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幸运的日蚀》白蝌蚪

65、Round Six

　　“我们绝对不应该在夜间进入禁林，听说那里有狼人，还有其他更可怕的东西！”当其他学生正在享受白天从霍格莫德带回来的美食以及其他玩意儿的时候，小马尔福在一个由盔甲的长矛打开的秘门前停住了脚步，有那么点儿气急败坏地发出了低声呼喝。
　　“我只想带着塞沙去确认一件事，你完全可以不进入禁林。”纳欧米从旁边越过堵住去路的男孩，低头穿过了不足一人高的洞口；德拉科咬咬牙也跟了进去，在女孩合上洞口的时候抓住了她的胳膊。“你作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冒险，两天之后就是第一项竞赛！”
　　“我要去探查的正是竞赛内容——德拉科，如果你不能保持冷静的话，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把你石化在这儿直到我回来。”
　　“你——好吧。”小马尔福犹疑了片刻之后紧紧握住了口袋里的魔杖，放松了绷紧的颈项和唇角，用更加冷冰冰的语调来回应对方毫不客气的声明。“我相信在那种危险的地方，尊敬的勇士小姐会需要我的帮助，尽管可能非常微不足道。”
　　『那么，从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发出会惹人注意的声响。』纳欧米下了通牒之后一手举着闪亮的魔杖一手轻轻抚着怀中的羽蛇在前面带路，脚步迅捷，不多会儿便离开了城堡……在迈过出口之前，纳欧米掏出地图再次确认了方向，并将上面几个红色的小点指给身后的男孩看，语调很是轻松。『你应该是喜欢龙的不是吗，德拉科？』
　　『龙？我没亲眼见过，据说古灵阁地底下——龙？！』小马尔福突然挺直了脊背，在对他来说有些低矮的隧道顶端很不客气地撞了一下，却顾不上去理会那令人有些头晕目眩的钝痛。“龙！？你是说你们的第一个项目是——”
　　『不要发出声音——我肯定组委会不会要求我们杀了它，尽管那不算太难。』纳欧米开了个玩笑之后便打开了前方的树洞，他们俩从巨树中钻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因为女孩手中魔杖的亮光在走出隧道的那一刹那便被熄灭，四周只留下层层叠叠的黑影，间或传来几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鸣叫，在寒冷的空气中传播着心惊胆战。
　　『戴上兜帽会比较好。』纳欧米的声音传到德拉科耳边时，他正在屏住呼吸观察不远处一个似乎在动弹的大型阴影，吓得他倒抽两口冷气，好不容易才慌慌张张地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对一个刚满十四岁没多久的小巫师来说，禁林和龙是两个关乎生命危险的词，所以他那稍微歪歪扭扭的步子非常容易得到别人的理解。

　　习惯黑暗之后，孩子们加快了脚步，按照地图所指示的方向一直往前走，直到城堡和湖水被远远甩在后面。就在德拉科开始适应不停磨蹭他敏感神经的树叶之沙沙声和猫头鹰的古怪鸣叫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几乎能够撕裂耳朵的巨响，紧接着一道爆发一般的火光，亮红当中带着些金黄，数秒钟后暖风便带来了夹杂着硫磺的腐臭味道，几乎能使人呛出眼泪来。
　　绕过几棵遮挡视线的参天巨木，能看清半人高的灌木丛前面几十米处有一道看上去很坚固的铁木围栏，火焰和浓烟之间是几条只属于传说的巨型动物：蝙蝠一般的翼翅，吞吐火星的鼻孔，像银盘那么大的鳞片在时隐时现的火光中反射出诡异的微亮。它们是如此的巨大以致于很难让人相信它们能飞——巨龙每跺一下地每摇一下长尾都会引起附近地面震动，扬起数米高的尘灰。
　　『我很抱歉，纳欧米。』羽蛇静静地在空中浮了一会儿，有些脱力地软倒在女孩肩上，绵软玲珑的声线中有一丝丝深切的悲哀。『它们身上的远古巨龙血统已经很淡薄很淡薄了，我无法和它们进行沟通。真正的伟大的龙族，美丽的睿智的龙族，它们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就像离开现世的精灵一样，就像我的父母——我也许是我们这个物种在这个尘世的最后一员。』
　　塞沙深深低下头颅，用七彩的翼翅尽力将自己包裹在当中，茫然地轻轻抖动着羽毛，『最后的一员——我们的文明已经衰落了，属于元素和魔法的文明——我不能用龙这个名字来称呼他们，他们只是可怜的后裔，被抛弃的后裔……』
　　『还没有，属于元素和魔法的文明还没有完全衰落，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巫师，巫师的传统还没有死绝。』女孩站直了身子，不远处再次喷发的龙火在她的眼眸中点燃了一点艳红。『这个世界的确已经被人类污染了，然而重新使它变得洁净的可能性却还在我们手中。』

