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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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能够让你的妻子活过来，”阿蓝蓝的脸上出现了类似傲慢的神色，“更何况是让自己安然无恙？”
小R将自己超脱出来，于是可以看到阿蓝蓝设计的程序正在运行，而她脸上的表情那么生动。让小R想到了和她一起在宇宙中漂流的时间。
涂索眯了眯眼，语气中尽是讽刺：“操纵者大人，你很自信。”
“基于实力。”阿蓝蓝如此坦然地说。
涂索握了握拳。
金色齐肩短发的少女从凳子上站起身，身上重新覆盖上了防护服的模样，两人面对面对峙的时候，小R将他们的语言转化为英语向托尼那边的监控室传播。
这一幕实在太有超越感了。
一位是外星球的将军，另一位是优秀的顶端技术人员，他们之间谈论的是一颗星球对另一颗星球的战争问题，这就是未来的战争形势。
“正如三天前我与你讨论的那样，”阿蓝蓝看上去平静极了，“我，作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操纵者，被母星抛弃了。”
“你本来就注定死亡，谈什么被母星抛弃。”涂索打断她。
阿蓝蓝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我本可以死在家乡，涂索将军，但我现在却必须客死异乡。而我生命尽头最后的工作竟然是要欺骗我的母星发动对我朋友们的战争，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涂索嗤笑一声：“呵，朋友？操纵者大人，你的朋友居然在地球。”
会见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不过……”涂索蓦地换了个轻松的语气，“我也不是没想到，亲爱的操纵者大人。你就该与这颗星球共沉沦不是么，至于你说的，客死异乡，我想我并不赞同你的说法。”
阿蓝蓝沉默了下来。
小R顿时发现了不对劲，涂索这种对话不在阿蓝蓝的程序设计范围内。
——它只得亲自上阵。
小R暂停了阿蓝蓝的程序，随后掌控了复制体的机能。
“你……什么意思。”它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意外地比阿蓝蓝低沉。
不，这明明是一个声音。
涂索也发现了阿蓝蓝的异样，就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但不得不说，还是这样的阿蓝蓝更像他记忆中的阿蓝蓝，那个冰冷的宛如机器的家伙。
“我说，客死异乡这个说法或许有误，亲爱的操纵者大人。”涂索悠哉地重新坐下，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阿蓝蓝，试图激怒她，“或许你不知道，不过我必须得说，你根本不理解a-Vajo星人，一点也不。”
小R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机械地再次反问。
“什么意思。”
但这样冰冷的表现似乎更让涂索满意，在他眼中，阿蓝蓝这是被激怒的前兆。
“你不是a-Vajo星人，阿蓝蓝。”涂索冷着声音，“或者说——你是被改造的地球人。”
“什么！？”监控室的斯塔克立时皱眉。
不，这不可能，阿蓝蓝初到地球的时候他们就给阿蓝蓝做过检验，那时她的DNA序列是乱码，根本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个种族——
他顿了顿。
——不对。
那时……他们根本没有采集到阿蓝蓝的DNA，因为她一直躲在防护服下，谁也不曾采集到她的DNA！
这么说的话……
小R有一种奇异的冲动。
它想起阿蓝蓝在美梦箱中的表现，她用手指感受阳光和空气，把这一切当做最珍贵的体验，她那么渴望地呢喃——假如她是地球人就好了。即便是在三天前她毅然决然将玫瑰计划彻底投入实践之时，她也是那么遗憾地说——假如是地球人就好了。
小R有种奇异的冲动，破解这颗星球最强大的武器，然后往涂索的身上开炮。
“属实吗？”小R冰冷地问。
涂索却笑得更得意：“当然，蠢货，你以为你只有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才被利用么？你的一生都是在被利用。”
他大笑着，在阿蓝蓝愈发冰冷的目光中渐渐停下。
“说真的，阿蓝蓝。”他忽然开口，语气厌恶，“我被派到地球的时候就想好了，届时无论你是否死去，我都会将战报送回母星，我会亲自杀了你。”
他目光灼灼：“即便以我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这是对你的惩罚，凭什么以外人的姿态亵渎a-Vajo星的生存方式。
