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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四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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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的书架最下边一排重新被塞满了。
不过原来摆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日记本的地方，现在摆放着的是整齐精美的线装书册。
我盘着腿坐在小床上盯着它们发呆。陈南把它们拿给我的时候，我不解地看向他，这不是我的日记本啊！人老哥贵人多忘事给拿错了？看出我的疑惑，他笑
“打开看看。”
我看看手中的精美册子们，再看看陈南，怎么看也不是我的日记本啊！我记性是没你好，但也不至于不认识我朝夕相处过的本子啊！
陈南很有耐心的继续微笑着
“翻开啊。”
“哦……”
带着疑虑翻开第一本，啊！第二本！！第三本！！！……
猛的抬头看进一双含笑星眸……
沉默……
沉默……
“没有话说吗？”
“为什么？”
也许是车里的空间太小，让我觉得有些不安，收回视线盯着腿上这一摞册子。
“不喜欢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陈南淡淡的开口问了我另一个问题。
我再次翻开最上边的册子，扉页上是一行漂亮的印刷楷体
“我不要再喜欢陈南了”下边用钢笔添上了“不许！陈南”，他竟然把我的日记做成了书！
“不喜欢？”他再次开口。
“不，不是。”
“那就好。”声音还是淡淡的。
“嗯。只是，为什么？”我抬头看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刻我必定是一脸倔强吧！想不明白的时候总是那种任性的表情。
“咳，”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轻笑出声，“白哲，你可以再笨一点，我能接受。”
呃？我笨？“你才笨呢！”
“你怎么每次都不听重点？”
“什么重点？”还每次，哪次啊？
“没什么！”和我瞪视了几秒，某人一副很无奈的神情，把视线移开时哼了一句。
这让我很烦躁，蕴酿了一下怒意，正待发作，不过，没有发作就被赶下车了，
“好了，你上去吧！我得早点回去，明天早上的飞机。”
然后我抱着那一摞站在楼下看着陈南的车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才转身上楼。
进门甩掉鞋把包扔地上，抱着那一摞书就进小屋了，坐在床上翻了几页久违的文字，不知是因为它们变成印刷体让我不习惯还是因为现在成熟到看不下几年前自己写的东西了。真怀疑某人到底有没有看进去，我自己都看不进去的。
他为什么……
他怎么会……
再度陷入精神分裂状态，一边是心中有个弱弱的声音在暗示我“你大胆的猜吧！没错的。”一边是理智冷着脸高高在上的警告我“你还没学乖吗？”……
“阿牛，救救我吧！”电话拨通之后，有气无力的开口。
“这又咋了？”
“我说不清楚。”
“靠！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
在我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并穿插多次跑题的个人情感抒发的叙述下，理解能力非一般的阿牛很快理清了头绪，并给了指导意见
“继续静观其变。”
“我静不下来啊！”
“这点出息，那你就随便折腾折腾吧，反正你的折腾一般无害，而且看这架势他应该早有觉悟了。”
……
我还没来得及折腾，另外一件事就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徐新又回来了。
好不容易享受个双休日，还被火急火燎的召回家，回家就回家吧，还得当跑腿的。当我捧着老娘非让大老远给高中班主任王老太太端去的炸菜角站在人家门外，看清门里边给我开门的人的时候，我想也许我知道为什么要让我来送菜角了。
徐新也愣在那里，看来也是受害者。
“白哲吧？怎么不进来啊？”从里边传出王老太太中气十足的一声。
我浑身不自在的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进去，老太太系着围裙出现，对我说
“白哲！今天赶得巧，难得我家老头下厨，你也不许走啊。”
“王老师，谢谢你，可是真的不用了。我还得回家，我爸妈等我吃饭呢。”
“你妈那边刚我就说过了，愣着干什么啊，你快点进来啊。”一把把我拉进门，交代徐新“你先陪白哲坐着，我去厨房看看”又然后就闪进厨房去了。
我脑中浮现两个字“阴谋！”绝对是阴谋！
“过来坐吧。”徐新淡淡的说。
“我还是走吧，你帮我给王老师说一声。”
“因为我吗？”
“什、什么？”
“因为我让你不自在所以要走吗？”
“当然，当然不是。”
“那就留下来。不然我不好交待。”
“哦。”
“过来坐。”
“哦。”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出口就后悔了，好像人家不该在这里似的，上帝，我没那意思啊！还好，看样子他并没有误会，反而勾了勾嘴角，说
“来送包子。”
晕！果然不出所料！阴谋！
“这些老太太，呵呵，真是的。”
再次无话可讲，我们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盯着电视。还好，厨房门再次打开，王老太太走出来招呼我们布菜，开饭。
