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失散多年的家访 ...
-
因为高中的学习繁忙，只有到了周六，文如玉才能够回家吃饭。
难得的一家人一起吃午饭，饭菜丰盛，有他爱吃的酸辣鱼和豆腐汤，爸爸妈妈态度也很温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天。
文父照常问他:“学校最近过得还好吧？”
“还可以”，文如玉头也不抬，埋头吃饭。
“有没有什么玩的好的同学？以前那个谁还在联系吗？”文父耐心地问他，文母则一言不发地一直给他夹菜。
文如玉本来不是很想聊天，闻言，不知道是出自什么想法，慢慢吞吞地回答起来。
“没...上高中没怎么联系了。有许多玩的还可以的，比如小胖还有... ...江亦驰... ...”
文父听不太确切名字，又重复着念了一遍，突然有些高兴，“那个孩子不是江辉家的嘛，怎么？你们在一个班上？”
文如玉茫然抬头，看了眼文母，文母连忙解释，“他老家就住在咱俩后面那几家，一会儿让你爸带你去玩。”
文如玉心里飘飘忽忽，江亦驰的老家？那他岂不是江亦驰的远方亲戚？？
文母看他一脸迷惑，给他又剃了块鱼肉，补充道:“你们俩小时候就一起玩过，怎么不记得了？”
文如玉摇了摇头，完全不记得。怎么小时候还一起玩过，难怪一直觉得江亦驰很暖... ...
又很陌生。
不过想到可以和爸爸一起去看看江亦驰的老家！文如玉就迫不及待地吃完了在门口站好，整装待发。
也没想到要做什么，就这么等着和文父一起出发。
文父看着他这样精神，着实有些开心。于是他挥挥手，“你自己去先去路口那儿转一下，我过会儿再去。”
文如玉应了一声，看了看屋檐外的天，迈出步子，视线地顺着隔壁的葡萄藤纠缠，脚底飘飘忽忽走了出去，结果刚刚十几步路走出后门口的拐角，脚底抹油的速度变成瞬间僵直，空气一下子安静得不可思议。
文如玉下意识忍住伸手揉自己的眼睛的动作。
“嗨！”江亦驰满意地看到文如玉呆掉的样子。
“你怎么来这儿了？”文如玉简直不相信这么好运！
“我爸爸妈妈带我回这边玩”，江亦驰继续往文如玉来的方向走，边走边说，“刚刚吃饭的时候说到你，我爸就问我要不要过来找你玩”。
这是什么巧合度，文如玉腹诽。
“没想到你也住这儿”，江亦驰眼里闪着光，“你出门吗？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没事，我爸也说带我出来转悠转悠”，文如玉顿了顿，“他说你老家在这，我还不信，正准备出来看看。”
两个人突然一起笑出声。
“不是吧，这么巧”，两人笑成眯眯眼，靠在门外墙壁上，江亦驰看到出来的文父文母，连忙正经到，“叔叔阿姨好”。
文父文母点点头，停下出门的动作，夸到，“金鱼真是越长越刮气了”。
江亦驰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了眼文如。
“金鱼？”文如玉迷茫地看向自己父母。
“我小名”，江亦驰解释道。
“哦哦”，文如玉明白了，带着私心对文父说，“爸，那你在家休息吧，我和江亦驰一起玩吧”。
然后转身问“金鱼”同学说，“你今天...是过来玩得吧？”
文父文母和江亦驰都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开始一起出门瞎转悠。文如玉觉得这种节奏不妙，有点像约会，但是又拼命抑制这种可怕的想法。
“这条路走下去”，江亦驰望着一条细长而略陡的下坡路说道，“马路的对面有许多田，我爸爸和爷爷还种了一些蔬菜，小时候常常在这儿玩。”
文如玉愣了一下，没想到江亦驰比他还熟悉。
“嗯，我也常常在这条路上玩耍”，文如玉说完又卡壳了，无意识脱口问了出来，“那为什么我们小时候没一起玩？”
两个人差不多的年龄，虽然江亦驰去在市区上的小学，但是按说他如果就在这附近，应该有很大几率一起玩。
江亦驰突然停下来，他们走到了一堆新搬来的铝铁合金架床面前，确认干净后，江亦驰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文如玉。
“你...真的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吗？”
文如玉脚步一顿，停下摇了摇头，也坐到了合金床架上。“我完全不知道你啊...我们以前认识吗？我... ...以前经常来这个堆床架的位置玩呢...”
难不成他和江亦驰小时候还有过一段真♂挚的友情？
不会吧... ...文如玉自认为从小到大什么程度的友情都有印象觉得不会弄错人啊？难道是失散多年的戏码吗？！！一直都是自己单方面觉得江亦驰陌生吗？
江亦驰沉默了一会儿，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爸爸叫什么？”
“啊？”，突如其来的家访问题，文如玉迷茫地回复，“文江...怎么了？”
“你不觉得我姓江，而你姓文，而你爸爸...这个很巧合吗？”江亦驰靠在从中空的架子里长出来的树干说道。
“是啊，挺巧的。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总不能咱俩是失散多年的的兄弟吧。”
总不能... ...你还是我爸爸的私生子吧... ...文如玉腹诽。
“我爸爸和你爸爸以前玩得挺好的”，江亦驰看着文如玉的侧脸，“刚刚我看见我爸爸出门了，应该是去找文叔聊天了”。
“嗯...”怎么觉得江亦驰今天话很多，很会聊天呢... ...而且这个巧合他以前真的也没注意过...
