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30、贫血

　　他只冲了个澡，本想自己先撸着解决一下，但是心里一阵乱腾，也没了自己撸的心情。洗完澡出来，他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梳到头顶，这样看起来更像个成熟的雄性。带上银丝边眼镜，这样看起来更像个睿智的男人。穿上白色T恤外加一个黑色夹克，再配上牛仔裤和高筒靴子，一个帅气十足又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出现在镜子里。他收拾一番后，满意的拿上车钥匙，去了肖乐房间。

　　肖乐的房门是开着的，他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强压着刚刚的尴尬之情，换了个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笑脸，礼貌性地叩了叩他的房门，“你怎么样了？方便下床吗？”他边说边往房间里走。

　　肖乐本来是闭目养神地躺着的，他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在慢慢旋转，听到袁尔白的声音后才睁开眼睛，身体的疲倦已经侵残了他对大少爷恭敬的意识，他不想从床上坐起来，只是转过头去看他。

　　他转过头，看到袁尔白正微笑着向他走来，他和平时不一样，平日里的阳光大男孩儿现在倒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风范。上午的阳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打在迎面走来的的袁尔白脸上，显得他格外耀眼。肖乐的心跟着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在他不清醒的时候，他对周围的事物感知很慢，甚至没有感知。那是因为精神病患者的世界和正常人所感知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比如他所生活的世界就是一汪黑色的大海。他一个人在黑暗的大海里游啊游，他的身体长时间泡在水里，浑身冰凉，他的周边只有黑暗和冰冷。突然有一天，一双炙热的手掌捂住了他的耳朵，那份炙热从冰凉而敏感的耳朵波及到了全身，驱赶走了他身上的冰冷，然后，那双温暖的手把他拉出了黑色的大海，他跟着那双手回到了那个黄昏下泛着暖黄的屋子，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袁尔白穿着白色的T恤，垂着黑色的头发，微笑的站在他面前，像一个正要拯救他的天使。那个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在为他跳动了。

　　肖乐只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等他再看到袁尔白时，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床边，他赶紧转过头来，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他的心脏要窜到喉咙了，顶着他的胸腔不住地往外跳。那颗心脏要比他的身体健康多了，心脏总能不听使唤的乱跳，但是身体却只能像个废柴一样地躺着。“少爷。”他还是尝试着要坐起来。

　　袁尔白看到他胳膊在使劲撑起身子，就托着他的背把他扶坐起来。“怎么样了？感觉还好吗？”

　　“现在越来越没有力气了。”他自己嘲笑着自己。

　　“我听老刘说，你这两天胃口都不好，也没怎么吃东西，估计是低血糖了。现在起来吧，我带你去实验室。”袁尔白坐在床头，扶着肖乐的肩膀。

　　“嗯，那麻烦少爷了。”

　　袁尔白看肖乐行动很缓慢，又看起来很吃力，就在他背后闭了闭眼睛，深呼了口气，直接把他横抱起来。

　　“少，少爷，我自己能走。”肖乐慌张地手不知道放在哪里，脸上又泛起了一层红晕。

　　“你太虚弱了，还是我帮你吧。要是不喜欢我这样抱的话，那，要不换成背的？”肖乐虽然不沉，但是这样抱着，两人本来就已经挺尴尬的了，还有这样面对面地有身体接触，只会更尴尬。但是肖乐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力气。

　　“没，没事，就先这样吧。”肖乐实在没有办法，如果让他背自己的话，他一定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他的手没地方放，索性就捂住自己的胸口，脸也快低到胸口了。

　　就这样，袁尔白抱着肖乐出了别墅，到了院子里。院子里还是四个人，一个都不少。

　　老刘和李宣萱坐在别墅前一点，率先看到了那两个人。老刘拄着拐杖站起来，“少爷，肖乐怎么了？”

　　李宣萱也关切地跑到肖乐身边，“肖乐，你没事儿吧？”

　　“他血糖太低了，我带着他去实验室做个检查。”

　　“少爷，先放我下来吧，我想我应该能走。”他实在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被袁尔白抱着，他动了动身子，执意要下地，袁尔白这才放他下来。

　　肖乐踩在地上轻飘飘的，但是有袁尔白扶着，他也能站的很好，“老刘，宣萱姐，不用担心，我就是吃的少了点儿，没什么大毛病。”

　　“那你们快去吧，照顾好肖乐啊。”

　　“我知道了，老刘。”

　　袁尔白开了车带着肖乐去了实验室。

　　“老刘，少爷除了带肖乐看病，之后还有约会吗？”

　　“怎么说？”老刘不解地看着李宣萱。

　　“看他穿的这么帅气，明显就是去见女朋友啊。”

　　老刘淡淡一笑，“去做饭吧，该吃午饭了。”

　　实验室离家里本来不远，但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袁尔白和肖乐被堵在了路上。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冷到了极点。

　　“那个，今天上午，我那个，石更了，是因为晨勃，太早去送我朋友，所以他还没醒，等我到你房间时，他才醒的。”说完袁尔白都想给自己一巴掌，洗澡的时候他已经找了很多很合理的理由了，可怎么偏偏说了这个呢？这个借口烂的简直掉渣了，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哦。”肖乐脸又红了起来，上午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当时袁尔白吓得打了个哆嗦，他肯定觉得非常没有面子，“对不起啊。”他还是觉得是应该给他说声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都是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之后车里又是一片寂静，只有窗外不住地鸣笛声。

　　“你想听歌吗？要不，放个歌儿听吧。”说着袁尔白打开了车载音乐，一首很欢快的旋律响了起来。歌曲的确缓和了不少气氛。

　　“那个，我给你介绍下我自己吧？”袁尔白实在觉得堵车堵的无聊，气氛又很尴尬，还是做点儿什么吧。

　　肖乐扭过头看了看他，眼神又迅速回到了窗外，点了点头。

　　“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

　　“我知道的，尔白少爷。”肖乐虽然没有和他真正叫过他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已经记在了他的心里。

　　“其实你不用叫我少爷的，尔白就好了。”

　　“还是叫少爷吧，这样我比较习惯。”肖乐脸上没有笑容，倒是多了几分忧伤，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清醒多久。会不会明天早上一起来，就又变得傻了呢？他不想再回到那个黑暗冰冷的大海里，他也想好好地活在正常人的世界，感受春夏秋冬，感受人情温暖。

　　袁尔白看他心情低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切个更欢快的歌。

　　又在路上堵了好一会儿，他的车才缓缓驶出了堵车高峰段，“这会儿路通畅多了，等会儿就能到了，你再忍耐一下。”

　　两人到了实验室，实验室里的人已经都吃完午饭开始干活了。实验员万铭见到袁尔白扶着个虚弱的男人来，就赶紧出来迎接他们，“老板，没事吧？”

　　“我没事，你带人去给他做个检查，他最近两天吃饭非常少，身体还很虚弱。”

　　“好。”万铭扶着肖乐去了检查室，不一会儿，检查结果就出来了，“没什么事，就是胃有些炎症。另外，他贫血挺严重的，最近有没有失血过多的情况？”

　　袁尔白想了想，除了那次肖乐逃跑失血之外，他没受过其他的外伤了。“除了失血这种可能导致的贫血，还能查出来是其他原因造成的吗？”

　　“老板，这个不好查。”

　　“去再给他做个全面检查，你们好好研究研究。然后把样品都给我一份，我也去回去看看。”

　　“知道了。”

　　所有检查项目完了之后，袁尔白又陪着肖乐输了血。肖乐累坏了，输血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袁尔白一直在他边上守着，他怕肖乐醒时又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