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前世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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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二天傍晚，安迪就在电梯里碰到了樊胜美，看着她憔悴了许多的脸色，装作不经意地提道：“樊小妹，你在上海工作了那么久，一定有些人脉。瑾的公司正在起步过程中，我看她最近正在为营销总监的空缺发愁，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人选介绍。”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视线突然移到樊胜美身上，扬声道：“啊，对了，我真是糊涂，居然舍近求远，你有没有考虑转业，正好我这里有一份资料，你可以看看，考虑考虑。”说着便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樊胜美。
樊胜美接过资料，看着安迪开门回了房间之后，忙关上门翻开了资料。程瑾的公司说是刚起步，虽然对她的背景不甚清楚，但是也从过往的言谈中知道她的背后有着大集团和家族的支持，若是现在在中国市场还未壮大的时候加入，假以时日，等公司发展起来，到时候自己想进去都很难。
樊胜美心思活络，尤其是看到薪资待遇上写着实习期三个月过后年薪百万的时候，换工作的想法更是强烈。可是想到自己如今已经三十岁了，同年轻人相比有着不可忽视的劣势。
樊胜美心中纠结不已，再加上家中又打来电话要钱，哥哥的麻烦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只觉得脑子乱成了线团，手中的资料被自己捏出了褶皱。
正烦躁间，听到了屋外开门的声音，以及邱莹莹那中气十足地说话声，忙整了整手中的东西将其压在了枕头下。
以安迪的推测，橄榄枝抛出去后，只要稍微有些进取心的人都知道要赶紧抓住难得的机遇。更何况是樊胜美在上海打拼了多年却过得不如刚毕业的关雎尔，虽然樊胜美多年来一直在原岗位上毫无建树，但是安迪看得出来，她精通人情世故，将生意场的许多心思摸得透彻，若是能够改掉她性格里的优柔寡断与毫无担当，她本可以过得更好。
更何况，她看过程瑾公司的资料，她们处理文件的时候向来不会忌讳对方，而且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还会彼此谈论询问，这些日子下来，足以让安迪将程瑾公司的运营情况摸得门清。虽说成立时间并不长，但是背后有着家族的背景及资金支持，用不了多久，等中国市场打开，与欧美的渠道建立起来，盈利并不是难事。程瑾有意帮助她栽培她，不然瑾大可以去狩猎更有经验有人脉的营销主管，而不是将职位空闲出来，给樊胜美考虑的时间。
可是安迪等了一周，都没有等到樊胜美敲响自己的房门。挑了挑眉，心中对她的优柔寡断不禁恨铁不成钢，尽管生气她没头没脑还是叹了口气，自己若是无心，别人怎样帮助都是徒劳无功，安迪深谙这个道理。
安迪本想将此事放下，却不成想见识了一番中国式家庭的纷争。虽然早有耳闻，可是真实眼见到樊胜美的家庭状况时，心中也忍不住对她产生几分怜惜。
晨跑结束的安迪透过2202打开的房门看到关雎尔和邱莹莹正在洗手间门口焦急地等待，带着她们两个回到2201洗漱，听说了她们昨夜的找人事件。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昨天我们一群人在火车站一直兜到半夜一两点，我们才把人给找着。现在樊姐她爸妈，还有她小侄子都在我们那房间呢，别说是洗脸刷牙，连上厕所都不行。”
“而且不知道谁把尿尿到外边了，咱们厕所一股尿味，你说樊姐那床，最多睡两个人，他们一家全挤那床上，樊姐都没地儿睡了，我今天一看……”
程瑾端着盘子走到靠在洗手间门外听着她们两个诉苦的安迪旁边，捏起一个三明治送到安迪嘴边，然后对她们两个人道：“一会洗漱完吃点早餐吧，我做了许多，在桌子上放着。”
看着心事重重的安迪，程瑾凑近轻声道：“先看看再说，总归还没到绝地。”
安迪点了点头。
昨夜一场折腾其实还不如曲筱绡平时在夜店的运动量，因此曲筱绡正常起床，当然是比22楼的其他人都晚了起码两个小时。她昨晚已经心生一计，起床就赶紧在她的微博上发出号召，要求她做服装生意的朋友们行动起来，向躺在病床上的孩子献爱心。她又是上传照片，又是使劲描述，发了四条微博，才得意洋洋地出了门。
她出门的时候，2202已经曲终人散，唯有樊父依然坐在门口咳嗽，而樊母则是追着雷雷喂大饼。曲筱绡反正等电梯也是无聊，就问：“樊大姐去找旅馆了吗？”
“没去，住不起啊。”樊母回答，随后灵机一动，“姑娘，能不能让我用一下你手机，打我儿子电话？”
曲筱绡唯恐天下不乱，忙掏出手机，“多少号码？打算说点什么？”
“问问他到哪儿了，找到住的地方没，身上钱还够不够。”樊母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电话号码给曲筱绡看。
曲筱绡就着电话号码拨出去，关机。见雷雷眼巴巴地盯着她手里的蛋糕，就大方地将蛋糕递给雷雷。
