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番外：沙沙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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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沙放学了。
她如今四岁半了，开蒙的年纪，每日都要来周大人家，同几个同龄的小童一起学半日写字。
她家和周大人明明就是邻居，放学不过走几十步就到家的，可她娘亲还是坚持每日都来接。
今日下学等了一阵，等来的却不是娘亲，而是爹爹。
谢昉刚刚从衙门回来，还穿着一身官袍，便来接女儿，“沙沙，回家吧。”
看见谢昉，沙沙却垂下了头，不大高兴的去牵他的手。
回家的几步路上，她忍不住问道：“爹爹，我娘亲呢？”
谢昉瞅她一眼，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你这是什么坏记性？你娘今日不是被邀去参加婚礼了么？”
“喔……”她被谢昉一说才想起来，娘亲确实是去参加婚礼了，而且没带爹爹一起去。
想到这，她更郁闷了。
谢昉不知道女儿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下学回家是最高兴的时候，一笑露出两排小乳牙，今日却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便问，“下学了怎么还不开心？”
“也没有不开心……”
“听说厨娘新做了你最爱的芸豆糕，回家便可吃了。”
说话就已经走回了谢府，父女继续牵着手向里走。
沙沙忍不住，问出了困扰她一整天的问题：“爹爹，你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啊？”
谢昉察觉到她今日状态不对，眯起了眼睛，态度依然柔和，“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就是好奇……”平日里，沙沙是很崇拜，也很亲谢昉的。
毕竟谢昉平日里对她都是无限宠溺，她一个小丫头怎可能知道自己亲爹在外面是怎样一副阎王面孔。
她今日还不就是听说了只言片语，再联想到偶尔爹爹去接自己下雪时，会被吓哭的一两个小朋友，她问的时候便少了点底气。
“能是什么样子？大概比现在年轻一些吧？”
她当然觉得爹爹无论何时都是英俊潇洒了，“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那个……爹爹以前是那个京城里可怕的诏狱的头头，对吗？”
谢昉牵她到了屋中，先自己解下来官帽，随意答道：“对啊。”
沙沙自己乖乖坐在了餐桌边，看着婢女门鱼贯传菜，又问道：“但是娘亲是元辅家的千金，是不是？”
“是啊。”谢昉坐到了她身边，准备给她喂饭。
沙沙一派天真的继续问道：“那，你是强娶的我娘亲，对吗？”
空气骤然凝结。谢大人拿着汤匙的手僵在了半空，一个正准备出去的婢女听见这问题，一个惊讶不小心被门槛绊倒。
沙沙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看着谢昉渐渐黑了脸，她有些后悔自己就这么问出来了。
谢昉果然生气了，放下汤匙，问道：“这是什么话？”
既然已经问到这了，谢大人的女儿也是有胆量的，便大着胆子继续问：“不然你怎么有可能娶到她！”
谢昉倒是沉着冷静，只是道：“吃完饭自己去墙边罚站。”
这样不容置疑的语气，沙沙一听就知道爹爹是真的生气了，她心里委屈，又觉得他有点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见她不曾回应，谢昉又抬高了声音问：“听见没有？”
“听见了，爹爹。”她带着哭腔倔强的答。
谢昉叹了口气，道：“先吃饭。”
沈芳年回家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在别人婚礼上拘了一整天，她只觉得笑得脸颊都发僵，一直端坐到腰腿酸痛。
万籁俱寂，她虽然身心俱疲，还是要先去悄悄看一眼女儿再睡。于是提着裙摆，她轻手轻脚的进了谢沙的房间。
月光下，可爱的睡颜让她强行忍着才没有伸手去摸一把。
不过奇怪，沙沙怎么在梦中还轻轻皱着眉头，眼角还有点湿痕？
