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师出同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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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离，字别开。
……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可以与苏陌桐对衡的话，只有宋离。点金榜上宋离次于苏陌桐，但那并不是因为苏陌桐的功力真的比他强，只是因为点金阁阁主是他们两个人的朋友，而宋离和苏陌桐两个人，正是师承一处，一个师兄，一个师弟。
但世人都不知道宋离是苏陌桐的师弟，他常年跟师父住在雁界山隐居，并不如苏陌桐在世上显山露水的机会多，直到十岁那年跟师父去点金阁拜访老阁主，在老阁主的要求下和苏陌桐决斗了一场。
他的天资比苏陌桐更高，十岁的宋离已经和十二岁的苏陌桐打成平手，还不落下风，还隐隐有超越的态势。老阁主捋着花白的山羊胡笑眯眯看他，“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然，年少需多磨砺，太早名声大震非所宜，还是位居第二吧。”
就这样，他被排在苏陌桐名后。十九岁下山跟着苏陌桐，受不了这位师兄的云淡风轻，踏步流星的逃出燕北，来到神都。
离经叛道有之，不拘管束有之，看不惯武阳房的行事作风去做卧底，准备搅武阳房个天翻地覆。武阳房驯养的杀手全部需服食武阳房的‘灵丹’。他加入杀手营的时候，也给了他一颗，他瞧着那白色的药丸心中暗骂，舜老头他奶奶个熊的简直太不是人，什么狗屁灵丹，他奶奶熊的就是毒/药，还是十三未秋水的毒/药。这种药，毒就毒在你对主人忠心耿耿的时候，能助内力大增，一旦心生叛变，至多七日，骨黑而死。说它是灵丹，倒不如说是蛊毒更妥贴。
宋离在世上没有别的传说，但他天生残疾，左手只有四根手指，天下人不知道宋离长什么样子，但都知道他左手少一根手指。杀手无命最后死在宋离枪下，看到宋离的左手，自然明白了对手的身份。他不甘是因为没想到这场刺杀让他真的成了无命。后来的甘心是因为，高手过招差距真的弥补不了，他死是很正常的事。
飘扬的藏蓝旗子下，苏陌桐眉如墨画，淡淡的眼底透着关切的意味，他轻拍宋离的肩，“师父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派人寻遍神都，终于打听到你下落。可探子回报说，你中了十三未秋水毒，我去找师父要了解药。”
宋离垂头，“师兄，你的探子太慢，我的毒早就解了。”继而思考道，“璇姑娘是寐语者，她竟然救了你，那你岂不是未来整个灵武大陆了不得的东西？”
“怎么跟你师兄说话呢？”苏陌桐也不生气，看得出他对宋离还是很疼爱的。
宋离抬眼，神情沉重，目光看着前方，那里是幽深的密林，他离经叛道的想法也只有在苏陌桐面前不会有。
微微蹙眉，宋离正色道：“师兄，她是我们两个人的救命恩人。她能辅佐你赢下江山，我会跟着她，直到报了救命之恩，所以……”
苏陌桐额首，“我不会伤害她，你放心便是。”
“那就好。”
他不愿意再跟苏陌桐继续交谈下去，转身往营房走去。黑色长靴踩过丫枯的树枝，发出轻微噼啪声响。
北燕，一个历史上出了名的逆反之地，几乎每朝每代都要经历逆燕兵士破城后的杀戮，长期反叛的荒毛之城，每每攻下江山不过几载便要覆国，守不住这江山秀丽。不是燕国开国皇帝无能，是北燕狼子野心之人太多。
苏陌桐如果不是出生在侯门，他才是雁界山中最至情至性清风道骨的世外高人，会和朝堂的争斗格格不入吧？宋离这般想着，已经掀帘进来帐中。
小寒月光，透过窗纸筛进来，安静的照着窗前一片地面。
璇玑抱着手臂，穿着藏蓝色的小斗篷，看上去像个小巫女，死气沉沉的站在月光下。她的手指也冰凉，没有丝毫热气。
襄城遭受神石雨的冲击，如今已经是废城一座，而李世继和那么多大军竟能眨眼间将苏陌桐十万大军杀个片甲不留，她思来想去两天，忽然记得师父曾对她说过，皇极天宗。
皇极天宗是李氏皇族的秘密天支，他们负责占卜、查看天象，如果这种皇族私密机构存在于世上，而且早已推演出来这场神石雨的陨落，那么，这场神石雨正好成了试金石，借助神石雨诛杀有反叛之心的乱臣贼子。
“咳。”
