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
-
“所以？”纽约不解地问，“这很重要吗？”
拉莱耶：“毕竟这关系着我会不会因为谋杀而上法庭……”
纽约：“？”
拉莱耶：“……没什么。”
她想了想自己今晚都在忙碌什么，自觉地闭上了嘴。
经历了短暂的相处，要说拉莱耶得出了什么结论，那就是城市意志其实不见得很在意生活在他身上的人类的死活，也不会有太强烈的善恶观念，虽然指使着她救了人，但似乎也不是因为纽约助人为乐，而是因为他挺喜欢那个被救的少年。
想想看，对于一座能够容纳千万人口的城市来说，人类可能更像是生活在身上的寄生虫，普通人不会在意身上的寄生虫打架死了一片，城市意志自然也不会在意小规模的死亡事件……
当然那种让他疼痛难忍的寄生虫他还是会在意的。
拉莱耶想想，估摸着那些天天搞爆炸的恐怖分子就是跳蚤，而之前被纽约愤恨好久的钢铁侠……可能是特别大只的跳蚤。
她主动闭嘴，纽约反而疑惑起来，“那些尸体是被别人放进你的冰箱里的？”
拉莱耶：“嗯……是我放的，不过不是现在的我。”
她望着远处的灯火，脑海里闪过一些凌乱破碎的画面。
针尖般的瞳孔在眼前晃来晃去，墙灰在尖叫声和怒吼声簌簌脱落，刀刃折射的光在视野边缘一闪，视角剧烈的抖动中，液体沿着刀身喷溅出来。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在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里，温热一点点浸没了眼球，沿着脸颊滑落。
拉莱耶回想完毕，“其实严格来说，我应该已经死了。”
拉莱耶是在几天前接手这具在海上充当浮尸的身体的，睁眼时，她就拥有了原主的全部记忆。
原主索莱达德·萨拉萨尔，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模特，刚刚有了成名的机会，可惜男友是个人渣，为了控制即将成名的女友，干脆哄骗着她染上了毒瘾，彻底毁了她的职业生涯，于是在打击之下，原主最终选择了让自己解脱。
不过在自杀之前，索莱达德干了件更加决绝的事。
把一个人装进冰箱里需要四步：碎尸，打开冰箱，把肉块装进去，关上冰箱。
——她杀死了把她推进深渊的人渣，分尸后装进了冰箱里。
“……”拉莱耶同情之余，不免感觉感觉自己前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十分想重新躺回海里。
与索莱达德清晰的记忆相对，拉莱耶的记忆则一片模糊，只剩下一个清晰的目标，将她和记忆的主人严格区分开。
——她要建一座城市。
她脑海中的记忆宫殿并不属于索莱达德，而是属于拉莱耶自己，这个目标是迷雾里唯一醒目的东西，只不过在查阅了索莱达德的记忆之后，她从中抽取了更方便的形式来重建，也就是常见的游戏系统。
可惜目前看来，这个远大的目标连个完成的影子都看不到，可以说确实非常远也非常大，拉莱耶只能把它暂时放到一边，先去完成藏尸这个小目标。
按理说需要交流的群居生物才会有八卦的心理，拉莱耶不知道城市意志算不算群居生物，反正听完八卦纽约似乎挺满意，只是对她的远大目标有点异议。
“你要建一座城市？”
纽约得到肯定回答之后，语气也难得温和了点：“早点睡吧。”
“……”
拉莱耶试图挣扎一下：“我知道城市有点难，但是换个形式……”
“当然要换个形式，城市的本质是人，被人类抛弃的城市只能算是鬼城，”纽约嗤笑一声，不客气地说，“所以建城市是别想了，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不在政府规划蓝图里的城市建起来也没用。”
他停顿了下，“不过你可以试试建个主题公园。”
拉莱耶原本做好了会被纽约嘲笑的心理准备，因此心态很是平和，谁知纽约不但没有一味否定，反而提出了听上去挺靠谱的建议，顿时小小惊讶了下。
“走这边。”纽约说。
短短一晚上，拉莱耶已经习惯了导航指路，甚至还记下了曼哈顿区三条没有监控的路线——谁让她大晚上穿得像个变态还背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曼哈顿区治安不算差，被逮到恐怕会被当场扭送警局。
很快，她离开了灯火通明的曼哈顿，穿越城区，来到了布鲁克林区最南端的沿海公路上。
