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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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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我为什么独独对你这么好。”滕梅屏放下酒杯,拿起折扇,她低头凑到罗秋梨耳边,她的声音暗哑,透着丝压抑,“秋梨儿,我家世太过显赫,文有外家、武有本家,偏偏我的生母又是异族人,在这新旧更替的时候,皇室忌惮我的家族会与异族勾结,他们留我在这深宫,又给我一个名分,给予我足够的尊严,是太子给我父亲和姬家的一个承诺。如若他们辅佐他,他可以再保他们一朝的荣光,如若他们有异心,我将会是第一个牺牲者。”
“秋梨儿,我有那样的生母,是没有当太子妃的资格的。”滕梅屏自嘲地笑笑,“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罗秋梨听懂了:“那你就太抬举我了。”
滕梅屏看着罗秋梨:“不,你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太子现在并不需要显赫的家族撑腰,他要的信得过的枕边人。”
“秋梨儿,我就把宝押在你身上了,我扶持你上后位,你保我一世无忧,如何?”
滕梅屏的声音轻似羽毛,却如重锤落在罗秋梨的心头。
罗秋梨缓缓抬头,眼眸中多了抹似笑非笑:“虽说一切都是痴人做梦,但是万一真如你所说,我做了太子妃,又当上了皇后,你怎么就肯定我能守住这个承诺。”
“秋梨儿问到点子上了。”滕梅屏笑着啜了一口酒,然后她用折扇指了指酒壶,“你可发现我自始至终只喝这杯子中的酒。”
罗秋梨的脸白了:“滕姐姐,可真是好手段。”
“我早就提醒你,切不可妄自相信别人,就算是姐妹也不行。”滕梅屏笑笑,“罗妹妹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拿不到每月的解药,可等不到你坐上后位的那天。”
罗秋梨沉默不语。
“怎么不吃饭,这饭菜可是榆钱花了不少心思做的。”滕梅屏叹息,“你不吃,她可是要伤心的。”
罗秋梨依然不动筷。
“怎么怕我在这菜里下了毒?”滕梅屏好脾气地用公筷夹了罗秋梨自个儿带来的红烧鸭肉放在她碗里,“既然不吃我的,你自个儿带来的总愿意吃。”
罗秋梨突然璀璨一笑,可爱的梨窝儿荡漾在她的两边脸颊,看起来纯真无害:“不如我给姐姐也加点菜,只是姐姐手上的筷子得借我一借。”
滕梅屏听了,动作一顿,然后呵呵笑起来:“秋梨儿如何看穿的?”
“姐姐你从未用公筷给自个儿夹菜,我也不过是试上一试,看姐姐的反应,那就是猜对了。”罗秋梨收了笑容,神色格外平静。
“吃一堑长一智,秋梨儿学以致用的速度,让我刮目相看。”滕梅屏拍了拍手,“这样我便放心了。”
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罗秋梨:“真怕你熬不到后位,让我前功尽弃啊!”
罗秋梨看着滕梅屏,只觉得脊背发寒,她怎么会觉得此人良心不坏呢?
“姐姐如此善于谋略,或许,姐姐知道白日里,冤枉我那两个小奴隶偷了徐氏项链的元凶是谁?”
罗秋梨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这滕梅屏已经在她面前显露了阴险的一面,她便再试探一下,她又到底险恶到何种地步。
滕梅屏饮尽杯中酒,可惜地看着酒壶:“说到这,我倒是挺好奇,你是如何破的局?”
罗秋梨不答反问:“这么说,这局确是姐姐布的?”
滕梅屏微笑:“我向来是坦诚的人,只要你敢问,我便敢告诉你,正是我布的局,我若不考验你一番,不了解你的心性、谋略,我怎么拿宝押你身上?”
“可惜我与姐姐正相反,我是个胆子小的人,在姐姐手上吃了亏,我可不敢把自己的底都交代给姐姐。”罗秋梨拨弄手中的空酒杯,镇定自若地回答,“怎么从姐姐的局里出来的,恕我无可奉告。”
“也好,我就喜欢解谜的过程。”滕梅屏笑,“秋梨儿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布得局?”
