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归途：命中注定的爱》夏羽芒

27、最美的馈赠

　　几次抬眸打量流川，流川都未给过他一个眼神，流川所有的注意力都防守他上，那漠然专注的神情亦如陵南湘北第一场练习赛一样，干净冷酷的眼眸，无声无息静静燃烧着烈火般的斗志，灼烧自己的生命，滚烫别人的灵魂，但至于所防对手是谁，半分都不曾落入他的眸里。
　　这样的流川，好似没什么不同，但确实令人费解。
　　是了，他怎么可以，依旧这么华丽丽的将他生活里出现频率如此高的他忽视掉……
　　哎，备受打击！必须想个办法刷存在感才成！
　　可，可，这家伙就是不直面与他的挑战。
　　上半场比赛已经进行了过半，湘北因赤木的消极毫无反击之力，副队长木暮不得不浪费一次暂停的机会，可场边没有教练安西，也没人给他们指点迷津，不过，每个人都看出来赤木的异样，先是三井怒火中烧抓起赤木前襟的诘问，后是樱木威力巨大直撞赤木脑袋的铁头功，然后是无数双担忧的眼睛，赤木猛然醒悟，终于破釜沉舟，从脚伤的惶恐中解脱出来。
　　再上场，风云变幻，湘北奋起直追，终于于半场结束时未落下太多分。
　　中场休息，陵南休息室，田冈教练在分析战况和交代下半场注意事项，仙道无心去听，满脑子都是在想关于流川的问题，越想越困惑，连一向从容淡然的眉都微微拧了拧。
　　终于在下半场开始时，仙道忍不住走到了流川的身边，低低的问“你究竟在想什么？”
　　流川撇了仙道一眼，下巴抬起，眼眸中是理直气壮的目空无人，然后不予理会直接从仙道身旁擦身而过。
　　仙道皱眉，莫非……这家伙……有些又好气又好笑，没再深究，开始全神贯注做好防住流川的动作，他知道，输赢对两人而言都很重要，但全力以赴对彼此而言更重要，这是一种对对手的肯定，也是一种对对手的尊敬。
　　下半场号声响起，双方争球后，流川主动追球，跳起将空中的球抄到手中，主动权落在了他的手中，随即用力的拍打着球，球一重一重撞击着地面，仙道敏捷伸开长臂，挡住流川的进攻路线。
　　气氛骤然变了，无声的烈火静静簇燃，像极致的璀璨烟花，却赋予了最危险和剑拔弩张的气焰嚣张。
　　仙道眼眸一深，流川那清澈纤尘不染的眼中终于映出了他的轮廓，看来流川已经恢复那个进攻之鬼的犀利和尖锐，“一开始，你就打算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到下半场吗……”
　　“这都是为了打败你……”流川目光专注，像冷冷的冰刃直接落在仙道眼中，顿了顿，“觉悟吧！”仙道，受死吧……
　　仙道严正以待，深沉如海的眸凝着全部的注意力，不放过流川运球的任何细微变化，当球速改变，他眸光一敛，来了！
　　流川奋起直冲将球往前运，仙道亦步亦趋紧防不放，两人在力量和敏捷中不断较量，碰撞，交织，彼此的汗水和温度还有缠绕的气息，透过薄薄的球衣传递到对方身上，流川在撞到仙道身上后突然一个转身，零距离擦过仙道的身体，人已经摆脱仙道的牵制，然后，急停，运球不足一秒，跳射，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应声入筐，全场爆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他的出手速度，太快了，快得让人不可思议。
　　就该这样！仙道的眸越发深邃，他嘴角噙着的笑更加明显，那是他不服输的见证。然后，当球权回到仙道手中后，他不负天才名号用流川同样的招式还了一球。
　　比分呈相互盘绕状态不断上升，后半场大半的时间过去了，比赛仿佛成了仙道和流川的个人秀，两队的王牌各不相让，热血澎湃，都沉浸在一对一的激烈碰撞里，天地，仿佛只剩下他们俩，流川进一球，仙道就还两分，你来我往，全力以赴。
　　甚至，因为太过忘乎所以的投入到与流川的一对一中，仙道居然忘记了要和队友植草负责运球的工作。
　　越野几次忍不住留意仙道，他实在不放心那个不靠谱的王牌，害怕仙道会分分钟走神去关注樱木，结果却见仙道完全沉浸在和流川的对决中，甚至居然当着樱木的面去逗流川，还逗得一副不亦乐乎天经地义的样子，仙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而且还是和那个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的流川，能有什么可聊的？
　　天才，真的异于常人？居然可以丢下近在咫尺的爱人去调戏另一个男人。越野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仙道自然是没有留意到越野精彩的内心世界，他的激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斗志被推向最高点，这种感觉，他相信流川也会懂的。他也不再担任运球的工作，从控卫解放出来，发挥了曾经得分机器的进攻能力，与流川在场上尽情碰撞，酣畅斗勇斗智。果然，和流川单对单太有趣了。
　　你挑衅我，我便回敬你。
　　“流川，想想三个月前，你还稚嫩得像个国中生啊。”好喜欢逗弄眼前这个不服输的你，见证你突飞猛进的进步，我很庆幸，你知道吗？就感觉这条路，一直是我陪伴一样。
　　得不到回应，继续，“看，比分又拉近了。”总之，各种没事找茬，没事找抽，不符合仙道个性的事情，仙道全都做了。
　　然后看着流川被他激起的层层怒意，咬牙切齿的吐出“混蛋”或“可恶”的字眼，仙道嘴角浮现的笑意更浓了，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喜欢逗弄他呢，为什么，自己就是喜欢将他全部视线吸引住，锁住，然后只剩彼此，喜欢他因他而在冰冷之下破冰而出的生气……
　　当然，流川也不甘示弱，“怎么办，分数又拉开了。”流川一向不理会那些挑衅或挑战者，偏偏在入球后不忘去刺激仙道，冷冷稳稳的声音，狭长魅惑的眼面无表情的盯着仙道。
　　“真有趣。”仙道一向以冷静沉稳著称，更不会与低年级的人计较，偏偏在面对流川是展现了最真实的自我，他也依旧还是那个任性任意妄为的少年，本我，尽数复苏，心，兴奋到了极点。
　　这是一场天地间只剩彼此的单对单，这是他们不负自我的角逐，无论结果如何，仙道相信，这一定是两人间最珍贵的体验和记忆，会在想起来的时候，嘴角会忍不住上扬，很美，很美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