应该没什么大事吧？她帮沙沙塞好被角，才缓缓离去。
回到房间，她的夫君已经只着寝衣撑着睡意在等她回来了。
看着那半垂眼帘的俊逸侧颜，她便又忍不住唇角上扬。
一块精心包裹在油纸中的龙须糖被取出，她拿着直接放到了他嘴里。
然后才笑着问道：“齐大人家的喜糖，好吃吗？”
谢昉咀嚼感受着口齿间的骤然甜蜜，将佳人抱个满怀，佯怒道：“芳年去齐大人家吃了一日的喜酒，到我这就只给块糖吃？”
“别抱怨嘛……”她笑弯了眼睛，在他怀里低声诉说，“那齐世伯既然不喜欢我夫君，他家娶儿媳妇我本就不想去的，还不是看在他女儿是我儿时玩伴的份上么？”
今日家中有喜事的齐大人是沈家在南京时的旧识，虽然老齐为人迂腐了些，对谢昉这样曾经声名在外的人还有些忌惮，但他女儿齐小姐同沈芳年倒是儿时情谊在，定要邀请她来参加弟弟的婚礼。
“我哪有抱怨？本就也不想去。”谢大人虽然嘴硬，但吃了块糖又听了这些话，心底到底还是柔软下来。
沈芳年轻轻左右摇晃着身子，语气似是在撒娇，“你不去就对了，今日可把我累坏了……”
他帮她接解开衣带，她自己拆下了头上的头面首饰，然后二人才相携一同躺下。
“累了便睡，明日我休沐，沙沙交给我便是。”
他明日确实打算和谢沙这小鬼头好好谈谈。
这么一说她倒想起来了，“对了，沙沙她……今日怎么了？”
一抓他的衣领，这疑问中也带了点质问的语气。
该来的总会来，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她没事，就是睡觉前被我罚站了。”
她这下眉皱的更加紧了，“她一个小孩子，好端端的你罚她站干嘛？”
谢昉轻哼一声，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她污蔑我。”
姚念登时忍不住笑，问道：“她怎么污蔑你啦？啊？”
谢昉阴沉着一张脸没回答，只是忽然将她搂紧，来来回回的揉搓。
她笑得更加开心，只是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一手摩挲着他的耳朵，一面道：“到底怎么了？说说，说出来姐姐给你做主！”
“啧……”他轻松的便覆上来，双腿制住了她的，对于她这种趁机占便宜的行为，他是断乎不会纵容的。
她虽然被行动上被挟持，但气势上可不能输，一瞪眼，她威逼道：“快说嘛！不然我就觉得是我才不在家一日，你便欺负我女儿！”
谢大人欲哭无泪，冤枉啊，这到底是谁欺负谁？
此时若不利用优势先行告状更待何时？他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亲女儿气到了，但还是在她耳边低声道：“她、她说我……”
沈芳年一听，登时便动了震怒，声调都扬高了，“胡说八道！反了她了！哪听来的胡话？”
他怎么就忘了这女人从前在京城也是神挡杀神的存在？此时见她反应竟然比自己还激烈，赶忙安抚道：“芳年……”
她皱着眉头，真是气得不行，这小丫头片子是怎么回事？
“你放心，明天我亲自教训她。”
谢昉此时却又不得不帮沙沙开脱了，“真不必了，她睡前已经知道错了。她还小，教训多了容易胆小。”
她却依然怒火未消，“那也不能放任她这样！你平日里这么宝贝她，她怎么能这样想你？”
看他一副心伤的神情，还在帮谢沙开脱，她又心里一软，凑近了狠狠在他脸颊上一边亲了一口，道：“我当然不是你强娶来的！”
“对，这我当然知道。”谢昉心中苦笑，他女儿对自己亲娘的脾气了解的还是不透彻。就沈芳年这性子，岂是强娶能安心留到现在的？
不过她这副一心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还是挺讨人心喜的。
谢大人体验着真正的心中五味杂陈，就听见她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道：“明天我睡醒了，便去……”
“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快睡吧。”他拍着她的背哄着，心里想着，谢沙那个小鬼头，难道天真的以为自己才是这府里最可怕的人么？她那是没体会过沈芳年的雷霆之怒。
自己虽然受谢沙的污蔑，但既然是她亲爹，也要稍微提点她度过此劫才是。
看来明天一早自己还是要先行去看看女儿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番外：沙沙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