被舍弃的那个。说不定还会连累的小姐……

　　“不是，不是我……”

　　一句句无力的挣扎说出，却招来更加猛烈的指责。

　　兰宁远眸间一抹阴狠闪过：“不识好歹！”

　　随着“砰”的一声，莲儿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直倒地，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剧烈咳嗽。

　　莲儿躺在冰凉的地上，心也一分一分的凉下，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莲儿这边不出声之后，兰宁远才又重新转身，脸上还带了几分委屈：“都是这个贱婢，若不是宁远此番醉酒，定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好了。”

　　有了替罪羔羊，柳氏感觉轻松了许多。

　　她目光轻轻扫过莲儿，微眯了眯眸子，“你好大的胆子，勾引大公子，该当何罪？”

　　“奴婢没……没有，是大公子他……”

　　莲儿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若是认了，等待她的便是死路一条以及……对小姐的责问。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尖利的声音便紧随而来：

　　“住嘴！还敢狡辩！”金姨娘将手中茶杯狠狠一摔，“来人，给我打，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慢着！”

　　兰草气喘吁吁，疾奔进来。

　　一见倒地的莲儿，兰草眸色一紧，目光缓缓扫过在场几人，声音中满是怒火：“怎么，母亲和金姨娘这是想要屈打成招了么？”

　　原本以为这事可以遮掩过去的金姨娘一见兰草前来，心中就是一阵恼火，当即嘲讽一笑：“我道这贱人怎么这么大胆子，原来是三小姐的人。”

　　“金姨娘，大哥的性子，府内人人皆知。就他这般废物，怕是莲儿看不上！”

　　为了不让这群人把脏水泼到莲儿身上，兰草根本顾不上掩饰锋芒，直直便对上了这屋中的众人，撕破脸皮。

　　“你！”兰宁远咬牙切齿，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这个不起眼的庶妹居然有如此胆量。

　　一来一往间，兰草身子已经径直挡在莲儿面前，说什么都要护她周全。

　　“都给我闭嘴！”

　　就在屋内吵的不可开交之时，兰岳面色不善而入，目光阴沉。一进来便直接给了兰宁远一巴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多说一言。

　　“不肖子！”

　　“老爷！”

　　金姨娘万万没想到兰岳来的这么快，隐晦地瞪了兰草一眼，她眼珠子一转，压住了愤愤不平的兰宁远，柔柔地就准备靠向兰岳撒娇妄图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可显然兰岳正在气头之上，哪里有功夫理她，一挥袖子将她喝退，对着兰宁远厉声道：“打今儿个起你给我好好待在府里，没我允许不准出门！至于这妄图攀龙附凤的丫鬟，我平安侯府也要不起！”

　　如果没有意外，这一句话就意味着事情就此了结，再无回旋余地。

　　可是莲儿，偷偷地摸了摸怀中被她细心呵护的小鸟，忽然惨笑起来，声音竟然响彻堂屋，连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苍天不公，颠倒黑白。我恨，我恨，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小姐，莲儿来生再回来伺候您！”

　　话音未落，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起来，最后看了在最后关头也要保护她的小姐一眼。

　　撞在了金姨娘身侧的红柱上。

　　鲜血，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