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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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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赵豹就等在叶轼小院子的门口。见叶轼出门,笑着便迎了上去。
叶轼平日里同赵豹并没有过多的交集,顶多是面子上的人情往来和门内的一些事务交接。
但前几天他赞美了李殊送给叶轼的玉珊瑚,所以叶轼对他还有点印象,认得出他的脸来,于是先问:“是有什么事吗?”
赵豹一面弯着腰,一面说:“门主生日宴上使唤的奴婢名单都准备好了,这次来是请叶少过目的。”
叶轼心中疑惑,这活他自己掌好了舵就行,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何要跑到他跟下来汇报。但他面上却不显,只是觑看了赵豹一眼,见赵豹满面堆笑,就把那名单接了过来。
叶轼略看了几眼,一眼就盯住了“李大柱”这个名字,叶轼看着这名字,嘴角勾起,知道这是李白开的化名,给外面的人叫的。
又不住地摇头,想着李白开怎么起这么粗俗的名字。再往这名字后面看去,用朱笔写着所担任的职位——生日宴上端盥洗盆的。
这直看的叶轼皱眉,这活计要在厅内站一天,还要会有眼色,便皱着眉头,指着“李大柱”这个名字,有些不满问:“你不知道她是我这里的人吗?”
赵豹一听,赶紧说道:“瞧我这脑子,竟然忘了这回事,一定是杂事太多,我疏忽了。我瞧着,传菜的这个活挺复杂的,也就李兄弟能做。”
传菜的这个活不过是把厅内叫的菜名给厨房重复一次罢了,只需说几句话,走动走动,是个再轻松不过的活了。
叶轼沉下脸来,说:“不行。”
赵豹刚想再说些什么,正起了个话头。叶轼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赵豹便被吓住了。只听叶轼继续说:“把她的名字去掉。”也不解释缘由,把名单丢给了赵豹。
赵豹一边应着,一边告退,等叶轼走远以后,他盯着叶轼的背影暗自揣度:连一点活计都不肯给李大柱做,看来护得紧,在心里位置不一般啊。
赵豹找到李大柱之后,也曾想过把李大柱的消息告诉那两位大人。
左思右想一番,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是摸不清那两位大人对李大柱的态度,李大柱在他们手下,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是过地狱般的日子,如果是前者,他就不好对这个人下手了。
二是他在斗兽场那天之后,就无法得知那两位大人的消息了,自然,他的信息也传不过去。
这一边,叶轼也在想赵豹今日闹这一出的缘由,他自然不可能想到李殊身上去的。
这几天的形势错综复杂,骑墙的站队,忠心的背叛,孤僻的结交,话多的闭口,再加上这生日宴再给这些人一搅,免不了要唱场大戏。
叶轼想着,自己已在戏中,有的人不用唱这出戏,却偏要加进来。
赵豹呢,赵豹会不会就是这种人。
事出反常,必有所求。
那么,他又为何选中自己。
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名正言顺的鸿门继承人,可眼下他父亲正值壮年,轮到自己掌权,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站在他父亲那一派,才是正理啊。
叶轼琢磨了许多,最后盖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右也不过是个管杂物的,只是看他以后会不会借着鸡毛蒜皮的由头来接触他罢了。
李殊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休息了十几天,她的身子渐渐修复过来了,身子也没有前些日子那么软绵绵了。
李殊走出房间门,一见叶轼推开院门直直向她走过来,她停住了脚步,倚着门静静地看着他。
刚好,李殊有事情跟他商量。
她侧过半身,留出了进出的缝隙,示意叶轼进门。
叶轼一见李殊,便止不住笑,他拉住李殊的袖子,轻轻扯着李殊进房间。
“站在门边做什么,风大。”说着,把李殊按在椅子上。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李殊说。叶轼看着李殊的脸点头,李殊继续道:
“你上次说的寒见草的事,也该准备一下了吧。眼下马上就要入秋了,你还不急吗?”
叶轼皱眉。李殊不知道叶轼为什么皱眉,跟着说:“我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来回的脚程是多少,多的话,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
“这你不用担心,领路的人,马匹,一行人的吃穿嚼用,我都叫人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只要去就好了,什么也不用担心。”
“既然万事俱备,你皱什么眉。”李殊笑着,“害怕我轻功不够好,找不到寒见草吗?”
李殊用手撑着脸,又说:“我怎么可能找不到寒见草。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找不到。找不到,有些人就会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
李殊抬眼望着叶轼,“又有些人,会不给我解药。”
叶轼急了,“我不是这样想的......”李殊把头扭一边,叶轼更急了,连忙抓住李殊的手腕。
李殊扭过头,垮着脸,不客气地说道:“手!”
叶轼只好把李殊的手腕丢开,涨红着面皮,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继续解释道:“你如果找不到寒见草,就赶紧回来吧。”
“我皱眉,只是担心害怕你会因为找寒见草伤着自己。”
李殊听了,心中一紧,暗道棘手,但脸上假装笑得更开心了,“哎呀,这个寒见草好像不是我自己想要去找的吧。”李殊心中默默道:其实找寒见草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
“我好像是为了别人啊。如今呢,这个人说担心我,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找了吧。如果还要让我去找的话——”李殊抿嘴,“那么这个人会不会显得有那么一丢丢虚伪......”
李殊说完这话,盯着叶轼的脸,叶轼面上的红色已然消失,脸上只是一片青白,唇色也慢慢变紫。在李殊灼灼的视线下,他的眼睛慢慢变得古井无波。
正当李殊他会这么混过去时。
他抬头与李殊对视,他的眼珠好像被钉住了,不错地盯着李殊的眼睛,让李殊有一种被猛兽拆吞入腹的错觉。叶轼眼中迸发出幽暗而坚定地视线,像在对着神像起誓般说:
“只有这一次,白开,只有这一次,从今往后,我们......”
李殊直觉这话他要说下去,会发生什么大事,于是连忙打断叶轼的话。
她在叶轼眼前挥挥手,“我开玩笑的!”
“好了,我不捉弄你了,我只想逗逗你的。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啊!寒见草呢,我是会去找的。而且,我保证我一定会找到好不好。”
李殊接着说:“那么,为了保证我能找到,你去找找寒见草的画像好不好。”李殊推着叶轼的肩膀,紧赶慢赶地把叶轼弄出门。
叶轼后半脚刚刚跨出门,李殊立刻反手把门关上,然后冲着外面吼:
“我突然觉得我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再睡一会儿,你找到寒见草的图像就明天给我吧。”话说完了,李殊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然而,叶轼在门外并没有立刻走开,他在李殊的门外站了半个时辰,才木然着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