罗秋梨摇头:“姐姐该知道我不笨。”
滕梅屏用折扇打了下自己:“可真是该死,我怎么忘了,秋梨儿太聪明,这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不过。”滕梅屏一双被灯火照亮的眼睛盯着罗秋梨,“秋梨儿,聪明反被聪明误,人不能太聪明,得懂得难得糊涂。”
罗秋梨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她这是在告诫她,别想耍什么花样,不然没好果子吃。
“姐姐若没事了,我便先回了。”罗秋梨闭了闭眼,镇定心情,不等滕梅屏回复,便起身。
“榆钱,开门。”滕梅屏坐在位子上,不动如山。
门在她的话音中,应声而开,罗秋梨稳稳地踏出门槛。
“每月十五,月圆之时,棋局上再见真章,不见不散。”
随着话音,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关闭。
罗秋梨在黑暗中疾步走向自己的房间,让棠红和杏黄守在外间,自己则奔进内室,关紧房门。
妈呀,这宫里的女人,就说做不成朋友的吧,吓死宝宝了。
罗秋梨的手指触上牵牛花叶子,牵牛告诉她屋子里并无他人窥探,她这才放心地露出手腕,原本翠绿的嘎蔓,此时全身乌黑,藤蔓萎缩,俨然是濒死的模样。
刚才她幸好留了个心眼,在喝酒的时候,用袖子遮掩,把杯口靠近嘴唇,再让嘎蔓偷摸伸出根茎喝了精光,自己则模拟出吞咽的动作,这才骗过了滕梅屏。
她取出一块废布,让嘎蔓把吸收的液体吐出,又倒了些灯油,把布料烧成灰烬,然后把这灰烬埋入牵牛的土壤里。
牵牛抖了抖叶子,十分不满,这种有毒的东西,它虽然也能吃,但是吃着会难受,它不喜欢不喜欢,很不喜欢。
罗秋梨给了它点灵力,安抚了它一番,牵牛才委委屈屈地答应。
“乖,明天出太阳就给带你出去遛遛。”
牵牛一听能出去晒太阳,高兴了,它最喜欢太阳了,好几天没晒太阳,不能开花都不美了呢。
干完这些,罗秋梨看着恢复正常的嘎蔓,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难得得开了太阳,罗秋梨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见到牵牛对着太阳妖娆地开着花,它还嘴甜地说,抱它出来的那个小姐姐,不但脸长得漂亮,胸还特别软。
罗秋梨默,没想到牵牛还有这么猥琐的一面。
......
正大光明殿,早朝中。
太子爷依然坐在宝座之上,他目光悠悠扫过底下林立的大臣。
“太傅,孤让你捐棉、捐粮,你可捐了?”太子爷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问。
孟秋闵上前:“臣已悉数捐出。”
“啪!啪!”太子爷拍手。
“太傅果然为人师表之人,言出必行,为世人之表率。只是动作快了些,孤昨日想了想,太傅向来节俭,这要是捐出一半的米粮和棉花,大概这个冬日过得要用穷苦来形容了,孤,于心不忍啊,本想与你今日说一声算了。”
“既然太傅已经捐了棉帛、米粮,也不方便收回,那便只能这样了。”太子爷一脸地惋惜。
“这是臣应尽的本分,殿下不必怜惜。”孟秋闵垂下头,浅笑。
“好!大气!”太子爷一脸的与有荣焉。
孟秋闵抄手静立,他身后的几位太傅心腹学生,心里大骂太子爷昏庸,心思不放在正业上,总是戏耍挖坑给太傅跳。
太傅本就节俭,捐出一半,只怕连肚子也吃不饱,衣服都穿不暖了,改日一定多送几车碳去,让太傅好好过了这个冬天。
这大泷朝,还不靠着太傅这名大才,才撑到现在啊!太傅,您可千万别因为这昏庸无能的太子爷而病倒了!
太子爷看着一群人面色各异,嘴角露出讥诮之色,把王府志点了出来:“王爱卿,这成穹,回乡守墓几年了?”
“回殿下,成尚书,回乡已有一年半。”王府志不知太子爷突然提起他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成穹是何用意,老实回答。
“他年纪也不小了,这次老父去世,对他打击挺大,孤想着,不如等他期满回来,就让他提早回乡休养算了。”太子爷眯着眼,若有所思地道。
王府志、林书成两人心里俱是一震,等了这么多年,这机会终于要来了?!
孟秋闵看着两人的蠢蠢欲动,面上依然霁风朗月,肃然静立。
“林书成,国库银两剩余多少?”太子爷又问。
林书成出列,跪地回话:“回殿下的话,国库尚余一万六千六百六十两。”
这数字倒是吉利。
“父皇的内库呢?”
林书成苦笑:“殿下,皇上对您宠爱有加,今年新收上来的赋,早早给您用在建私园上了,哪有结余。”
大臣们心里暗暗骂太子奢靡成性,每年都建多少楼宇、园林,白白浪费多少银两!
太子爷挑眉:“那国库怎么只余下这些银两?”
