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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人算 ...


  •   我没跟小川提灵童活祭的事,只是大概讲了小邻居的恐怖之处。小川十分不理解得看着我,只听她说道:“所以两个忽然冲到你家里来的同行,拉着你去送死,你在认真考虑过一番之后同意了?”
      被她这么总结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我一时语塞,根本找不出反驳的话。
      “我一直知道你傻逼,但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傻逼。”小川说,我能看出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而她的愤怒显然来源于我的选择。被她这么一说,我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心路历程,不得不说,确实有点……傻逼。
      名声也好,信誉也好,都是活人才能考虑的人。与其在三天后被以“为维护修行境做出巨大贡献的烈士”追悼,还不如卷起铺盖走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当时在想啥呢?
      小川冷淡得看了我一眼,也不在乎一心大师人在,直言道:“你现在要是想走,也完全来得及。我看你根本不是怕死,你就是想找死。”
      这话不是在说她,一心大师却饶有兴致得转了过来打量着我们。她的动作很明显,小川却不看她一眼,她对一心的不待见已经显而易见。当然,如果我和小川换个立场,我也可以理解她的生气。要是有我不认识的人拉着小川去送死,我怕是会直接打爆对方的狗头。
      我有些尴尬得杵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川见我这怂样,长叹一声。她不知从哪儿拿出三个铜板:“去洗手,让我给你卜一卦。”
      我乖乖去了洗手间,关上门后可以听到外头小川和一心在说话,我竖起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肯定是小川用了什么术法。她这人,正儿八经的东西不学,旁门左道的东西倒是研究得很多。我不死心,想在门上画个空间转换阵,让她们的声音可以传进来,好听听她们两说了啥。刚想动手,就听见小川在外头喊:“你在里头洗女娲补天的手吗,还不出来?”
      我一看偷听没戏了,立刻假装没事儿人一样出去了。我若无其事看着她两,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她们两说了什么,一心回去继续看电视了。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从她的背影里看到了孤单与决绝。
      我看向小川,她低头站在那儿,把玩着手里的三块铜板。我刚想问她,你们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小川就抢在我开口之前道:“我们去二楼的客厅吧。”
      我有些犹豫得看向一心,她还在继续看宋丹丹的小品。我心想,也不急在这一时,就和小川一起上楼。我毫不怀疑小川是看准了时机在开口的,她太了解我了。她故意不说话,就是想看我会不会问。如果我不问,那就万事大吉;而一旦我问了,她就会想法设法继续隐瞒她想要瞒我的事。
      表达与表现是一个人很重要的诉求,这也是秘密很难真正成为秘密的原因。但小川很特别,她就像机器人一样,可以控制自己的表达与表现。从小时候开始,她就不会为了获得注意而去说什么。一个成年人有这样的自控力并不奇怪,但小川一直都是这样。我觉得这也许和她的家族有关,小川是知名的巫师家族的一员,她的家族在大理有很高的威望,在整个修行境都很有地位。我之前也提到过,巫的习性和猫很像,猫一般是不群居的,而一定要把一群猫放在一起的话,那就得有很严格的戒律和等级制度。
      猫和狗不一样,狗与狗之间可以是平等的。如果你养了十只狗,这十只狗最后可能成为朋友。但如果你养了你十只猫,那这十只猫之间必然有十个等级,不存在我们都被老大欺压我们当兄弟吧,猫和猫之间是必然是有这种地位上的差距的。
      人当然要比猫灵活一些,但巫师都是一群有怪癖的家伙,要想约束他们,必须得有严格的戒律才行。顺带一提,我一直怀疑小川的怪癖就是到处撒材料。至于我自己,对于一个巫来说,像我这样平易近人亲切和善就已经足够怪异了。

