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景记》早已失去的心

20、第十九章 迷迷茫茫、凄凄惨惨

　　第十九章 迷迷茫茫、凄凄惨惨
　　“也算是奇迹，在浓烟中那么久，还能活到现在。”医生自言自语着，说了句“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嘴里面和鼻子里面全是烟灰，我已经给清理干净了，身上其他地方没有发现伤，睡一会儿醒过来就好了，我先给他输液，等醒了在检查一下看看。”
　　村长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都乡里乡亲的，不麻烦，以后可苦了这孩子了。”
　　“长发，你送送医生，把叶叶叫进来吧。”
　　长发听完村长的话后点了点头，就送着医生走了出去，送走医生后就把韩叶叫了进来。
　　“舅舅，爸爸妈妈去什么地方了，我姐姐呢？”
　　“你姐姐在里面呢，跟我进来吧。”长发说完就带着韩叶走到了寒香凝旁边“别出声，凝凝睡着了，你就在旁边看着你姐姐，舅舅还要处理点事。”
　　长发说完就和村长出去了。
　　韩叶一直看着姐姐，大约过去半个小时的时间，寒香凝突然惊醒过来，看到韩叶坐在自己的旁边，急忙抓住韩叶“爸妈呢？爸妈去哪里了？”
　　韩叶看着姐姐“我不知道，舅舅说让我看着你，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水去。”
　　“不喝了”寒香凝说着就想站起来，手上一阵疼痛让寒香凝又坐了回来，寒香凝看着手上的输液针，又看了看输液瓶，经过刚才一动，手上已经有血迹渗出。
　　寒香凝一把抓住手上的输液针，扯了下来，手上的血“呲”的从针缝中射出了几滴，吓着韩叶急忙站了起来“姐姐，你流血了。”
　　“没事，跟姐姐来。”寒香凝说完就径直跑了出去，带着韩叶一直跑到了舅舅家。
　　“你们怎么回来了，你舅妈正在给你们做饭呢？”
　　“舅舅，我爸妈呢？”寒香凝急切的问着舅舅。
　　长发看了看寒香凝，又看了看韩叶，又看了看厨房的舅妈，预言又止。
　　“舅舅，我爸妈呢？”寒香凝以为舅舅没有听清楚，就又问了一遍。
　　“我带你们去吧！”
　　舅舅说完就出了房子，径直走了出去，而方向就是寒香凝家的方向，寒香凝才想起来刚才带着弟弟忙着找舅舅，都忘记注意自己家的方向了。
　　三人一直来到寒香凝家里，眼前的一幕让寒香凝彻底惊呆了，房子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废墟的旁边搭起了塑料帐篷，帐篷里面人来人往的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舅舅走到帐篷口停了下来，寒香凝犹豫了一下，就跟着舅舅的方向走进了帐篷，印入眼帘的那一幕让寒香凝不敢相信——是两副棺材静静的摆放在了帐篷的中间。
　　舅舅站在帐篷口一下子抓住了韩叶“叶叶，你就跟我站在这里”韩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听话的看着舅舅站在了那里。
　　寒香凝看着两副棺材，知道里面就是爸妈，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此时也不过刚刚十五岁的女孩，看到这一幕怎么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寒香凝趴在棺材上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也不知哭了多久，寒香凝发现自己有点头晕，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舅舅家的床上，舅妈看着寒香凝醒来，急忙把舅舅叫了过来，舅舅看着寒香凝“凝凝，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舅舅说完就跟着舅妈出去了，一会儿就拿来了一碗饭和菜，寒香凝端着饭碗看了看旁边的弟弟“叶叶，你吃了没？”
　　“我吃了，姐姐你快吃吧！”寒香凝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眼泪刷的又流了下来。
　　“凝凝，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哭了，我和你舅妈商量了下，以后你就在我们家里住着就是了。”
　　寒香凝听完舅舅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着父亲和母亲的离去，只知道哭泣。
　　“凝凝，别哭了，叶叶是你们家里唯一的长子，可是年龄还太小，你父母的后事很多还需要你出面的。”
　　寒香凝看了看韩叶，知道自己在这个年龄也是什么都不懂的，也难怪韩叶一直在问姐姐为什么哭呀。
　　寒香凝点了点头“舅舅，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完眼泪又刷的喷涌而出。
　　“坚强点，具体怎么操作舅舅会给你安排的。”
　　此时家里只剩下寒香凝和韩叶两个孩子，村里人在村长的组织下，集体出资出力给父母亲办后事，由于经济能力有限，灵柩只在家里放一天，已经算好日子，也就是明天的中午开始灵柩下葬。
　　寒香凝在舅舅的安排下，带着韩叶带着孝，给母亲和父亲烧纸钱，晚上寒香凝让弟弟先去睡觉，自己就独自坐在父亲和母亲的棺材旁边守灵。
　　一晚上过去了，天亮了，村长带领着村里的男人，在山上砍好木棍，将灵柩困得很牢固。
