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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病名为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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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铠失眠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你放手吧。”
他把她说的这句话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语气,表情和泪水的温度都烂熟于心。
她在撒谎。
确认之后,他再次翻了一个身。
闭上眼睛,都是那场景。
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面对她哀求的神情,他没办法再强求下去。
她一哭他的心就乱。
他想起了那个晚上,她吻着他,泪水也是这样顺着脸颊滑落。
那时他感觉到了脸颊上的潮湿,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托住她的脑袋。确认了她无法逃跑之后,他用唇在她的脸庞上盲目而细致的摸索着,将她的泪痕一一吻去。
那时他将她抱的那么紧,
而这一次,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她逃走了。
“她也不容易,” 守约他们这样说,“有的事情,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不容易?”
原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毕竟遇到过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
他一点都不了解她。
铠再次翻了个身。
执着于言语解释的自己,真是个大傻瓜。
应该直接抱住她的。
【2】
铠病了。
这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守卫军。
事情起源于那天晚饭。
“我吃饱了。”
铠放下碗筷离开了,然后剩下一桌子人在面面相觑着。
“我再确认一次。”花木兰伸出一个手指头,“铠今天就吃了一碗饭??”
“今天的菜,有这么难吃吗?!”守约夹起菜尝了一口,没毛病呀?难道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不!失去味觉对一个厨子来说是比死还严重的事情啊!就这样,长城守卫军里的狙击手兼厨子开始泪光闪闪的怀疑人生了。
“不可能!”玄策的眼里也是饱含热泪,但是和哥哥的理由完全不同,他是看见桌上还有肉剩着太激动了,“你看我一口三个鸡腿子!”
“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苏烈转头看着花木兰,“明天找个郎中给他看看?”
第二天,扁鹊来了。
坐在医生专用的营帐里,铠一脸懵逼。
“我没病。”他看着眼前裹着绷带的男子以及他手里的小木条。
“每个病人都是这么说的,这和醉鬼说自己没醉一个道理。”扁鹊淡定的抖了抖压舌板,“张嘴。”
“…”
很快扁鹊到来的消息传到了士兵们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神医来了呢!”
“谁病了?”要知道扁鹊大夫可不会因为平时那点小伤小痛来这里呀。
“啥?铠病了??”
“平时壮的和牛一样,怎么突然就…”
“牛也是要得牛瘟的嘛!”
等事情传到花木兰耳朵的时候,已经变了样子。
“什么?!铠得了疯牛病?!” 话音还没有落,只见一个绯红的身影就冲了出去。
“让开,我必须把这个病原体处理了!” 花木兰提着重剑追着自己倒霉的副队长,“叫你平时一个劲儿吃牛肉!还一次半斤?本以为能吃成任劳任怨的老黄牛,没想到是个瘟的!”
“队长你冷静啊,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苏烈死命的拉着花木兰,然后不失时机的说,“医生,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也被传染了?我最近裤子上有不明血迹还便血呀!”
“阿铠,我居然都没有看出了你得了这种病,”守约自责的皱起了眉头,“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怎么能硬撑呢!”。
而玄策则大哭起来。
“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到厨房偷吃牛肉!!我应该乖乖听话吃蔬菜的嘤嘤嘤!!玄策不想得疯牛病啊!!”
“大夫你救救我弟弟啊!!!求你了!!”守约赶紧扯着扁鹊的袖子哀求起来。
“都!给!我!闭!嘴!”一向沉默寡言专注于撒毒奶的扁鹊大夫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整个混乱的场子居然这么被镇住了。
“你们三个,不知道哪里听来疯牛病的人来疯,给我出去。”医生手一指,两个带尾巴的,一个带重剑的灰溜溜的出去了。
“你,”他指了指苏烈,表情带了一丝怜悯,“应该只是痔疮,我给你配点马应龙。”
然后他抬头重新看了看铠。
“哦,牛肉一次半斤?以前这么喜欢吃?”他再次把了把铠的脉,而铠则一脸黑线的想要挣脱这个男人的手。
“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症状?”扁鹊伸手翻了翻铠的眼皮,得到了一个裸露的大白眼,他习以为常的忍了,继续气定神闲的说:“比如茶饭不思,心跳加快,容易口渴,在气头上突然服软,心思突然细腻,喜欢胡思乱想?”
“都有。”铠突然有些服气了。
“还单身?”