“往东南看。”纽约说。
拉莱耶把背上下滑的自己往上托了托，往东南方望去，耳畔风声猛烈，灌进她的耳朵里，淹没了周边城市的声响，昏暗的海面上漆黑无光，唯独远处有小小的灯光不时闪烁，像是沉入海中的繁星。
“那个方向有个小岛，十几年前人类在上面建造了一座主题公园，不过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
话音落下，纽约出现在了拉莱耶身边的栏杆上。
他在栏杆上走了几步，在拉莱耶手边蹲下，眺望着远处的海面，尾巴在栏杆外一扫一扫，一身长毛被风吹得到处乱飘。
拉莱耶明白了纽约的意思，但还有些不确定，“你能把它给我？”
纽约甩了甩尾巴：“咻。”
“……”
【完成隐藏任务，获得奖励：残破的拉莱耶之城×1】
虽然是只伊布，但不能否认，纽约是只相当能干的伊布。
拉莱耶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昏了头，愣了片刻，先是呆呆地思考了一会这到底该怎么操作，想了会，觉得做人果然还是应该简单点。
她要有城了。
拉莱耶想着还只是个概念的城市，突然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她忍不住按住胸口，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别说心跳，她现在情绪也格外高涨，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特别高兴，满脑子都是想要跳起来的喜悦，几乎可以说是充满爱意。
拉莱耶：“……”
别这样吧？我是巴比伦国王转世还是EA玩家重生啊？是空中花园没建够吗？
她有些难以置信，又想了想，发现一想到能建城自己就格外激动，恨不得现在她的城市就能拔地而起，之前没有反应只能说是没看到希望，现在有了希望，顿时精神十足，甚至想现在就奔赴岛上连夜建城。
“……”看来那个目标哪是什么霸王条款，就是灵魂写照。
虽然建城这个目标依旧不靠谱，但拉莱耶终于确定自己今后注定要投身于此，不知不觉反而松了口气。
她很想摸摸纽约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可惜城市意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她摸，伊布“嗖”地消失，纽约冷淡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该走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怨念：“那只宿醉的维修工还没醒。”
拉莱耶：“……”
……
接下来几天，拉莱耶一直被纽约指使着四处奔波。
也不知道纽约是怎么办到的，拉莱耶先是从为数不多的余额里拿出一笔租了个冷冻仓库，等把冰箱运过去安置好，回来发现有位律师等在楼下。
根据律师的说法，他的客户最近去世了，因为没有继承人，身后遗产全部交给名下的基金会处理。原本这些遗产和拉莱耶没有关系，然而这位低调的富豪在遗嘱中表明，决定将遗产分成数份，分别赠与给符合条件的人，根据遗嘱，她有资格继承其中的一项——一处距离纽约数百海里以外的小岛以及岛上的主题公园。
“如果您想要出售岛屿，您也可以指定基金会代您寻找买家。”一连串流程之后，确认拉莱耶已经成为了主题公园的园长，律师好心建议了句。
拉莱耶正在整理文书，听了这句话，不禁潸然泪下。
就算主题公园已经荒废了，岛的价值也摆在那里，真心想卖的话，怎么也能卖出个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天文数字。
然而拉莱耶现在已经确定自己的人生规划就是建城，别说卖主题公园了，以后还要想法设法找钱投进去，别提有多心酸。
她只能强忍悲痛笑笑：“谢谢，我会考虑的。”
主题公园到手，拉莱耶打算找个时间到岛上亲自考察一下，看看从哪里开始修。纽约说城市的本质是人，这句话拉莱耶也赞同，所以她还要想想怎么样才能吸引游客去主题公园，之前主题公园会倒闭肯定也有多方面的原因，这些都要她自己斟酌。