——涂索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但小R已经不再处理这句话带来的后果。
它记起托尼还在监控室。
托尼在监控室意味着他肯定也带上了战衣，而他的战衣，毫无疑问是这颗星球上数一数二的武器。
“星期五。”阿蓝蓝开口。
托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星期五的交互程序在这里。
然后手表亮了，兀自开口回答了起来。
“Raconteur，应答。”
raconteur？
托尼皱眉，他记得这是小R的代号，阿蓝蓝说过，从前她的故事书被毁了，小R记下了她的绘本，然后亲自向她展示其中的内容，这是小R的第一件工作，所以她给它起名raconteur，正是夸赞它擅长讲故事。
为什么星期五对阿蓝蓝的应答是raconteur，莫非是因为阿蓝蓝是通过小R说话的？
可是从前星期五对阿蓝蓝的应答却不曾这样。
他愣了愣才又反应过来。
等一下，阿蓝蓝居然可以越过他直接呼出星期五？
阿蓝蓝继续说：“战衣系统启动，目标，涂索，正在发送目标资料。”
“了解。”星期五回答。
托尼任由自己的人工智能管家为屏幕里的人服务。
他只是眯起眼睛，开始怀疑一件事情。
阿蓝蓝为什么要借助战衣的战力？
“斯塔克先生……”旁边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等一等。”他沉住气回答。
阿蓝蓝居然需要仰仗他的战力？
可是阿蓝蓝不仰仗他的战力又能靠什么攻击涂索呢？
不……在他的印象中，阿蓝蓝似乎有什么强大的战力储备。
是什么呢？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斯塔克先生！”旁边的人再次催促他。
“我说了等一下。”他立刻强硬地反驳。
然而监控里显示着战衣已经飞到了阿蓝蓝的身边，涂索和战衣剑拔弩张，开火只是在下一秒的事情，这场星球之间的战争，第一枪居然要在检察院的会见室里打响了。
托尼蓦地记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阿蓝蓝来到地球时乘坐的飞船……
在哪里？
一旦找到玫瑰计划的漏洞，他就瞬间清醒过来，仿佛明白了什么——探索号去哪了？
午餐完毕留在复仇者基地等着阿蓝蓝的彼得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号实验室里堆着的气球去哪了，他记得阿蓝蓝最喜欢气球了不是吗，他好像还记得答应下次来的时候给她带气球来着。
说起来阿蓝蓝的飞船也很像气球。
飞船？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第一个漏洞被打开，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漏洞出现。
玫瑰计划的核心是拥有自己的思想的小R，因为一旦小R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么它就可以脱离阿蓝蓝而运作，那么由它亲自监控着的阿蓝蓝复制体和玫瑰计划就绝对不会失败。那么无论阿蓝蓝究竟是否仍然活着，它依然可以运行。
但是阿蓝蓝没有考虑到的事情是，一旦小R有了自己的思想与情感，那就势必会有出现漏洞的时候。
就像人那样，总会有冲动的一刻。
而核心不再稳定，如何再去稳定玫瑰计划呢。
涂索说：“你的一生都是被利用的，你其实是地球人。”
阿蓝蓝让小R像自己那样活着，那就该知道小R对自己的一切有多少了解，就该知道共情的作用有多大。
——所以现在小R决定杀了涂索。
……
人工智能人尚未懂得遗憾，就提前体会到了被命运愚弄的滋味。
无论是人，或者是人工智能人，只要尝到了失去的滋味，务必会疯狂。
阿蓝蓝如此，假如不曾认识她的朋友们，假如不曾尝试过和彼得帕克先生一起作为地球人生活下去的感受，恐怕也不会如此害怕死亡。
小R也如此，如果从一开始只是不会思考的程序，也不会为主人的死亡付出如此大的悲伤。
人工智能的力量是恐怖的。
黑了他的防护服并废了他的生态环境的维持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战衣的掌心炮没有丝毫杀伤力，仿佛一颗子弹般冲过去，就轻而易举地杀死了刚刚那个趾高气昂的将军。
人工智能的力量是恐怖的。
小R越过涂索的尸体，扯过了他的通讯器，那还连着母星——不，已经不是母星了。
然后说出了阿蓝蓝在她的程序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地球……”她的目光那样温柔又义无反顾，这是属于阿蓝蓝的表情，声音颤抖着，却也足够勇敢，“如今地球在我的保护之下。”
这是阿蓝蓝的最后一句话。
小R的程序彻底终结了。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7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