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暴君的宠后(穿书)》公子若风

9、第 9 章

　　房顶上，从未将视线从封长亭身上移开的莫古道突然开口：“以后若无意外，王妃的事情，不必来报我。”

　　“王爷？”李天涯有些心惊，王爷这意思，是取消对王妃的怀疑了吗？

　　虽然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现在才观察了一天，会不会太快了些？

　　想到这儿，李天涯抬起头来，正准备劝莫古道跑起，不想对上莫古道冷厉的眼神，心脏忽然一颤，低下头道：“是，属下明白。”

　　从今往后，他的职责便从监视王妃变成保护王妃了。

　　对于身份的转变，李天涯有些不是滋味，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向茶棚的方向看了看，开口道：“王爷，属下发现，有人在打探王妃。”

　　他虽然是暗卫，但同时也做着暗探的活儿，对盛京的一切，再了然不过。方才茶棚里的一主一仆，一看就非富即贵，可在今天之前，他却从未在盛京见过。

　　既然没见过，那便不是盛京之人。如今突然出现在盛京，又打起了王妃的主意，难免不会对王爷不利。

　　莫古道微微沉思片刻，说道：“只要不妨碍到我们，不危害大晋百姓，可不必理会。”

　　他回盛京的确是为报仇，却并未牵连无辜百姓的打算。若有人敢做出危害大晋之事，别怪他下手不留情。

　　“是。”李天涯垂首道。

　　“你办事，本王一向放心。”莫古道点点头，见封长亭的身影快要从视线里消失，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跟上去。吩咐李天涯好生保护王妃后，就运起轻工消失在房顶上。

　　他军中还有要事，本不应该出来的，却不知为何，一听到封长亭翻墙出府，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来。

　　现在见到了人，他也该回去了。

　　李天涯目送莫古道离开，当视线再次回到街上时，突然瞪大眼睛，心里咯噔一声——
　　王妃呢？！
　　王妃上哪儿去了？

　　李天涯睁大眼睛，试图在井然有序的行人中找出封长亭的身影，可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一无所获。

　　李天涯一阵头皮发麻，同时心里也佩服的紧，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溜走，世间不过合十之术，这小王妃还真是厉害啊！

　　不行，他得快点找到王妃！
　　否则让王爷知道了，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想到李天涯那堪称恐怖的惩治手段，李天涯就胆战心惊，鹰隼一般的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四通八达的街道，终于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丞相府。

　　“什么？！”封长乐惊呼一声，指着一旁摇着折扇，长得十分俊美，一派风流倜傥模样，实则气质猥琐，眼神下流的蓝色锦衣男子，震惊道：“爹，你让我嫁给他？”

　　封长乐难以置信的看着封晋元，几乎是浑身颤抖的指着这个据说是他表哥，还是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的男人，只觉得眼前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荒芜虚幻。

　　真是太可笑了，谁不知道盛京袁家庶出大公子袁瑞是远近闻名的天阉，因为自身毛病不知道弄死弄残了多少下人侍女，让她嫁给这种人，是真的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忽然间，封长乐只觉得全身发冷，看着封晋元的眼神逐渐由难以置信转变为死寂。

　　呵！
　　她早该明白的。
　　她不过是个庶女，在爹爹眼里什么都不是。而袁家却是盛京四大家族之一，其底蕴深不可测，即使是身为丞相的爹爹，也是轻易不敢掠其锋芒。

　　能得到袁家的支持，牺牲她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女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说什么指腹为婚？
　　呵呵！

　　她封长乐虽说傻了些，可也没傻到底，她娘亲不过青楼出身，哪怕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和袁瑞世家出身的母亲比起来，即使只是不受重视的庶女，那也是云泥之别。

　　试问这样的身份，如何会有交集？
　　更别提指腹为婚了。

　　封晋元坐在高处久了，除了不可言说的某位之外，根本无人敢忤逆他，因而早就已养成了以我独尊的性子。现在被封长乐这么呛声，于他而言不亚于被人指着鼻子骂，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刚准备开口训斥，不想袁瑞的母亲李常茹率先开了口。

