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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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第二天，明泽就对齐琛道了歉。齐琛没说什么，只问了明泽一句：“那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不知为什么，明泽心中蓦地划过了季澄的影子，但他还是说：“当然，你一直都是。”
在明泽的身后，季澄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明泽没能看见的一幕，落进了齐琛的眼中，他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凉意。
但还没来得及看得真切，季澄就若无其事地越过他们向教室角落走去了。
也许……只是错觉。
一切一如往常，但又似乎什么都在发生着变化。
明泽和季澄的关系变得非常好，就好像他们先前从未有过不相熟的时候。
而相反的是，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明泽和其他人尤其是齐琛的关系却开始渐渐地疏远了起来。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毕竟齐琛对季澄的反感，是有心人都能看出来的。
后来，明泽帮季澄修剪了头发，如明泽所想，打理干净的季澄也开始有了市场。
喜欢季澄的女孩名叫苏钰，是一个文静乖巧的女孩，长发披肩，明眸皓齿。
她时常偷偷地将准备的礼物递给明泽代为转交，然后没留下半句交代就转身跑路。
这么害羞可不像是能追到季澄的样子啊……明泽总是看着女生匆匆跑开的背影腹诽着。
季澄会收下明泽代为转交的礼物，却总是在明泽看不见的地方将礼物随手丢弃。
后来，女孩子不再来了。明泽只当她放弃了，并没有深究。
在明泽眼中，季澄逐渐温柔、明朗，一如他曾惊鸿一瞥的模样。而明泽看不见的阴霾，从季澄眼底蔓延开来，将他与外界的联系一点点蚕食。
自始至终，以为季澄有所改变的，只有明泽一人而已。
季澄和明泽被孤立了。周围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冷漠而厌惧。冷漠是对明泽，厌惧是对季澄。
但渐渐疏远的齐琛，突然又再度与明泽热络了起来。只是他对季澄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他常常试图支开明泽，也成功了那么一两次。但是成功的后果，季澄竟是带回了一身的青紫瘀痕。
明泽一面心疼季澄，一面又不愿重拾的友谊再度失去。
他小心翼翼地在两人之间充当着缓冲剂，但效果却不尽人意。
明泽彻底落入季澄的世界，是在另一件事发生之后。
“明泽，你出来一下。”叫明泽出去的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与明泽交情不深，但他神情严肃，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有过前车之鉴，明泽下意识抬眼观察了一下齐琛。齐琛趴在桌子上小憩，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明泽犹豫了一会，还是站起身。
离开之前，他扭头和季澄轻声报备：“我出去一下。”
明泽刚走出教室不久，齐琛就刷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走到季澄的座位旁，狠狠一脚踢向季澄的桌子。“哐”地一声，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后排看去。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在等着剧目开场。
“我们聊一聊？”齐琛地声音冷得像冰。
季澄斜乜了他一眼，嗤笑道：“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那一边，男生带着明泽向天台走去，明泽皱着眉，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他停了下来：“就在这里说吧。”
眼看着男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明泽明白了。
他猛地转身，向教室奔去。他该想到的、他该想到的……
推开教室门，明泽看到了令他血液骤冷的一幕。
齐琛将什么撕成了碎纸，狠狠地向季澄头脸砸去。碎纸……碎纸？！
“季澄！”其他人都默默地给明泽让出了过道，但他的手脚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仍是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走。
季澄坐在那里，没有拂去脸上发上的纸屑。纵使并不完整，明泽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季澄的画，是曾被他弄脏最终又被季澄修补令他们两人冰释的画。一种小心翼翼保护的东西却被人随意践踏的绝望感愤怒感骤然升腾。
他沉默地走到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两个朋友中间，面向齐琛，将后背留给了季澄。
季澄知道，他赢了。他在保护者姿态的明泽身后，向着齐琛，露出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微笑。
“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齐琛几乎压不住心头的怒火，狠狠地质问道，“那你敢不敢把你做的恶心勾当全部告诉他？哈，你害怕吗？你也会害怕吗？你怕不怕他也用那种看垃圾看臭虫的眼光看你？！”
“齐琛！”明泽拦住了想要对季澄动手的齐琛，“别这样好不好！他是我的朋友！”
“他是。”齐琛怒极反笑，“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我……”
仿佛在明泽身后就能看到他动摇的表情。
季澄抓过桌上的小刀，狠狠地向自己的手掌心刺去。他缓缓舔去嘴角喷溅的鲜血，眼睛亮的吓人。
齐琛猛地退后了一步，像是看见了来自地狱的食人的怪物。
“阿泽，你曾经说过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现在再问你一次。现在呢？现在还是不是？”
如果你说是，我就把真相全部告诉你。不管你后面的那个疯子如何报复，我都会护着你，陪你一起承担。
“对不起……季澄他，更需要我。”明泽歉疚地别开了眼，声音极轻却极坚定。
“好啊。”
“谁管你啊。”
明泽颓然地坐在座位上，失神地看着一地还未收拾的碎纸屑。
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这样。但是要把过错都推给季澄吗？也许没有季澄，他还会是原来那个明泽，原来那个朋友环绕人缘极好的明泽。
不，他怎么能这么想。他……等等，那是什么？！他凝神辨认着碎纸屑上不规则的褐色斑块。
季澄无聊地将手心凝固的血痂重新撕开。啊，明泽又在为那个齐琛伤心了。那种家伙有什么可伤心的，明明阿泽只要看着我就够了。
阿泽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流血了呢？阿泽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很痛呢？阿泽，我好痛……手好痛，心也痛……
“季澄，你流血了！”明泽一把抓过季澄的手掌。伤口不长，却很深，轻轻挤压还向外涌着汩汩的鲜血。
“我们去医务室。”
听到明泽不容置疑的口气，季澄的嘴角微微上翘。啊，真好，他发现了他发现了他发现了，阿泽他，发现了。
“刚才不小心划到的。”是齐琛做的哦，再多讨厌他一点吧。
“不痛的，不要担心。”我好痛啊阿泽好痛啊好痛啊，再多关心我一点吧。
“我没关系的，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他们的眼光，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抓着季澄的手腕，耳边是季澄的柔声安慰。凭什么，受伤的明明是季澄，但伤心的想要哭出来的却是他明泽呢？
刚才迷茫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就算落入与外界隔绝的深渊，他也要庆幸，还好，这次不是季澄一个人，还好，这次至少还有他在季澄身边。
***
“阿泽……今天我切菜的时候把手割破了，好痛啊。”
“阿泽，我好痛啊。”
“阿泽……你听到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