樊母见曲筱绡出手大方，又是个有车有钱的，忍不住壮起胆子问：“姑娘，问你借点钱行吗？我让阿美发了工资还你。”
曲筱绡几乎是拍着胸膛答应，“行，只要你家阿美写欠条给我，借多少给多少。”
樊母简直如同看见仙女下凡，“姑娘，你心地太好了，真是谁家有福气才娶得到你这样又有钱又好看的人。我晚上跟阿美说，谢谢你啊，谢谢你啊。”
曲筱绡进了电梯就收起忠厚老实的笑脸，忍不住对着天花板放声大笑。
程瑾又是加班，安迪独自开车回家，想着可以试验一下自己做晚餐给程瑾吃。上次放话说要学做饭后，安迪果然开始对着程瑾虚心请教，时间久了，也算是有些成就，如今正好让程瑾看看徒弟的手艺。走出电梯，突然听到咚的一声，试探性地轻轻推开楼梯间的门，就见一个光头的老人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安迪心中一惊，赶紧敲2202 的门,“小樊！”
见里面没人应答，安迪只好返回，正好此时有个人从下面走上来，忙道：“赶紧，麻烦你，能不能帮个忙，给他扶到我车上，送他去医院。”
那男人看安迪样子不像是坏人，感觉不像是诈骗，就忙帮着安迪将樊父一起扛入电梯，又是送上车子。安迪一问，原来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就是赵医生所在的那家，正好她去过，还算熟悉路，赶忙飞一样地冲出去了。
程瑾回家之后，找遍了屋子也没有看到安迪的身影，忙一个电话打过去，这才知道安迪将樊胜美中风的父亲送到了医院，正在4S店里洗车，问清地址后忙驱车寻了过去。
“……帮我约周三下午，对……”
程瑾一进门就见安迪正在一旁接电话，拍了拍安迪的肩膀将她揽进怀里，示意她安心接电话即好。
安迪看到程瑾，也不反抗，顺从放松身体地倚进她怀里。
于是被关雎尔拜托的曲筱绡寻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浓情蜜意地模样，‘啧啧’两声，颇为不爽地开口道：“正是世风日下啊，可怜我正深陷失恋阴影，你们两人居然毫无顾忌地撒狗粮刺激我。”
安迪才不接茬，曲筱绡此人越是顺从她，她找茬得越是厉害，唯有转移话题才是正道，“你怎么过来了？”
“小关说樊爸爸生病住院了让我找赵医生帮忙。但是你别忘了，樊家一家老小可是为了纠纷逃离家乡的，那他就很有可能为了医药费逃离医院，我可不想给我们家唐长老找麻烦，你说这忙能帮吗？”
安迪点点头道：“小樊现在有难处，要是能帮，还是帮吧。”最后指出，“不过你伸手帮忙之前有必要理性思考，虽然樊家当前的急和被撞小孩家的急是一码事，但救急之后的局面，两家则是两码事。”
曲筱绡最头痛安迪的理性思考，她心中默默将安迪的话复述两遍，绕了几个圈，才找出答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现在虽然无偿垫资救急，但此后就诊的钱需要樊大姐自己考虑筹措。樊大姐当然可以找你借，但她需要出示借条，依照规矩来。恩，如果她借到了钱，我倒是可以帮她联络赵医生。但安迪，我也得提醒你一件事，像樊大姐这种没房子没车子的人搬家讨债太容易了，上海那么大，只要他自己留意，可以让债主一辈子都找不到人。尤其是她家有讨债的优良传统。可她爸这种病吧，这回医院可能要花不少，以后每个月得从她工资里开销钱，她怎么还钱？”
“其实我也只能帮她这几天，过了这几天，她自己还是要想办法，至少得有一个态度。”安迪偏过头，一手握了程瑾的手。
曲筱绡心中对此不抱任何希望，“我打赌她想不出办法也拿不出办法。这两天，樊大姐遇到的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她的那些男人呢？她怎么一个都不找啊？或者说她心知肚明找了也是白找？由此说明一个现实，这就是她和这些男人之间的关系。我说她是捞女，再次得以证明。”
安迪摇头反驳，提醒道：“那个王柏川是想主动提供帮助，被她拒绝了。你收敛一点，别真把樊小妹逼成捞女了。”
看着曲筱绡大摇大摆地上车，一溜烟儿就没影了。安迪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曲筱绡，心中哑然失笑。
见时间还早，洗车还要一段时间，程瑾当即带着安迪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解决晚餐。看着安迪咬着筷子有些失落的模样，不由疑惑道：“安迪，怎么了？还在为樊胜美担心？”
安迪摇摇头，坦白道：“小樊的事情，我担心也没有用，无非就是钱的问题，我本来是想着今晚下厨让你看看我最近的学习成果，没成想正好撞到樊父昏倒。”
程瑾眉眼弯了弯，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安迪的盘子里，浅笑道：“我们的时间还很长，这种机会有的是。”
时间还很长，安迪咀嚼着这几个字，心情不由大好，应道：“好，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小樊，一会吃过饭我们去医院看看吧，说实话，我还真怕小曲捣乱。”
“好。”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前世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