　　按照村里的习俗，寒香凝和韩叶是走在最前面，后面就是村里的人抬着两个棺材浩浩荡荡的进了山。
　　寒香凝一路眼泪刷刷的流着，到了目的地，看着棺材下葬，看着起了坟，盖好了土，看着村里人都先后的离去。
　　寒香凝知道爸爸和妈妈从此就彻底的离开了自己，自己以后只能和弟弟相依为命，也必须要照顾好年幼的弟弟。
　　“走，回去吧！”舅舅走了过来，看着寒香凝说了句。
　　寒香凝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回哪里，现在自己已经是无家可归了“舅舅，你先回去吧，我和叶叶再坐会儿。”
　　舅舅看了看俩孩子，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你们早点回来，我让你舅妈先给你们做好饭。”
　　舅舅走后，寒香凝看着眼前的那一座高高垒砌的土堆发起了呆，多么期望此时父亲和母亲能从里面爬出来，能过来说‘凝凝，叶叶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家。’可是一切都不现实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寒香凝也停止了哭泣，寒香凝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韩叶“叶叶，以后姐姐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好不好？”
　　韩叶听完寒香凝的话，点了点头“爸爸和妈妈是不是已经死了呀？”
　　寒香凝听到韩叶这么问，眼泪又止不住的差点流了下来，忍了忍，把即将要流出来的泪水咽了回去。
　　“傻孩子，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寒香凝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空地上看着那一个大土堆发呆，直到看着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晚风呼呼的吹了过来。
　　“你们俩怎么还在这里，快跟我回去。”
　　寒香凝看着舅舅走了过来，看着天已经很晚了，就拉起了韩叶跟着舅舅回了家。
　　吃完饭，寒香凝、韩叶、舅舅、舅妈和表弟一起坐在桌子旁面，没有什么话说，气氛显得异常平静。
　　“凝凝，你们以后有啥打算呀？”舅妈率先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还没等寒香凝开口，舅舅就瞪了舅妈一眼“不是说好了，以后两个孩子就在我们家住着么？”
　　舅妈看了一眼舅舅想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寒香凝听出了舅妈话里的意思，平时两家人相处的挺好，爸妈在的时候两家人不管是平时和过节经常来往，加上住的很近，三个孩子也经常在一起玩，爸妈走后寒香凝一度以为舅舅、舅妈和表弟以后都会是自己最亲的人，可是现在舅妈这么问，寒香凝陷入了沉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几个人坐着又陷入了寂静，气氛变得很尴尬。
　　“舅妈，我想好了。这次我回趟学校就给老师说我以后都不去上学了，我看看学校附近能不能找个事做着，叶叶下个月就上初中了，我会好好挣钱让叶叶好好上学。”
　　“你就好好上学，别瞎想。”舅舅听完打断了寒香凝的话。
　　“女孩子上那么多学干啥，迟早还是要嫁人的，再说我们家也不富裕。”舅妈瞪着舅舅，理直气壮的说着。
　　舅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不早了，睡觉吧”舅舅看了看尴尬的气氛，就说了句“家里房子小，晚上凝凝、叶叶和乐乐就睡一张床吧。”
　　表弟听完就不乐意了“爸爸，我不要，挤得很。”
　　舅舅听完呵斥了乐乐一句“听话，你以前又不是没在你姑家睡过，你姑没让你睡么？”
　　乐乐听完也不说话了，就带着寒香凝和韩叶进了屋。
　　房子确实比较小，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确实有点挤，还好这里的夏天并不是很热，也就能将就着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寒香凝就醒了过来，把韩叶叫醒了“叶叶，姐姐要去学校了，等姐姐找到事情干挣了钱，就回来带你，好不好。”
　　韩叶听完姐姐要离开，哇的哭了出来，一时间房子里面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寒香凝急忙止住弟弟的哭声，可是才十二岁的韩叶还完全是个小孩子，哪里听得进去。
　　舅舅急忙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只好耐心的给韩叶劝说。
　　同时看着寒香凝“凝凝，先让你舅妈给你做好饭，吃了再走吧，路上那么远。”
　　“不了，我想早点去给老师说，早点去找个事情”寒香凝说完就起身往门口走。
　　舅舅看着孩子要走，就跟了出来，出了门急忙给寒香凝身上塞了两百块钱，寒香凝看着舅舅塞过来的钱，急忙递了回去“不用，我不用”
　　舅舅又给推了过来“听话，拿着，叶叶有我照顾着。”
　　寒香凝想着这次回学校，还要坐车，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也就只好收了下来“舅舅，等我挣了钱，一定给您还。”
　　说完寒香凝就踏上了去往学校的路途。
