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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多情公子薄命女 ...

  •   冯渊和青云进到常来的南风馆里,时候还早,馆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一些大概是昨晚留宿未归的客人红着眼坐在大堂里吃早饭。

      他们两人一进去,早有相好的哥们赶过来招呼冯渊。

      青云站在冯渊身后,防着那些笑容猥琐的公子们上来占自家爷的便宜。

      青云跟在冯渊身边好几年了,知道自家爷根本就没有龙阳之好,那都是好事者信嘴瞎说,故意抹黑爷的。

      是,爷他是好色了些,但爷好的是美色,可不是什么男色。

      想到这里,青云叹息,爷他什么都好,性子平和、待人诚恳,就是这喜欢美人的毛病惹人愁。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这些公子们皮相好,自家那位正直温柔的爷也和他们混不到一处去呀。

      只是这些人可是实打实的兔儿爷,自家那个傻愣愣的爷哪是他们的对手啊。

      冯渊被人推着走进一间装饰华美的房间,里面站着几个面目清秀的少年,见进来人,都跑过来笑着迎接。

      冯渊落座,看朋友们一人搂着一个少年调笑吃酒,他只是笑看着,心里却惦记着青云说的那位绝世美男。

      看冯渊坐着不语,他身边的少年跪着斟好酒用双手捧过来:“爷赏脸喝一杯吧。”

      这个少年深知冯渊有些家底,平日里出手阔绰,且性情体贴不比常人,有心要在他面前奉承讨好。

      他跪着仰头笑看着冯渊,露出自己光滑精致的下巴。

      少年知道自己的下巴很美,他是特地选好这个角度的。仰头太过,会露出鼻孔,那样不仅不美而且还对客人不敬;仰头不足,客人的视线会刚好落在自己的脑门上,如此看不清秀美的五官,只能见一个木讷的额头,也不是什么美事。

      只有选好仰头的角度,才能恰巧将自己的整张脸以一个完美的姿态暴露在客人的视线里。微微仰视脸上再带点钦慕的神情,没有人能抗拒这样的自己。

      少年自信地想。

      冯渊低头望望少年的脸,眼里闪过欣赏的光。但他没有早上喝酒的习惯,所以他接过酒杯随手放在桌上,抬手叫他起来,这么个漂亮的人儿跪在地上实在是煞风景。

      少年听到周围同伴的嬉笑,心里不甘,便半跪着再递上酒笑说:“爷瞧不起奴才,连杯薄酒都不肯喝?”

      “哎呀,冯兄,人孩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喝了呗!”

      “是啊是啊,喝了吧。”

      同桌的人开始起哄。

      冯渊心里的烦躁升级。

      往日里会让自己开心的场景,现在却让他没来由地生气。

      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是气这些靠着家里庇佑终日只知吃喝玩乐的朋友?

      还是气这位小倌不识趣?

      冯渊皱着眉,心烦意乱,早上那个梦真是毁了一天的好心情。

      跪在冯渊身边的少年惯会察言观色,见冯渊脸色不大好看,就知这酒是敬错了。

      他虽然在心里愤懑自己第一次见客就被冯渊冷落,惹得同伴看笑话,但他知道不能因一时之气得罪客人。

      更何况素昔常听人说冯渊向来待人最是温柔体贴的,今日如此行事,必有原因。

      他想想一笑,收回酒杯自己仰头一饮而尽,随之放下酒杯跟冯渊赔罪:“爷别恼,都是奴才任性,仗着爷好性儿就不知天高地厚。爷一大早就来这里,定是心里有事,不舒坦来此解闷,奴才却还赶着给您添堵,求爷大人大量,不要跟奴才计较。您恼奴才不要紧,生气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果然,此话一出,少年就见冯渊的脸色缓和,好像还带了点歉意。

      冯渊听这少年说得诚恳,而且不管不顾把错处全揽到自己身上,想他小小年纪便要看人眼色过活,也知自己的迁怒没道理,便摇头摆手叫他起来:“罢了,是我自个儿心气儿不顺,与你无干。起来说话吧,你第一次在我跟前侍候,大概还不知道,我早上不喝酒的。”

      少年低头缓缓站起身,提议道:“那喝茶可好?奴才新近得了一个泡茶的法子,爷要不要试试?”

      “哦?”冯渊本还要拒绝,他对茶水之类的并不讲究,不过人孩子都这么说了,他不想让这孩子失望,便作出感兴趣的模样笑道,“那就麻烦你泡来让我尝尝。”

      少年笑盈盈应着去了。

      胭脂铺的陈少爷搂着一个粉白面皮的男孩子对冯渊说:“一大清早的,谁敢给我们冯少爷气受?”说着他向周围四座笑笑,“该不是那冯三又教训你了吧?”