感觉得到王老太太在我和徐新之间看来看去，我就当不知道，只管埋头吃饭，这种功夫可是我这个有多年的电灯泡经验的人最擅长的。吃完饭收拾妥当，又坐了几分钟王老太太就赶我们一起离开了。
看看，人家毕竟是很有见识的老师，习惯了抛砖引玉，连做媒都不例外，让你们见面，撮合一下，砖是抛下了，能不能引来玉还是看当事人自己了。
“陪我走一会儿吧？”我正想着怎么开口，徐新开口了。考虑了几秒，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不是鸿门宴，你不用那种表情，让人很挫败。”他笑了笑，但那抹笑没有传达到眼里。
“哦，对不起。”我笑不出来，我知道强颜欢笑的感觉比哭还难过。
他沉默了一下，长出一口气，说“真是的，拿你没办法。上次见面太仓促连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想带你去个地方，可以吗？”
“当然可以。”牛人哥哥。
可是，我看着面前的栏杆，再看看已经跳到里边的牛人哥哥，仍然不能相信，乖宝宝牛人哥哥徐新，竟然带着我来翻栏杆。
本来只是想进我们高中学校，可是好说歹说门卫就是不让进，真是好员工！偏偏又是周末，学校一个人都没有，想骗说找人趁机混进去都不行。没有办法，我们只好离开。谁知徐新竟然想到操场这边有一排较低的栏杆，绕过来一看乐坏了，过了这么多年，那排低栏杆竟然还在。
“你过来啊！我在这边接住你，不要怕，我一定会接住你的！”
“可是……可是……”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上帝啊！主啊！原谅我吧！”在心里默念一句，然后心一横，利索地抓蹬翻跳，一气呵成，牛人哥哥惊讶的看着已经落在他旁边的我，
“记得隔开我们院和大马路的那排栏杆吧？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经常翻。”我身手如此敏捷实在是大学时候锻炼出来的。
“那你刚刚……”
“怕被发现。”
“呵呵，人果然不可貌相。”
呃？
“我就当你夸我了啊！你不用细说，我就按自己的理解去理解了。”类似的话我听过，都是贬我的。
“我本来就是夸你。每次以为足够了解你了，却总是立刻让我感觉新奇。”
我消化了一下这句话，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呵呵，我们现在去哪里？”
“走走吧。”初秋的午后，阳光依然灿烂，我们沿着已经不再熟悉的路慢慢走着，偶尔谈论两句
“这里以前不是这样吧？”
“好像不是。”
最后，站在田径场的主看台上，看着十年里这所学校里变化最小唯一保持当年状貌的体育场，草地依然很整齐，应该还是每日有校工打理，跑道依然很鲜艳，不知十年里修理过几次了，多少人曾经走进来最后又离去……
“白哲，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
正趴在栏杆上伤感的我身子一僵，半天，缓缓开口
“徐新……”
“千万别说对不起。”他打断我，“听我讲个故事，好吗？”
我知道所谓故事只是个借口，故事说出来彼此之间压力会小一些吗？我没有勇气看向他，继续看着前方点头。
“你说吧。”很久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
“我十八岁那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一个女孩。就在这里，我第一次知道一个女孩子睡着的样子可以那样恬静，恬静到我这么多年都无法忘记。那天我坐在她旁边看她很久，我一直在想，假如当时我再多坐一会儿，等她醒来告诉她我喜欢她，至少亲口告诉她‘无论如何，加油’，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心里酸酸的，原来，那张曾经给我鼓励的人是徐新。
“大二的一天，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有缘份这种东西的存在，我在J大校园里再次遇到她。我第一次想对一个女孩好，一辈子的那种好，可是没等我开口她就拒绝了，假如我当时不那么骄傲，假如我能一如既往的在她身边，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了？”
我的眼镜上落了一滴水，抬头看了看天空。
“我以为这些年不能安心是因为欠她一句话，‘我曾经喜欢过你’或者是‘对不起’，所以我回来了，可是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我不是曾经喜欢她而是一直，可是她又拒绝我了。”
我的眼镜已经被打湿了。
“这一次，如果我不再离开，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了？”
我知道，他在等我回答，这一次，我若是摇头，从此，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吧？会给我默默关怀的牛人哥哥，如果我摇头，我们的所有缘份都要结束了吧？我僵着脖子，不让它做任何动作，强忍眼泪所以有鼻涕流出来，可是我没有带包意味着没有纸巾，使劲吸了吸鼻子。徐新递过来一张纸巾，“谢谢”我接过来边擦鼻子边叹息，一个会随身携带纸巾的男人必定是一个有些挑剔的人，他怎么看女人的时候不好好挑一下呢？
“徐新，我，是不是比较笨？”
“有时候吧。”
“那还是笨的吧！有些事我知道有一天我肯定会后悔，可我还是会去做，我……”
“给我一次机会吧，”没有让我说下去，他打断了我的铺垫，“你不用立刻给我答案，我希望这一次我们都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