　　寒香凝独自一人急急忙忙的赶到学校，还好平时都是把自己的衣服放在学校，生活用品也全在学校，这些基本的东西还能勉强的保障。
　　换下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寒香凝就赶紧洗了，然后就在宿舍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看了看这个宿舍，也许这是自己的最后一眼，也许明天自己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寒香凝依依不舍的看着，也只好强忍着泛酸的眼泪。
　　马老师上完课刚回到办公室，寒香凝就跟了进来，叫了声“马老师。”
　　马老师看到寒香凝很惊讶“寒香凝，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怎么也不去上课，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马老师开始言辞谴责，发现寒香凝的状态后缓和了语气。
　　“马老师，我……”寒香凝说到这里，突然忍不住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在寒香凝的眼里，马老师不仅仅是自己的老师，更是一位长辈，一直以来马老师都对自己这个山里的孩子很照顾，此时马老师是唯一一个还可以倾诉的对象。
　　“出什么事了？你别哭，给我说说。”马老师说着，就把寒香凝推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再去给倒了杯温水放在了寒香凝的手上“喝口水，慢慢说。”
　　寒香凝听完马老师的劝说，喝了口水，缓和了下情绪“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想不上学了，我准备去找个事做，我弟还小，我要养活他。”
　　马老师没想到寒香凝说的是这个事，也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但是作为一个老师，不能就这样让一个孩子辍学这是老师最基本的职责。“你们家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爸妈不在了。”寒香凝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沉默，心里阻隔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马老师也明白了，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是大事，只能先稳定孩子的情绪，其他事以后再说，“这样吧，你先在学校好好待着，好好上学，生活上的艰难和学费的问题我去给校长汇报，给你争取一个减免的名额，你现在还不到二十岁，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就算是像你说的出去找个工作，你这也算是童工，谁敢用你。”马老师说着，喝了口水，又继续说下去“你不要多想，好好上学，我希望一会儿就能看到你坐在教室里，至于目前生活上的艰难，我也可以帮你。”马老师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百块钱。
　　寒香凝看到赶紧推辞了“马老师，我还有，这次走我舅舅给了我两百块钱，这段时间还有饭吃。”
　　马老师看着寒香凝坚决的推辞，也就只好收了回去“好吧，有问题就及时找我。”
　　听完马老师的话，寒香凝从心里是不想再继续上学的，家里的弟弟也在等着自己去照顾呢，可是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老师的好意，也只能暂时按老师的说法，先回了教室。
　　回到了教室，钟小等同学都凑了过来，询问寒香凝的情况，大家七嘴八舌，寒香凝却无心理会，只是把每个人看了看最后什么也没说，老师进来上课打破了大家七嘴八舌的热闹，教室重新恢复了平静。
　　此时寒香凝根本无心上课，人虽然坐着，但是心已经飘得好远了，想着想着寒香凝想到自己可以边上学边找事做，这样不就是两不耽误，一时间甚至有点兴奋和激动。
　　下午放学之后，钟小来叫吃饭，寒香凝随便推辞了下“我不吃了，你去吃吧，晚自习我有点事，要是老师问你就这么说。”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跑出了学校，留着钟小站在原地傻愣愣的。
　　寒香凝也顾不上吃饭，也没心情吃饭，就开始在街上每一个饭馆或住宿的地方询问，看有没有可以让自己做的事，大家看着这个清秀的小姑娘，虽然都漏出了同情的眼神，可是谁也没有收留寒香凝，清镇街道其实也不大从上到下，呈之字形，上面的街道只有一条，各种商店等经营场所全都摆在了道路的两侧，下面分成两条也是一样，从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寒香凝几乎走遍了整条街道，却没有一家同意收留自己。
　　原来想找个事情做并不是很容易，虽然在找的过程中，寒香凝也强调了自己的能干，但是最后大家也都是客气的拒绝了，本来看到的一线希望又要破灭了，寒香凝的心情陷入了低沉，看着夜越来越深，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道路两旁的灯光也在陆续的熄灭了，寒香凝也就只好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