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星星》白依山

29、人设崩塌

　　“喂？怎么啦眠眠？”张岄对着手机吼道。
　　张峤把手机拿开一点，张岄那边的音响震耳朵，她八成又在酒吧里。
　　张岄上午配空了半个爱马仕的店，下午去按摩捏脚，晚上又跟姐妹团在夜店尽情消费。她在轰隆隆的音乐声中勉强听清了堂弟的声音。
　　“哈？你们分了？！不至于吧？”张岄对着手机恨铁不成钢，“你也太废了吧？你会不会哄人啊！不会哄的话你连买车买表送银行卡都不会吗！”
　　张峤：“……”
　　张峤挂了电话，给他姐发去微信：明天来公司一下，当面说。

　　中午，张峤和他的堂姐约在了公司不远的餐馆包厢里。
　　张岄抱臂坐下，依旧在年关将近的大冬天在寒冷的北方城市坚持穿小裙子，两条雪白的大长腿交叠着：“说吧，怎么啦？”
　　“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张峤严肃道。
　　张岄嗤地笑了出来：“不是吧，你们真分了？我以为这小子皱一皱眉你就得花费好几万哄好几天呢，这不是逗他玩呢吗？像我就挺喜欢我男朋友哄我啊。”
　　张峤苦笑，某种意义上，他是得追着余星辰后面哄他，可他不见得吃那一套。
　　“哎，姐姐给你支一招。”张岄神神秘秘探身过来。
　　“什么？”张峤挑眉。
　　“实在不行你就哭，你一哭，说不定他就心软了。”
　　张峤：“……”
　　“我觉得他挺在乎你的啊，那天我一吓唬他，他瞧着都快哭了。再说了，你解释一下不就好了，至于拆伙吗？”
　　“咳，我们没分，但是也快分了。”张峤说。
　　“什么意思？”
　　“他……喜欢上别人了，三月底我们就结束了。”
　　“哈？不是，分手就分，干嘛还要再等一个多月？你俩搞到三月底，他再无缝衔接别人？”张岄觉得自己走错片场了，怎么就从流星花园一下子串到了回家的诱惑？
　　“……因为，他以为我还不知道……”其实是因为他们有合约，余星辰在三月底之前不会跟他说的，等合约一失效，也就不必跟他说了。张峤试着解释，“之前，在微博上，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那段时间他在横店拍戏……”
　　“嚯，他是演员啊？我以为他还上高中呢！”
　　张峤等他姐惊讶了一下，接着说：“在戏里，他演的那个角色很爱他的师兄，就是这个男的。”说着，他在微博搜索出来彭城的照片。
　　“哇，我知道我知道他，我姐们儿都特别迷这个弟弟！他下海了呀？！现在让拍耽改吗？”张岄惊呼。
　　张峤冷冷看着她。
　　她矜持坐好，收敛表情，礼貌示意：接着说。
　　“正好有一次，剧组有人挑衅他，这个男的替他揍了那个人。不久，他就在微博上跟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等等，你们用微博交流？你们没加微信？”
　　张峤：“……”
　　张峤并不准备暴露自己大粉的身份，选择了缄默不语。
　　“你确定这里面没有误会？”张岄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狐疑道。
　　“上次他生病了，我飞到横店看他……看到他们拉手了。”张峤低声说。
　　“我艹！”张岄拍案而起，“敢情他这是脚踏两只船，把你当冤大头了啊！这他妈还不分留着过年吗？！”
　　张峤默然不语，脸色阴沉。
　　“手机拿来，我把这小畜生叫过来，当面对峙。”张岄伸手道。
　　张峤岿然不动，半晌，说：“我觉得他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的。”
　　张岄心里也疑惑，上次见面，她觉得这个余星辰性子软得像面团，很好欺负的，看着不像那种人。
　　难道是因为演员非常会装？！
　　“他是天秤座，我是狮子座，我们般配指数高。彭城是金牛座，跟余星辰般配指数只有四十。”张峤说。
　　“哈？”张岄傻那儿了。
　　这个从小占领张家小辈智商高地的堂弟，从小学时就一板一眼，像个老古板，考试满分一百没下过九十，满分一百五的时候没下过一百四，这番话简直不像是他说出来的。
　　“就因为这？？？”张岄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
　　“他只是、只是太入戏了，才……说不定过一阵子……”张峤把脸埋在手掌里，深呼吸，看起来很是纠结痛苦，“我会等他的。在这之前，你要帮我保密，不要让家里知道，也不要找他。我、我会处理好的。”
　　张岄哑口无言。