      成衣铺的李少爷喝一口酒亲一下怀里的可人对冯渊说:“冯兄,不是小弟多嘴,你们家那个冯三太不像话,奴才没个奴才样,老是压在主子头上,太过分了。你听小弟一句话,早点把那糟老头子赶出去,家业还得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往常这些话,他们也不是没有说过,但不知为何,冯渊感觉今日听起来格外地不入耳。他翘起二郎腿,抚抚衣角道:“那李兄的家业就在自己手中了?”

      成衣铺的李少爷家有兄弟两个,他是老小,从小被爹娘娇宠,读书时不愿狠下功夫、经商时害怕起早贪黑。而他的大哥与他恰恰相反,无论是读书还是打理店铺,全都是尽心尽力地做到最好,所以家里的生意很快就被李父全权交给大儿子管理。

      无所事事的小儿子就成了烟花柳巷等玩乐之地的常客。

      李少爷被冯渊戳到痛处,再听到陈少爷和棺材铺蒋少爷的哄笑声,脸上讪讪的:“说你呢,扯我做什么?小弟也是为你好,火气那么大干嘛?”

      一直默默吃酒的蒋少爷这时开口了:“冯兄,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我们虽然不是多聪明,但人多了,法子也能多一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冯渊叹口气:“李兄,对不住,我有些心烦,就……”

      “不碍事,”李少爷为人粗枝大叶,不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他推开怀里的可人,倾身问,“你到底遇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就像蒋老弟说的,人多法子也就多。”

      “说了不许叫我蒋老弟。”蒋少爷捡起一颗花生米往李少爷扔过去。

      蒋少爷只比李少爷晚出生一个月,但李少爷知道后非要拉着蒋少爷叫他哥。

      大概是家里老小的原因,老被人宠着惯着,他就想体验一下当老大的感觉。

      李少爷张嘴接住那颗花生米,嚼了两下嬉皮笑脸道:“咱俩的事等会儿再说,先把冯兄的事搞明白。”

      陈少爷无奈地在一旁直摇头:“你们倒是给冯兄插嘴的机会呀。”

      冯渊看他们笑闹,心情稍稍变好一些,他对上三双问询的眼睛,深深叹口气说:“这说起来并不算什么大事……”

      “管它是不是大事,你先说呀。”三人急道。

      “我清早做梦,梦见自己被人打死了。”冯渊想着梦中自己被人打得满地打滚,血肉模糊的场景,心里一凛,脸色阴沉下来。

      “嗐,我还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李少爷无聊地咂咂嘴,“不就是做个噩梦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蒋少爷抓起一把花生米扔向李少爷:“闭嘴!”他知道冯渊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噩梦就变成这样,于是问道,“是这梦有什么让人在意的地方吗?”

      “在意说不上,”冯渊伸出食指点着桌子,皱眉道,“只是那个场景太真实,梦醒后好久还能感受到疼痛似的。”

      “这可奇了,”陈少爷咦一声,来了兴致,“那你是否记得被打的原因呢?”

      “这个啊,”冯渊听到这个问题,苦笑一声说,“刚说错了,要非说让人在意的地方,可能就是被打的原因了。”

      “你就别卖关子,直接说吧。”三人催道。

      “我和一恶霸都看中了拐子手里的一位姑娘,”冯渊说到这里自己都掌不住笑了,自己怕女人不是一天两天了,躲都来不及,怎么会去拐子手里买姑娘呢?“拐子先许与我,后来又将那位姑娘拉出来叫卖,被恶霸碰上,一眼相中,非那姑娘不可。

      于我来说,我是先来者,还付了定金,况且二次变卖本就是拐子不厚道,可偏偏恶霸财大气粗,半步不肯相让,拐子怕惹事,偷偷收拾行李准备卷走我们两家的银子逃跑。该他倒霉,没逃脱倒被两家的人拿住,打了个臭死。拐子求饶说将银两退还给我们,但我不愿将那姑娘留给恶霸,不肯收银,恶霸呢,也是要人不要钱,两相争执不下,恶霸就叫手下人把我狠命打死了。”

      冯渊讲完梦中故事,仿佛自己又切身经历了一遍,不禁怅然若失地盯着桌面出神。

      其他三人却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与冯渊混迹已久,虽知他并非断袖,但也深知他见不得女人,所以这个梦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听到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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