　　“妾身常听闻六小姐快人快语，今日一见，如果名不虚传啊。”李常茹轻笑道，好似不在意封晋元的黑脸一样。

　　毕竟她是来结亲的的，可不是开结仇的。虽然封长乐母亲出身是低了点，可再怎么说也是相国府的千金，且封相国如今圣眷正浓，也勉强配得上她的儿子。

　　只是儿子的毛病……
　　想到这儿，李常茹眼神微暗。
　　想她儿子谦谦君子，才貌双全，若非这要人命的毛病，若非这毛病被那贱人闹得人尽皆知，又何必委屈了她的瑞儿？

　　不过区区不受宠的庶女，刁蛮无得，如果当的他们袁家长子的正室？

　　相较于李常茹还算平和的心态，袁瑞的心情显然就不那么美丽了。

　　封长乐话还未说完，袁瑞懒散猥琐的气质陡然变得狰狞可怖起来，右手紧紧的握着扇子，苍白的手背上青筋直冒，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封长乐，眼球中微微泛起红血丝，好似要把封长乐剥皮拆骨一般。

　　只是还没等他把心中的暴戾发泄出来，他母亲李常茹的声音便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那声音不算大，却犹如暮鼓晨钟，瞬间换回了他即将失去的神智。

　　“姨娘说的不错。”袁瑞回神应和道，“传闻六妹妹天人之姿。小侄仰慕六妹妹已久，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如今只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袁瑞笑的有些牵强。
　　封长乐虽然长的不差，不过也就普通美丽，在人杰地灵的盛京，甚至都称不上漂亮，这一番违心之言，不过是想借封家的势罢了。

　　因着自身的毛病，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子有多很辣变态，可正是因为这份清楚，他才越发痛苦疯狂。

　　他是家中长子，除了早夭的嫡子以外，就属他的地位最尊崇。

　　明明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眼看他就要一步登天，可偏偏这要命的毛病突然暴露。
　　一夕之间，由天堂坠入地狱。

　　那段时刻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他已经记不清是如何煎熬过来的。尽管现在已经很少听到有人嚼舌根子，可那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谩骂与嬉笑，却犹在耳畔。

　　世间久了，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无论做了什么，只要身上的缺陷被提及，所有的努力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

　　说起来，若非爹爹急于和封晋元结盟，这不知所谓的封长乐，他还真看不上，更别提用这种无中生有的办法，不过是给自己的无能蒙上一层遮羞布罢了。

　　“贤侄说的哪里话。”听到袁瑞违心的夸赞，封晋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自己女儿有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封长乐见是不可更改，便找了个借口告辞。
　　几人心怀鬼胎的又聊了一会儿，便敲定了这门荒唐的亲事。

　　宜兰院。

　　腊梅正在院中不停的踱步，余光瞥见失魂落魄的封长乐，仿佛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急忙走上前去，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身为丫鬟，察言观色是本能。即使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过后仔细想想，便也能见微知著。

　　袁家的大公子她是知道的。
　　虽然不知老爷为何说他是小姐的表哥，还和小姐自小就有婚约。

　　可她在她心中，老爷就犹如天神一般，从未出过差错，是她最为敬仰的存在，所以尽管她心有疑虑，却并未多想，直到回来后她才反应过来不对。

　　老爷子女众多，小姐又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之一，平日里几乎从未得到过老爷的好脸色，更别提特地为小姐做什么。

　　可如今……
　　腊梅眼眸大睁，忽然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腊梅，你说我想为自己争点什么有错吗？为何爹爹要这样对我？”她争来争去，同封长亭闹得你死我活，不还是想改变自己不受重视的命吗？

　　为何要在她即将成功的那一刻，是她最为敬仰的父亲亲手打碎了她的希望，难道她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封长乐愣愣的看了腊梅一会儿，忽地笑了，明明笑的很美，可腊梅却觉得比哭还难看。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腊梅想碰又不敢碰，虽然小姐平日里平常打她，可做下人的，哪有不挨主子训的？

　　对于这一点，她虽有怨言，却不会有怨恨。她永远都记得，是小姐将她从泥沼中拯救出来，才有现在的她。

　　而且小姐也并非是毫无例外的打她，只有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拿她出气，所以她不怪小姐。

　　“小姐，奴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奴婢永远都记得小姐说过，人是不能认命的，一旦认了命，就一切都完了。”

　　封长乐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她怎么能认命？
　　她在这吃人的封家大院都能熬过来，又还能难到哪里去？
　　她绝不会就此认命的！

　　封长乐握紧拳头，眼神逐渐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