“嗯。”
过了半响,扁鹊背着药箱走出营帐。
“医生,铠到底什么病啊?”守约钻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扁鹊挑了挑眉毛:“不是恋爱就是寄生虫,我给他开了点驱虫药。”
于是铠就这么拉了三天肚子。
【3】
铠发誓等他病好了,他一定要把那个看病的给砍了。
半夜他从茅厕出来的时候,又一次再心里过了一边切那个卖假药的连招。
先二技能发起冲锋砍晕他,然后平A,等他打算跑的时候一个一技能减速他再继续砍。
等等,是不是该先开个大招呢?他正这么寻思着,突然一个鬼鬼祟祟从军营栅栏外面翻进来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夜色中他只能隐约看见绯红的长发束在脑后。
队长?
不可能,他很快摇了摇头,今天轮到队长守夜,现在应该还在长城上呢,况且队长没有理由回军营不走正门啊。
那么这个人是…铠挑了挑眉毛,蜷缩在茅厕旁边的栅栏后面,等那个身影擦肩而过走向营帐时,他确定了心里的念头。
花木槿!
又是花木槿!
他远远的望着营帐里亮起的小灯,心头涌起一丝暖意,但是当另一个影子映在帐子上时,这丝暖意便骤然消散。
是个男人。
铠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
以“放不下”为借口做的事情,也不多这一件了。
他隐约听见那男人在说:“明晚来不来,由你自己决定。”
【4】
第二天晚上,铠站在大漠的边缘,异常的焦头烂额。
他把她跟丢了。
抱着她总得回来的信念,铠蹲在了军营附近的小草丛里。
几个小时之后,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军营的另一侧,铠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的追了过去。
但是追到离军营不远的小湖边时,铠停住了脚步。
没了动静?难道是遇到了危险?他皱了皱眉,手按在了刀柄上,然后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树丛。
“谁?!”绵软的嗓音划过寂静的夜,目光相交那一刹那,铠的刀“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大事不妙。
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而且他移不开眼睛。
【4】
铠刚刚出现在草丛里的时候,花木槿的脸一下子吓白了,而等她看清来人的脸之后,脸又一下子红了。
等意识到对方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时,她飞快的把手捂在胸口,背过身去将白皙光滑的后背袒露给了对方。
铠总算意识到她的俏脸上浮现出了愠怒的神色,赶紧干咳一声将头侧到一边,但是刚才那满目的白皙丰柔却死死留在脑海里,怎样都挥之不去。
铠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剑,他的手心渗出了汗水,他窘迫的在裤子上抹了两把,然后支支吾吾的想要开了口,但是她背脊上的一个伤口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五道带血的抓痕,在那样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铠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他强迫自己垂下目光,但是那里刚好堆着她脱下的衣服。
花木槿似乎开口了,但是她说了什么,铠没有听清楚,那浅色的里衣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映在他眼里,他只觉得脑袋在嗡嗡作响。
“…”铠握着剑柄的手颤抖了起来,他只觉得一股无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他当即迈开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用力的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映入眼眶的那两团雪白,形状生的无可挑剔,大小用一只手就能完全掌握,在那个绮丽到虚假的幻境里,他曾深深的埋首下去,用唇齿品尝过那份香甜的体温。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对吗?”
他全部都记得。
黑白相间的细蛇缓慢的滑过少女纤细的足腕。
她用吻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香甜的舌头闯入口中,一种熟悉的腥甜自口腔弥漫开来。
接着他的意识便慢慢的在这份蚀骨的温柔里飘远了。
唇上贪婪的吻。
缠绕在舌尖的腥甜。
慢慢恢复视力但是依旧模糊的眼前。
半褪下的衣衫。
被抱在怀中爱抚着的娇小身体。
零乱散落在肩头的绯红长发。
还有那双柔媚炽热的要将他融化的眼眸。
明明真实无比…
“我会当你什么都没看见…”少女抬起脸看着他,那眸子里是他没有见过的寒意,她的声音很镇定,“你也当做今夜从来没有遇见我,行吗?”
她的眼角似乎有泪水,但是铠没有看清,因为他已经闭上眼睛将她的唇据为己有了。
【5】
两人的唇舌粗鲁的纠缠在了一起,她的牙齿磕碰到了他的上颚,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扩散开来。
泪淌到嘴角,苦涩无比。
“你住手!”她用最后的理智推开了他,他的衣袖上沾上了她的血,那抹鲜红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想起了那些整齐的放在沙地上的头颅,睁着同样血红的双眼盯着她。
她抱着双臂绝望的蹲了下来。
恐惧的幽灵依旧萦绕不去。
“抱歉,弄脏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