      到房间之后,小川让我面朝南而坐。我心说这大山里头,我哪知道哪边是南。小川也不提示,看我一连找错两个方向之后才忍不住道:“你这宅子就是坐北朝南的,你大门往哪儿开你就朝哪边坐,这总知道吧?”
      “我靠大仙儿,你早说啊。”
      我面向南边盘腿坐下,小川把铜钱丢给我:“往地上丢,丢完就滚吧。”
      我捏着冰凉的铜板,忽然有些紧张。不过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把三枚铜板丢在地板上,抬头看了小川一眼。她没看我,而是在看卦象。我见她是不打算跟我说话,也就没喊她,下楼去了。
      宋丹丹的小品刚好演完了,一心伸了个懒腰,她把电视关上。她转过来,趴在沙发背上看我:“你们巫是不是有自己的小朋友圈啊?我活了这么多年,这辈子统共就看见两巫。一个是你,一个是楼上那位。”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我也不知道从何答起,就道:“别急,你马上要看见第三位了。”
      一心嫌弃道:“你那小邻居就算了吧。”
      提到小邻居,我又想起来早上跟叶道长闹别扭那事儿了。想了想小川还在楼上,我压低声音问她:“你为啥不告诉我小邻居吃了那么多人?”
      一心迷茫看着我:“小邻居吃了多少人?你知道?”我说我都知道了,你还装什么蒜呀。我小声把灵童活祭144的事和她说了,一心睁大眼睛看着我:“还有这事?那我得重新评估一下了……”
      一心看起来是真不知道有这件事,但叶道长明明说她告诉过一心,难道她在说谎?还是一心在说谎呢?极端一点,假设两个人都没说谎,那就说明叶道长和另一个“一心”谈过这件事。不过这种极端情况太极端了,我还是宁愿相信她们两其中有人说谎……这也太可疑了。她们瞒着我小邻居的事我倒是可以理解,但她们在这种事上骗我有什么好处呢?无非就是我对她们的看法而已,我还没自恋到认为她们俩都对我一见钟情,然后为了离间我和另一个人的感情就说这种无聊的谎话。
      不管叶道长和一心在玩什么把戏,我都不关心。但是再过两天大家就要一起去对付小邻居,如果她两不一条心,那我们也不用去埋伏了,直接送死比较快。出于为彼此性命安全,外加一点点八卦的兴趣,我于是问一心:“你和叶道长是什么关系?”
      一心高深莫测得应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可能是腐眼看人基,我不知怎么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她和叶道长有一腿。然后我不期然想起之前两次和叶道长独处时她的行为,顿时觉得叶道长问题很大。而且我要怎么委婉得跟一心说她头上有点绿呢?简直是道送命题。
      要不然还是不提醒了吧,一心早晚会知道的。而且我一个局外人,跟两人都认识不过两三天,掺和她们的感情这多尴尬。再说要是我们三任何一个交代在小邻居手里,我的烦恼也就自然而然得烟消云散了。眼下我要做的,就是和一心与叶道长保持距离。
      主意打定,我也不再多说。一心又问了些关于巫的事,我挑了些无关紧要的回答。一来一回扯了两句之后,楼上忽然传来三声敲击地面的声响。我知道这是小川在叫我,便朝一心笑了笑,上楼去了。

      我到时,楼上空无一人,小川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我四下看了一番,茶几上有一张被杯子压着的纸条,上面是瘦金体的毛笔字,写着“该去就去吧死不了”。我不知道小川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她哪儿变出来的毛笔墨水和白纸。我怀疑她炼出了乾坤袋,里面可以装很多东西,但是没有告诉我。
      我给她发消息,问她是不是回去了。
      小川的回信过了会儿才到,她说已经到镇上了,有急事要回大理。小川没说事情具体是什么,这就代表她不会告诉我这件事。我不死心,发了消息问她,果然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我有点担心,想起之前在洗手间听到小川和一心说话,我回到楼下,一心却也不见了身影,偌大的房子,只剩下我自己。
      这些人啊,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喜欢不辞而别呢?
      不管怎么说,有了小川留下的纸条,我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冷静下来。我不再去想叶道长与一心的事,也不再去想小邻居到底有多厉害。我把小川带来的材料搬进地下室,然后分门别类得放好。我将自己沉浸在研究阵法的世界里,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考虑。
      整整两天我都呆在地下室,饿了就煮一碗泡面,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其它时间都在研究阵法。我再没有在家里见过叶道长和一心,但这已经无法对我造成影响了。到了初一的傍晚,我完成了阵法的研究。
      天还是热得很,我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暗色衣服,坐在走廊上放空,静静等待夜晚的到来。

      就在这时,村子里面传来了骚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人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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