所幸主题公园只是倒闭，基础设施都还在。看起来原本是打算建成类似于侏罗纪公园的主题公园，一应设施应有尽有，也有独立的发电站和信号基站，岛屿的前主人去世前不久还去过岛上，所以港口和停机坪暂时不需要维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拉莱耶正在远程查看公园监控，根据现场情况决定接下来要干什么。
纽约和她提起之后，拉莱耶这几天都在查资料。这座主题公园是在五年前关闭的，之后五年内这座岛再没有访客，所以现在已经成为了动植物的乐园。从监控里看，建筑设施基本上都淹没在浓密的藤蔓植被里，想要重建主题公园的话，第一步肯定是清理这些植被。
任务面板上的任务多得右侧已经出现了滚动条，从【清理大门处的植物】到【打开游客中心的大门】应有尽有，拉莱耶还在旁边拉出画板，在上面涂涂画画自己的构思，不时进行删改。
至少岛上没有恐龙。拉莱耶一边画一边安慰自己。
随着整理，拉莱耶心中渐渐对主题公园有了概念，也渐渐意识到了些许异样。
如果说之前对于建城的热情还不算什么，当拉莱耶开始进行规划时，她发现自己的思路清晰得不可思议，仿佛天生的城市规划大师，仅仅是通过监控窥见一鳞片爪，城市的雏形就已经在她的心中浮现，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去想方设法实现自己的构思。
一个模糊的想法在拉莱耶的脑海中掠过，她出神了片刻，思绪重新回到现实。
任务面板和画板都移向一旁，一座主题公园的3D投影出现在视野中央，随着拉莱耶的控制不断变换角度。
“你说我应该怎么去那座岛？”拉莱耶欣赏了会，很有求知欲地问纽约，“租船？还是租直升机？”
现实不是模拟经营游戏，拉莱耶也没有游戏系统，没有一键建设建筑的选项，想要改造岛屿，也只能找施工团队，这就是需要钞能力出场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拉莱耶想起了自己的余额：“……”
原主本来就过着底层人的生活，决定自杀之后更是不会留下余钱，据拉莱耶所知，她的全部存款都用来买那张去乌斯怀亚的机票了，这座城市被称为“世界尽头”，是火地岛的首府，位于南美洲最南端，距离南极洲仅八百千米。
拉莱耶其实挺能理解索莱达德这种想要在世界尽头结束生命的念头，但是这直接导致了她爬上岸后发现自己不但身无分文，还必须穿越一整个南美洲加半个北美洲才能回到纽约……
她正在琢磨，没想到纽约疑惑地来了句：“咦？你在说钱？”
拉莱耶：“嗯？”
过了会，纽约说：“好了。”
拉莱耶又等了会，手机忽然响了声，她摸出来一看，是银行的短信，通知她她的账户刚刚到账一百万。
拉莱耶：“……？？？”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这是？？？”
“主题公园的账上还有点钱，再说并不是所有财富都在市场里流动，不流动的财富等于不存在，”纽约无所谓道，然后重点强调，“所以你只要专心为我做事就够了。”
拉莱耶：“……”
哪怕只是只伊布，纽约也是只相当有钱的伊布。
拉莱耶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纽约又傲慢又冷酷了，虽然纽约按照人类的性别来划分是男性，她现在脑海里依旧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富婆，抱抱我。
不过光是这样也只能满足一时之需，想要发展主题公园，拉莱耶觉得自己应该考虑点别的方法。
比如……拉点投资？
“What……”
就在这时，纽约突然出声。
一瞬的沉默后，他凝重中透着一丝警觉的声音响起：“有只能把我夷为平地的存在今天会抵达机场。”
拉莱耶：“？”
谁啊？握着核弹发射器的007反派吗？
她贴心地主动询问：“嗯……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纽约继续凝重：“我先看看他为什么来纽约，然后你在他之前把事情解决，他就没理由留下了。”
他思考了一下，恶狠狠地说：“如果他还不走，你就把他赶走。”
拉莱耶：“……”你这逻辑性真是太强了。
她听着纽约心事重重地说：“他和他的同胞都非常残暴无情——”
“他们曾经推平了大都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