　　她这个堂弟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走到哪里都是别的小孩痛恨的“别人家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卑微，紧紧抓着一个可望而不可得的人，人家移情别恋了，他甚至连挑明都不敢。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年后余星辰就进组了，这个时间档王慧给他接了两档综艺，都是当飞行嘉宾，露个脸就行。
　　其中一档是明星一起经营餐馆的节目，王慧对他耳提面命：去了千万要多干活！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这节目观众太严格了，谁干了什么活儿大家都给数着呢，谁干的少了谁就是懒蛋，动辄就被骂上热搜。所以余星辰要争取做到，只要是镜头下就是在干活！这样怎么剪辑也不怕。
　　余星辰的公司已经陆陆续续放出去了些他的人设介绍，什么小仙男啊，沉静文秀啊，都已经传开了，并且有越传越离谱的架势，恨不得把他传成吃花瓣喝露水的蝴蝶精。
　　结果节目放出来，全是余星辰撅着屁股干活儿的画面，一点儿仙气都没有。扫地！刷锅！擦炉灶！择菜！动作麻利一点不矫情，瞧起来可朴实了。
　　在餐馆打烊后，他已经累成一只狗了，鬓角被汗浸得湿湿的，整张脸呈现陶瓷一般的玉白色，嘴唇红润润的，在一圈明星里头十分扎眼。劳动了一天，余星辰早饿坏了。大家都坐下宣布开饭之后，余星辰端起米饭就往嘴里扒了一大口，开始毫不掩饰地猛猛炫饭！
　　一看他就是没上过综艺的，一点也没有在意自己的吃相的意识，可是他长得实在是好看，大口吃饭的样子也没有一丝失态，反而看起来很可爱。
　　“星辰这孩子吃饭好香啊。”一个年纪稍大的演员姐姐慈祥地看着他说。
　　余星辰如遭雷击，反应过来了，开始斯斯文文小口咀嚼。
　　“星辰，你爱吃这个吧，多吃一点！”另一个idol哥哥把那盆麻辣牛蛙换到他面前，刚才看他夹了好几筷子。
　　余星辰脸红了，小声腼腆地说了句谢谢。
　　小冯就跟摄像、导演他们坐在一起，看他吃了一大碗饭，急得掏出笔记本用马克笔写了大大的“不要吃了”举起来。
　　余星辰专注炫饭，根本没看到。
　　小冯把本子举了又举，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举动全被旁边的摄像机拍了下来。
　　播出的时候，圆乎乎的助理焦急举牌的画面跟余星辰猛猛炫饭的画面拼在一起，搞笑效果拉满。
　　第二个节目也是慢综艺，是田园生活主题。余星辰飞了趟江南，节目安排了挖莲藕、捶青团、腌鸭蛋等等体验活动，偏偏也是跟吃有关。这回余星辰记住了，没有大吃大喝，但是他在莲塘淤泥里跌倒了怎么也爬不起来，举着两截黑漆漆的沾满泥的莲藕在淤泥里连滚带爬，那姿势狂难看，农民伯伯、跟拍摄像、负责导演、另一个演员都笑疯了，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午饭的时候，余星辰只夹了两筷子青菜，又用牙签扎了两块水果吃，可是眼睛一直瞟着桌子中间那一道臭鳜鱼，狂咽口水。午休时间，他饿得睡不着，跟另一个姐姐偷吃辣条又被抓了个正着。
　　两个节目前后脚播出，余星辰把公司给他立的人设崩了个彻底。
　　“余星辰人设崩塌”、“余星辰憨憨”冲上了微博热搜，点开看，里面全是他猛猛干活儿、猛猛炫饭、在泥塘打滚、偷瞄臭鳜鱼、偷吃辣条的动图。
　　意外的，收获了一批觉得他可爱、真实、不做作的粉丝。
　　B市，公司会议室，王慧无奈扶额，把人设书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余星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小年了。
　　将近凌晨了，机场还有一群女孩子在等他。他在机场跟热情的粉丝打过招呼，又接了一大堆信、花、玩偶，叽里咕噜地爬上张峤停在机场广场边的车。
　　他把那堆东西一放，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简陋的纸盒，献宝一样递给张峤，笑容甜甜的，眼睛亮亮的：“尝尝，我亲手做的青团，鸭蛋黄儿馅儿的！”
　　张峤近日来心中积攒的苦闷消散了一些，他笑了笑，剥开一颗绿团子，吃了一口，说：“好吃。”
　　余星辰笑得更开心了。

作者有话说

　　连续两周没有排我的榜，一直攒着想上榜后猛猛发布，唉，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