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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白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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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么就死在这里!”
当医生他们刚踏进医院的大门,往左拐进楼梯,急促地赶到急救室外时,医生刚抬起的手还未使力推开,里面忽然响起一阵枪声,随后紧跟着声声如雷霆般的怒吼。
段琪被吓得不清,连忙躲在医生背后,而医生眼里波澜不惊,将她护在身后面,拍了拍她的肩,嘴角的微笑若有若无。
“副官,大帅的脾气我可治不了啊。”医生无奈。
副官的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来回走动,见医生提醒他也还是左右踱步,可是里面的吵架声却是越来越大,仿佛抑制不住的大火越烧越旺,他也怕这火烧到自己的头上,犹豫不决时,一声刺耳的瓷器花瓶砸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伴随着一虚弱声兀自响起。
段琪很惊讶,那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更惊讶的是,里面竟然沉默了。
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人从里面砸门而出,那人看到外面的一群人也只是冷冷扫了几眼,随后把所有士兵包括副官在内的都撤了,剩下的医生和段琪只好跟在他身后,直到那人走到一个角落,转过身来,俊容上还有未褪去的怒火。
“方才见笑了,”他拧了拧眉头,表情痛苦:“无论怎么样都要治好她。”
与段琪那天见到的祁大帅不同,她想不到一个英姿飒爽的人会在短短几天变得如此憔悴…原本俊美的面容上分明有着浓重的黑眼圈,青胡渣也冒出来了,上身的白衬衫上四处血迹斑斑,下裤皮靴皆被黄泥浆染得令人无法直视。
医生静默了一会儿,随后命护士将仪器设备统统带进急救室,自己也跟着快步走进去,祁大帅和段琪被拦在门外,只得焦急万分等待。
在门外的俩人压根窥不到内室的任何动静,段琪只得坐在长椅上,斜撑着肘默默静待,她的眼神没敢往身旁的祁大帅身上放,自然观察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的耳边传来一低沉的疑问声,她恰巧走了神,没有注意到,下意识地转过头朝着祁大帅,发现他也正在打量她,他的眼里是揣测的猜忌,她听到他再次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段琪很疑惑,再怎么说,医生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再厉害无非也就一个“神医”的名头,怎么就遭到那么多人的视线?排除女护士的爱慕与男医生的嫉妒之外,有那个副官的疑惑、有士兵的敬畏甚至是祁大帅敌意。
祁大帅将她的表情一尽收眼底,却没想她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好放弃了从她身上获取一些蛛丝马迹的企图,转念一想到急救室里的女人,心里忍不住抽抽的疼,如果可以,他真想铁下心肠一枪崩了她,好比被她冷漠视之。
段琪见身旁的男人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抬起轮廓刚硬明朗的下巴,不知何时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已然夹着一只雪茄,本是不起眼的星火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倒是突出的明亮显眼。
今夜月色寡淡,而她们所在之地是医院的三楼,窗外有一棵高大的杨柳树,亭亭如盖,垂下来的柳枝恰好遮住了几点稀疏斑驳的月光,祁大帅也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几乎被湮没于夜色深处,只有那雪茄暗黄火光在半空中抖动,摇摇欲坠。
“里面可是一位姐姐?”段琪突然发问,想打破这莫名伤感的气氛。
此时此刻,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猜不到男人是否会回答,但是她已经问了,她不会觉得尴尬,很正常,她想问,也许别人不想回答,也许他会觉得自己的故事说给了一个黄毛丫头听不过是对牛弹琴,所以果断不浪费口水。
祁大帅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开口了:“是啊…她也是我狩猎时捡到的。”
似乎陷入了回忆里,他的声音里多了份喜悦:“但是她比你干净…比你大…比你美。”
“那时候我以为她是一只躲在草丛里的狐狸…”他低低一笑:“我从没有见过这么笨的大狐狸,她穿着白色大裘,手里拿着一只鲜红玫瑰,“腾”地直立起来,而且差一点我的箭就要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