林书成开始哭喊:“殿下有所不知,天灾人祸频频,地税、户税,因为人口流失,本就少了许多,陛下又即将迎六十大寿,普天同庆,故减了一层的赋税,这今年的银两本就不如往年,今年徐尚书那边要修堤、造路;救济所又拨银子,一来二去,可不就只剩下这么点了。”
太子爷眸光沉沉:“原来如此,林侍郎,难为你了。”
古伍琅看着林书成哭穷,出列:“殿下,咳,咳,户部拨给救济所不过一年一百两白银,臣,不以为,这是造成国库余银不足的主要原因。”
林书成趴着,对古伍琅的话咬牙切齿,这个死老头,太子爷都不计较了,你还跳出来做什么忠臣。
太子爷不耐烦地说:“一百两少吗?古御史你一年的俸禄也不过百两银子,可以养活奴仆百人、女眷几十人,生活奢靡,怎么一百两银子放在救济所就嫌少了。”
“臣,并非这个意思,臣......”古伍琅心急得辩解,却被太子爷打断。
“节流开源。重要的还是开源!”
太子爷这几句话一出,底下大臣开始紧张了。
“最要的还是要开海市、加商税!”
孟秋闵跪下:“殿下,万万不可啊。”
其余臣齐齐跪下:“殿下,万万不可啊!”
“开海市会让沿海百姓受到海国列国的侵扰,民不聊生;至于加商税,这是与民争利,与社稷无益。”
孟秋闵音量不高却充满了威严。
其他声音附和:“殿下三思阿!”
“算了算了,孤不耐烦听你们讲话,林爱卿,退朝给孤送一千两银子过来,孤看中了一只常胜将军,孤下了朝,还得去买回来。”太子冷哼,挥了挥手,“今日,孤累了,散了。“
“退朝——。”
蔡正庭冷着脸弓着腰静候太子爷离去。
太傅起身,目送太子爷,微微阖眼。
......
密室中。
“孔师,暗中联系钱满贯,告诉他,让他采购一批烂棉花,越多越好。”
“山药的法子,就借李维蔺的手送出去,他那没落书院,多是寒门子弟,让他多给孤培养些人才出来。明年春闱,孤要看到成效,不然他以为一个开着末流书院的落魄秀才,孤会看得上他的女儿?!”
太子爷冷着眉眼,吩咐孔方祖。
“孤,等会出宫,孤,要好好看看,孤在的,到底是一座怎样的城?”
孔方祖一一答应。
“殿下,探子打探回来,说那罗秋生颇有几分才名,当年以十四岁的年龄,取头名秀才之实,那山水镇上,人人皆知这罗秋生是文曲星下凡。明年春天,他刚满十七,正打算下场考试,夺解元之位。”孔方祖见太子吩咐完了,便把关于罗秋生的消息汇报给太子。
“可有什么长处?”
“精通四艺,尤擅棋艺。”
“可有婚配?”
“并无。”
“正好,嘉桦这几日突然心血来潮,几次进宫,都缠着孤学棋,便把他推荐给她,他若能抓住机会,自然能借着嘉桦的势一飞冲天。”太子爷摸着下巴,语调轻松。
“殿下这是有拉两人婚配的打算?”孔方祖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怎么,担心嘉桦配不上他?”太子爷冷哼。
“臣如何会这般想。”孔方祖连忙否认,“长公主乃天龙血脉,只有那些凡夫俗子,命数浅薄配不上公主的,怎么会有公主配不上的相公。”
“正是!那些市坊流言也就嘉桦才会信。”太子爷想到这里,眼里流露丝忧虑,“这件事尽快去办,先生也知道,自那周初晟在新婚之夜暴毙之后,嘉桦就信了那在宫里流传了十年,关于她的命数之说,最近她更是无甚精神,难得有样她感兴趣的东西,也免得她想东想西,进了死胡同。”
“是,殿下。”
......
