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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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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想,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言灵这回事,前两天我才说法证这个工作每天都有新挑战,当下就出现了一件骸骨案,真正的高难度,只是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这件案子竟会给我和阿琛带来极大的麻烦。
看着摆放在桌上的一堆破破烂烂的证物,我真是无语问苍天,一部分衣裤证物被尸体腐化时流出的尸水所浸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不知道靠拉曼显微镜能不能恢复原色,除了衣物还要通过对带回来的植物标本进行鉴定,来确定埋尸的年份,要干的活儿可真不少,不过比起以前的案子,这次的证物可算是极为稀少了,当然证物少也不是什么好事,破案的难度整整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其实骸骨案对法证的挑战还远比不上对法医的,不知阿琛那怎么样,中午可得好好问问他。
“其实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变成化石的骸骨无法用carbon 14来验证真正的死亡时间。”阿琛无奈的摇了摇头,送了一勺炒饭塞进嘴里。
“就是说,死了十年还是二十年都没有区别?”我是第一次处理如此棘手的案子,难免有些好奇。
“没错,就目前而言我们只知道这具骸骨应该是一个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的亚洲男子,而且是被硬物袭击致死。”
“就这样?”我惊讶的看着他。
“就这样。”阿琛挑了挑眉毛,语调平稳有力。
“什么时候会把枯骨送来法证验骨髓的DNA?”我想了想问道,毕竟这大概是唯一有指向性的线索了。
“下午吧,不过法证部的DNA库是1999年才建立的,这具骸骨已经十年以上,就算提取到DNA,也未必可以比对。”阿琛有些沮丧,大约是因为从未碰到如此难题。
“这个案子要是能破,我一定要好好喝一杯!”希望如此渺茫,我都忍不住要调侃自己了。
“我打算找梁医生给死者做头骨倒模,再把牙齿拼上去,利用容貌重整技术恢复死者的容貌。”阿琛扫荡完了面前的炒饭,开口说道。
“这办法好,然后把容貌恢复图在新闻上发布,自然就有人来认领了!”我来了精神。
“但愿如此。”阿琛笑笑着端起了咖啡。
下午的时候,一部分证物的化验结果已经相继出来了。
我们用电脑程式褪掉了骸骨球鞋上的污渍,出现了DKHK的字样,这个牌子曾是我小时候的奢望,第一个做了世界知名球鞋设计师的香港人所创立的品牌对那时的我来说总是异样的亲切,早上看到这双鞋时就怀疑那是DKHK,不过当下才敢肯定,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小刚将球鞋图案传送到了制造商那边,不久就得到了回复,证实了这双鞋确实是DKHK的产品,而且是1992年时,他们为了庆祝成立十周年而推出的一款纪念版球鞋,主题便是飞越十周年。
而随后淑媛又从植物学家那儿拿来了报告,证实埋尸地点上所新长出的植物年份约为十五年,也就是1993年。
如此一来,这具骸骨的死亡时间大致就定在了1992到1993年,这已经是不小的突破了,毕竟一具完全不知道年份的骸骨能推算出死亡时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进展了。
小刚立刻就去通知了madam马,希望能为她搜索骸骨的身份时,缩小一些范围。
晚上提着姑姑做的苹果雪梨汤我又站在了阿琛家门口,拜高sir的法证心理学所赐,我最近倒是很有借口天天来阿琛家报到。
来开门的高sir手上拿着一张不知道绘了什么内容的纸,待坐下才看清原来是死者T恤上的图案,熟悉的色彩带着不舒服的回忆,扑面而来,我有一瞬间的恍然,茫茫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刚刚还原出来,不过不知道是什么。”高sir仍然继续看着图案,试图发现些什么。
“我很久没见过这图案了。”我甩去不好的感觉,微笑着开口。
“你见过?什么时候?”高sir很是讶异,催促的问道。
“你问他。”我一指正在盛汤的阿琛,实在是不想多说。
“还跟穿这种T恤的人打过架。”阿琛放下手中的汤碗,缓缓的说道。
“你跟人家打架?”高sir更加讶异。
“丧狗。”阿琛不乐意的吐出了名字。
“当时我跟他的,”我见阿琛不愿多说,便接口道,“他经常当我是沙包拳打脚踢的,我就找我大哥跟他谈判。”说到“大哥”两字还特意用眼神向高sir示意那个如今一脸文质彬彬坐在对面的阿琛就是我口中的大哥。
“你跟人家谈判?”高sir看向阿琛,继续讶异。
“那当然。”阿琛一脸理所当然。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阿琛挡在我前面,替我挨下丧狗的拳头,那决绝异常的样子如今仍然鲜明无比,那一场架我们可算是拼尽全力,两个半大的小子对上职业拳手,怎敢不小心,好在我们胡搅蛮缠也算是占了上风,那之后丧狗就再没找过我麻烦,准确的说是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仿佛消失了一般。
“回想起来,那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神勇?别忘了他是疯狗。”每次想起那个时候我们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就会心惊肉跳一番,更不要说阿琛本不需要掺和进这个事中,毕竟被虐打的只是我一个。
“我只是搏一搏,只管约他出来,万一真的打输了,对我也没什么损失,只好把你交还给他了。”阿琛一脸无所谓,倒害得我差点将喝进口的汤喷了出来。
“你不是这样对我吧,大哥!”想起当初还对他感激涕零,倘若真如他所说,我可真是付错了情了。
“开玩笑的,我像是这么没有人情味的人吗?”阿琛见我呆楞的样子,笑出了声。
可真正是吓得我不轻,虽然知道阿琛的为人,不过如此突如其来,害我都要当真了,阿琛还是一样爱欺负我,以前就是如此,不过他也从不会让别人欺负我就是了,糟糕,一想起以前就忍不住想笑,赶紧低头喝汤,免得阿琛问起来,我可不知道怎么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