“我小时候和你玩得特别好”，江亦驰试探着说道，果然看到文如玉顶着一张傻脸回复：
“啊？”
“我妈说我俩在地板拼图上一起玩了好久，天天黏在一起哈哈哈”，江亦驰绷不住先笑了，“其实我也不记得半岁时候的事情了，就刚刚我妈给我说的”。
文如玉这会儿终于缓过来了，笑着拿拳头在江亦驰肩上轻呼了一下。
“你再说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失忆过一次了，”文如玉松了口气。
“谁记得半岁的事情啊，有毒吧哈哈哈... ...”文如玉倒下坐回原位。
“那咱俩这算是失散十五后的重逢啦？”
“嗯”文如玉没注意江亦驰表情，一边回答一遍回味这件事情，这么早就遇到江亦驰了，真好。
两人又看了一些奇奇怪怪地角落，才回到公路上往江亦驰家里走去。
十几步路的时间里，看到的房屋都很熟悉。
到了。文如玉在心里默念。
果然江亦驰在这里停了下来。
这一带他有印象的，不过来得不多，所以没什么清晰的记忆。
文如玉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张亦弛走着，不知不觉地就进到张亦弛房间。因为是老家的空房，没有什么太多的物件，只是一张床占据了视野。
两个人坐在床上准备聊天。
“... ...”有些尴尬不知道聊什么，文如玉转头看江亦驰，江亦驰直接倒在床上望向天花板，也转头看着文如玉，面带笑容。
气氛有点不妙，文如玉感觉心脏骤然停了半秒又开始恢复跳动，随后掩饰地笑了笑：“我脸上有花吗？突然就看着我笑？”
江亦驰摸了摸自己的脸，抬头挑眉道，“不是你先看我的吗？这能怪我逗你笑吗？” ，说完还叹气摇头表示鄙视。
文如玉窘迫且欲盖弥彰地哼了一声。
“不是为了聊这个来的，”依旧是江亦驰打破僵局，“你...记得咱俩是一个初中的同学吗？”
... ...？!
文如玉觉得江亦驰今天反常的和他有很多话说，而且自己简直就是失忆人口？？？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我...知道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但是你们班当时挺神秘的，我只听过一两个名字... ...”
“是的，我们班主任喜欢那样封闭式训练”，江亦驰坐起来，心里了然，文如玉这个人，真是迟钝得很，“那你听过我得名字吗？”
“没有... ...”文如玉老实交代。
“我倒是听过你... ...还有，你们班的林泽宇。”
江亦驰不紧不慢地说着。
文如玉心里一沉，面上强撑着没失控。
“嗯...他一直特别受老师关注。”
“嗯，是的”，江亦驰点头，假装没看到文如玉的不适应，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话题，“你晚上想不想吃什么，现在四点了”。
“都可以”，文如玉庆幸江亦驰没有追究着问什么问题，“你喜欢吃辣的吗？”
“喜欢”，江亦驰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一带我记得有家做辣食的特别好吃，我小时候很喜欢，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文如玉点了点头，两个人又一起出门找那家好吃的辣食店，一边零零散散地聊起了高中日常中班上的各类趣事，不经意就笑得意尽阑珊。
吃完饭后就各自回家了。
江亦驰搭车回了自己原来的住处，回去的路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化，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见到文如玉是在分班前，因为有同样的物理老师，考前答疑的时候，不过自己没有被认出来；
后来分班分到一起了，唯一的单独见面是在晚饭后，那时候文如玉仿佛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和他打招呼，尴尬地挥了挥手就走了，还是没有认出来；
最近因为同桌在晚自习不安分，终于愿意换走了，却意料不到把文如玉换过来... ...
不过开始还是没怎么交流，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且文如玉初中的时候... ...似乎和林泽宇“很要好”。也不知道是哪种关系，刚刚提到林泽宇看他的反应，似乎并不愿意提这件事情，那也不应该强求。
江亦驰莫名烦躁地叹了口气。文如玉的性格在印象中就是和谁都可以笑哈哈地相处自如，为什么偏偏不和自己自来熟一点？
不至于一直到今天之前连开口说话都赶不上吧？
偏偏自己也不怎么擅长聊天。
不过今天... ...差强人意吧。想到在自己小时候的家里，两人又一次一起聊天过，江亦驰露出浅笑。
车厢后面两三个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的女生里，有一个偷偷拍了几个角度的他的照片，打算着回去发动态：
“公交偶遇一个戴眼镜的帅气的小哥哥，不知道想到了谁突然笑了起来，侧颜杀啊歪！”
而当晚文如玉回到家里，找出自己的日记本，将空白页撕下来，放到显眼的地方。
然后把写了字的部分钉起来，堆放到顶楼的杂货室。心里默默念了句：
再见了，世界最好的林泽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失散多年的家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