大地似乎在一夜之间染上了黄色,然后慢慢变成金黄、暗黄,最后只剩下干枯的树干,北方的秋很短,短的似乎刚刚察觉,就要入冬。
这些日子,罗秋梨习字、练棋、养花,过得有条不紊,想起来数数日子时,竟然已经过去一月之久。
这一月间,罗秋梨虽然没有碰见太子爷,但是从滕梅屏的嘴里也得知了太子爷的近况。
比如太子爷花了千两白银买了一只名为“常胜”的蟋蟀,日日出宫,和京城里的一群二世祖们玩得乐不思蜀。
至于京城里的时事,罗秋梨也听到了不少,还都给这院子里的女人有关。
这院里的李佳宁,她老爹李维蔺亲自去山上挖了一种名为山药的食物,又亲自蒸了山药,一块块送到灾民手里。
又让他书院里的几名学生,去大街小巷大力推广山药的种植,既然天生地养都能有这么大的产量,若是能人为种植,这将是一种救灾的后备粮食。
学生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赞颂山药奇效的诗文就推向大江南北,李维蔺的名声也从微末到了鼎盛,很多来赶考的寒门学生,都慕名去了他的书院,他的书院里一时间人头涌涌,极为热闹。
还有更稀奇的事情,也是咱们院里的钱多多她爹,京城首富钱满贯,也不知从哪里买来一批雪白松软的棉花,数量之大,让人咂舌。
他这一出手,其他商户手中的烂棉花再也卖不出去,然后他又以极低价收了这些商户手里大批的烂棉花。
钱满贯撂倒了其他商户,就开始控制销售量,又因这棉花白净如雪,得了“雪花棉”的雅称,世家千金女眷争相抢购,在京城竟然到了一两难求的地步。
钱满贯又以一两“雪花棉”换十斤普通棉花,瞬间就让棉花充盈了他家仓库。
以上种种,这钱满贯做的也不过就是商人本性,而让人觉得稀奇的是,他从蛐蛐场找到了玩得兴高采烈的太子爷,要把这些棉花全部无偿捐给了朝廷!
太子爷很高兴,这可不是别人,是他女人的父亲,自己人,不客气地收了。
于是,这么多棉花不但让京城灾民一人一件大棉衣,就连普通百姓,每家都分到了一斤棉花。
钱满贯表示,他还要下江南,把雪花棉推广起来,给太子爷分忧。
太子爷当即就封了他一块“富商仁慈”的匾额,这让钱满贯在京城的头风比那李维蔺更胜上几分。
罗秋梨笑眯眯地听着,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这让滕梅屏不厌其烦地告诫她,虽然她没有这么靠谱的爹,但是她也要努力去抓太子爷的心,天子健忘,一不小心,就再也想不起你这个人了!
罗秋梨点头,依旧笑眯眯。
她心里知道,这些大概都是太子爷一手安排的,想象着自己得到太子爷的夸奖之后,异能便能翻着倍的增加,她的心情就十分舒畅,笑容止都不住。
这样等她成为绝顶高手,她大可以从这危机四伏的宫殿里出去,然后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熬到百年之后,和她时不时来看望她的父母团圆。
那什么滕梅屏、太子爷都见鬼去吧。
......
好景不长,农历十月十五,自太子爷第一次召她侍寝后,再一次翻了她的牌子。
入夜前,罗秋梨站在滕梅屏的屋子里,桌子上摆着一杯血红色的液体。
这次,罗秋梨直接端起杯子,连袖子都没有遮挡,一饮而尽,表现出来的迫不及待、急不可耐让滕梅屏很满意。
“最近乖一点,东面倭寇闹腾了一个月很不消停,民不聊生的,太子本就准备要亲自去一趟,亏着一些大臣作势阻拦,现在他们看太子爷的名声在京城越来越大,按耐不住了,这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太子爷这几日就要出发,我会尽可能让你跟着去。”
“太子尚幼,你多使些花招,只要你怀上龙胎,我必定让你这一胎健健康□□下皇子。至于其他的女人,你不用管,别做多此一举的事情。”
滕梅屏告诫罗秋梨,罗秋梨一一答应。
看时间不早,罗秋梨出门的时候,脸上带上愤愤的表情:“滕姐姐,你莫要高兴得太早,下个月十五,我定要赢你!”
“我等着。”
门再次被关上。
罗秋梨跺跺脚,神情恼怒地跑回屋去。
林娇娇和几个姐妹正在院子里消食散步,她捂着嘴笑话她:“怎么又输了?罗妹妹虽然字写得不错,但是脑袋看起来不咋的,看你琢磨了一个月的棋谱,这么短时间便出来,看来这棋艺没啥长进了。”
这林娇娇被柳常宫罚了半月禁闭之后,出来就特别喜欢对罗秋梨冷嘲热讽,还是徐嘉乖觉,在罗秋梨手里吃了大亏后,现在都绕着她走。
罗秋梨现在也没心思与她多斗嘴,只回了一句,改日与她切磋一番,便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她立马吐出嘴里漆黑的嘎蔓,捂住口鼻,运起异能,让它化为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等空气中的异味散尽,她才放开口鼻,这一个月她就在控制练习这个招数,为了完全取信滕梅屏她也真是拼了老命了。
外室的棠红敲了敲门:“主子,该梳妆了。”
“进来吧。”
棠红和杏黄进了门,棠红给罗秋梨梳妆,杏黄则给罗秋梨搭配衣裳。穿戴完毕,林久便带着小太监抬着轿子来接。
依然如往常一样,沐浴、更衣、喝助孕汤药,然后在昭阳殿太子寝室里坐等太子爷临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