璇玑感到有些凉意，咳嗽一声。
“这是姜汤。”
璇玑愕然回过头来，正看到宋离揭开壶盖给她倒汤。没想到宋壮士这个人还很会照顾人呢。璇玑心里想着并不客气的走到桌边。
宋离望着她苍白的死人一样的脸沉吟片刻，长叹一声：“姑娘，你就不能把自己打扮的鲜亮点吗？”他去翻柜子，打算给璇玑找件好看点的衣服衬衬血色。
“你找什么？”
“衣服。”
“柜子里只有兵器。”
“……”
奶奶个熊的，这个破军营里咋个啥都没有！宋离心里暗骂，站起身来继续盯着璇玑看，嘴唇是鲜红鲜红的，眼睛很大，脂粉没涂好的缘故只固定在眼下面一点，满脸苍白。
宋离心里很是郁闷，该给她起个好叫点的名字，这个样子像什么？鬼娃娃吗？他咂咂嘴，“十六岁的娃娃就得有娃娃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是个鬼娃娃！”
璇玑喝掉姜汤，脸上热出些红晕，看着比刚才有热乎气了，嘴唇显得更红。“我……没有什么衣服。”
宋离沉思道：“他们明天就要回燕北了，不如明早你跟我去附近的城中先买些好看的衣裳。”
璇玑没有答应他的话。
他以为璇玑大概是要跟苏陌桐一起回燕北，心有些慌。他不知道帝王星是苏陌桐的时候，是很乐意跟着璇玑一起上路的，有个姑娘作伴还是很好地。自从知道苏陌桐是下一任帝王星，他就提不起任何辅佐帝王的兴趣了。眼下见璇玑不搭腔，不确定问她，“难道，你也要去燕北吗？我们……”
“我没有钱。”
他刚想说我们苏陌桐现在不会轻举妄动 ，一定会回去养兵蓄锐并且疼爱妹妹的。还没说完，璇玑就打断了他的话。
他呆在那里，半响回过神来，直言道：“你真是个现实地姑娘。”过了会儿又想起来什么，追问道：“你为什么不跟他回燕北呢？你不是要辅佐他的么？”
璇玑迟疑了一下，微蹙眉，她不太想说太多话，思考事情已经很耗费她的神识，多说话又会消耗她的力气。但沉默会儿，她还是缓缓地回答道：“我不跟他走是因为燕北气候未成。况且，我需要知道皇极天宗的事情。”
宋离从来没听说过皇极天宗，但他对不知道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很高兴终于可以继续飘荡了。他猛点头，麻溜的收拾好药壶和碗，道声告辞，让璇玑早些休息就退出了璇玑的帐篷。
一大早林子里的喜鹊就叽喳叫个不停，璇玑临走时将一只青翠欲滴的小鸟儿交给苏陌桐，还用鸟语跟小翠鸟说了些什么，小翠鸟听话地钻进苏陌桐的袖子里，不见了。
她告诉苏陌桐这只鸟是蜂鸟，飞行的时候像蜂鸣，但是飞的很快，可以用来和她传递消息。末了叮嘱苏陌桐道：“它只吃花蜜，不要喂它别的。另外它体型太小，别不小心给它压死了。”
宋离忍着没笑，憋着内伤插言：“我师兄是个心细如针的男子。”
苏陌桐瞪他。
璇玑默然，原来是师兄弟，可是一点都不像。
他们两人结伴与大军背道而驰，往定都去。
这几日探子到处打探，终于知道李世继数月前就将定都的明园作为临时行宫，在那里上朝，商议政事。
果然不出所料，璇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苏陌桐之后，就决定和宋离一起去定都，查探李世继秘密培养的天支---皇极天宗的消息。
五日后他们到达定都。
定都热闹在长生寺。
长生寺是国寺，大寺庙在宋离眼中都是骗钱的，因为国库需要这些僧人的香油钱填充。他师父最看不起这些道貌岸然的僧侣，常说盛世和尚，乱世道士。大概他的师父以前跟道士颇有渊源吧。
即是国寺，自然是气魄恢宏、庄严肃穆。拜佛的庭院中一颗百年菩提绿荫荫，枝干已经硕大无比。到处都是拜佛的信众，虽然看不出拜佛在求什么，但都是一脸的虔诚。
璇玑对这些人视若无睹，对那尊金碧辉煌的大佛也视若无睹。
宋离问她，“你不求点什么吗？”
璇玑摇头，“这些佛尊，给我师父提鞋都不配。”
宋离再一次目瞪口呆。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杀意，璇玑和宋离几乎是同时往那道杀意的方向看过去。角落里有道黑影忽然飘过，带着浓浓的黑雾。
璇玑淡淡的说了句，“那不是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师出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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