　　『害怕吗？』纳欧米慢慢转过身去，看向那将身子贴上树干，死死咬住下唇的男孩，他一直瞪着那些庞大的巨龙，虽然无比惊惧却又不敢移开视线。这时场中有名巫师发出了叫嚷，他的几十名同事马上响应，同时朝火龙用出了昏迷咒——道道光束如流星雨一般降落在三头暴怒的庞然大物身上，引发出一轮极其宏大的怒号和烟火，它们虽然倒下却不肯合上暴怒的双眼，鼻息中仍旧夹杂着滚滚浓烟。
　　『虽然能够意识到能量上的差距是一件好事，不过——你是一名巫师，这意味着除了魔法之外还有智慧可以倚仗。』纳欧米伸手遮住了男孩始终不能从龙身上移开的双眼，微微掂起脚尖。『学会使用你的感官，德拉科，去感受那些龙身上的魔法波动——强大，非常强大；它们的皮革就像一道无比坚韧的屏障，能够挡住甚至反弹绝大多数咒语。然而如此坚固的屏障并不是没有漏洞的——在那股几乎浑然一体的能量体上有着好几个节点，相对脆弱的节点——这几个节点上的魔法波动明显比其它地方更加混乱而外露。只要能锁定这几个节点，击中这几个节点，即使是最弱小的咒语也能造成极大的伤害。』
　　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纳欧米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小马尔福怔怔地继续直视了好一会儿前方才点了点头，『是的，的确能感觉到几处弱点。』他越过女孩的肩头瞪了那些龙几眼，深深眯起了双眼。『应该是眼部、鼻子、耳孔、嘴，还有——』他咽下最后一个单词，有些恼怒地挑动眉头，『现在它们已经晕过去了！没有人能在龙清醒活动的时候击中那些关键部位！』
　　『如果进行长时间的培训，那是有可能……』
　　纳欧米的话刚刚说到一半，侧面数十米的地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谁在那儿？！”德拉科心里一慌，连忙拉着她转到树后；纳欧米则轻巧地挥挥魔杖，面前顿时出现了一条咖啡色的巨犬，代替他们俩在原先那个地方使劲儿刨地。发出那声问询的人有些犹豫地往这边走了两步，发现是条狗之后大大松了口气，随后马上被面前的巨龙们吸引，沿着灌木丛的边缘慢慢往前挪动脚步，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些。

　　『卡卡洛夫校长——现在那个克鲁姆也知道他将要面对什么了。』小心而迅速地开始往回走，小马尔福不无嘲讽地做出了一句评价；当他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那对巨大得不容忽视的背影时，讽刺立刻变成了愤怒。『那个该扔去喂乌贼的巨人！我要马上写信回家，请父亲在校董事会上提出开除他的决议！这是通敌行为！』
　　『即使海格没有告诉马克西姆夫人，我也会把龙的事告诉奥斯卡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两样。』
　　『隆巴顿小姐，你是想要炫耀自己的高风亮节吗？！』小马尔福猛然停住脚步，狠狠捏紧了对方的手腕，『我衷心希望你不是因为弗朗索瓦先生那种轻浮的迷人作风失去应有的理智，那样的话你根本不配当一个斯莱特林！』
　　『鉴于我和教父教母之间非常良好的关系，我不希望他们的独生子由于缺乏准备而丧生龙口——这种理由如何？』
　　『勉强、说得过去。』德拉科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重新开始照着既定方向往回走；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大的城堡轮廓，不自觉放慢了脚步。霍格沃茨的尖顶耸立于群星之间，天马和仙女座的四颗亮星刚好组成一个醒目的四边形。『上个学年我就应该请父亲更坚决一点把那个不学无术的骗子赶走。』看见其中一个塔楼的窗户正在散发一闪一闪的红光，想起往事的小马尔福轻蔑地振了振眉。
　　『你是说特里劳妮教授么？她是神经质了些，也不擅长教学，不过倒是个真正的占卜者。』
　　『你管那种神棍叫真正的占卜者？你不会忘了——』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纳欧米•隆巴顿确实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便死透了的，这正好能证明特里劳妮教授的实力。』纳欧米看见那棵空洞的柳树后开始催促男孩加快脚步，跳进洞口之前没有忘记提醒他一句：『虽然今天晚上禁林很平静，不过这儿确实生活着很多可怕的动物，比如八眼巨蛛什么的，以后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这种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胆大包天的隆巴顿小姐！』小马尔福发出了重重的鼻音，用火龙也不过如此的观点来压下甫一听说八眼巨蛛这个名字的恐慌，飞快地跟在同伴后面钻进了树洞，进入隧道之后马上取下兜帽，开始整理失去发胶严密保护之后有些凌乱的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