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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路见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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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行了几日,终于到达了下一个小镇。
林长安在客栈的床上滚来滚去,哎,她现在对床的眷恋是越来越深啦,每次到客栈住宿,就忍不住打个滚,即使只是硬木板床,也比泥地好太多了!尤其现在已经越来越冷,那冷风呼呼的一吹,简直酸爽。
过了一会,厉远山过来敲门,叫林长安下楼吃饭。林长安下楼,果然严浪已经坐在座位上。
“林姑娘,厉大侠,今晚天冷,我们不若喝些酒,暖和一下?”严浪举杯对两人笑道。
“固所愿也。”厉远山笑着坐了下来。
“是什么酒?我喜欢果酒。”林长安兴致勃勃的问道。
经过这几日相处,林长安与厉远山都对严浪的警戒心降低不少。严浪是个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人,他说话幽默,举止有礼,很多时候都能看出他的好教养。林长安时不时会猜测一下他的过去,在现代的工作什么的。但她还没有找到时机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并且她也觉得不急,反正来日方长,这才几日而已。
三人小吃了一顿,都喝了点小酒,很是开心。林长安酒量不好,虽然喝得不多,仍是微醺,但是这样的程度却刚好让她好睡,于是她一沾枕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三人打算去街上逛逛,买点东西,再启程。
古代生活一向是早睡早起的,现在不过是早上7点,就已经已经热闹非凡了。这个小镇热闹的程度跟秋山镇有得一比,路边小摊,街边小铺,人来人往。林长安对那些小吃之类的最感兴趣,当然,她吃得不算多,所以她很习惯买了以后分给身边的朋友。
厉远山没什么意见,他习惯了。严浪也很自在,在现代他身边的女性朋友也经常做类似的事。
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尖利的哭喊声。林长安咬着一颗糖葫芦,好奇的看了一眼,但人群早已围了上去,看不到什么了。她倒没那么重的好奇心,便晃晃悠悠的继续寻摸吃的。不一会儿,前面那个包围圈里传来男人的怒骂声与女人的哭叫声。林长安想了想,她回头看了厉远山两人一眼,嘿嘿笑了一声,转身朝人群里挤去。
包围圈里,一个女人跪坐在地上哭泣,旁边一个男人怒骂不已,“你个贱女人,生不了孩子不说每天就知道哭哭哭,而且我这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去了那个地方,你不就能吃饱穿暖了?哭屁哭。”他恼怒的瞪着周围的那些人,怒斥道:“看什么看,我教训自家女人关你们什么事,都给我滚开。”
周围的人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也不搭理他,径自跟自己身边的人窃窃私语,科普经过顺便鄙夷一番。
林长安偷听了一会,就知道了事情始末。事情很简单,也就是这个男人赌输了钱想把自己老婆卖到窑子里去,还一副嫌弃自己老婆生不了孩子的模样。
“哎,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朱老六,他婆娘确实生不出娃来,他也不止是为了还债,听说还打算买个小丫头回来,打算传宗接代的。”一边的一个老妇人絮絮叨叨的插嘴道。
“放屁,这是全娘子不能生吗?朱老六一个月里能有十天在家就不错了,每次回家都要打全娘,也没见他拿钱回去,全娘子吃饭的钱都是自己出去做工赚的,你瞧瞧她瘦得那样,就算怀了也生不下来。”一边的一个妇人猝了她一口,冷笑道。老妇人讪讪的,不说话了。
林长安听完始末,挑了挑眉,将最后一颗糖葫芦拉到嘴里,转头小声问道:“远山,你们这,难道卖老婆是合法的?”
厉远山低声回道:“不合法,只是,民不举官不究。”
林长安恍然,点点头,而后几步上前毫不客气的踹了那个朱老六一脚。朱老六不防,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两步,顿时怒道:“哪个杀千刀的敢来招惹爷爷!”
“就你这种货色,生了儿子也没□□,还想当爷爷?当只狗都是侮辱了狗。”林长安粗鲁的骂道。
旁边的严浪一脸惊讶,厉远山一脸的哭笑不得,倒也没上前制止。
林长安歪着脑袋看了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一眼,没搭理她,径自叉腰打量了朱老六一圈,冷笑道:“听说你要卖老婆?啧啧,果然无能啊,自己老婆都养活不了,真够窝囊的。”
朱老六大怒,他上前推搡了一把林长安,喝道:“哪来的小丫头片子来这里瞎叨叨,滚一边去。”
林长安没料到他突然动手,直接被推倒在地。她一脸懵逼的看着朱老六,这才想起自己是个奶毒……哦,现在有点攻击力了,但也是个身娇体弱的远程攻击啊!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严浪大吃一惊,似没想到林长安这么不堪一击……他连忙上前扶起林长安。厉远山大怒,他上前一脚踹飞朱老六,而后转头问道:“怎么样?没事吧?”他刚刚是真的没反应过来,毕竟在他心里,林长安是有武功的,她的轻功飘逸,御虫之术更是出神入化。就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没有防备……一般习武之人对于别人近身都是非常防备的,并且反应飞快,往往不等旁人近身就已经自动反击,但是林长安的反应迟钝得就跟她丝毫不会武功似的,这让他非常惊讶。
林长安摇了摇头,她只是摔了一跤,除了屁股有些疼,其他就是面子有些损伤。瞪了还躺在地上呻吟的朱老六一眼,她义正言辞道:“远山,他打我!我力气不够大,你能不能帮我揍他一顿?”
厉远山看她一眼,憋住笑,询问道:“揍一顿?”
林长安豪迈道:“两顿也行,随你高兴!”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讨好地笑道:“好不好?我呆会也踹几脚报个仇?”
厉远山故意装作为难的考虑了一下,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而后撩起下摆,异常潇洒的上前揍人,看他揍得还挺开心的样子。当然,以他的武功也不需费什么工夫,仅是上脚前前后后踹了那么几下,就已经让朱老六哭爹喊娘了。林长安看得乐呵呵的,厉远山平时太过沉稳了,一点也没有十九岁少年人的活泼,今天这样倒是少见。
这时,围观群众虽然议论纷纷,但同刚才一般,并没有上前多管闲事。反而是一个穿着粗布的大娘对林长安提醒道:“姑娘,府衙离这不远,过来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你们动作可要快些。”
林长安不想群众这么给面子,顿时笑了,她对大娘道了谢,然后趁机上前踹了几脚,才拉开了厉远山,“哎哎,差不多了,凡事不要过度,我们要忍住暴力的冲动。”
严浪在一边听得嗤嗤的笑,厉远山哭笑不得瞪她一眼,摇摇头,退了回来。林长安乐呵呵的上前蹲在朱老六面前,好声好气的说道:“你看,既然你这么缺钱,不如自卖自身?反正那里边吃得饱穿得暖,是吧?我也是为了你好,何况你这张脸吧,恩,长得也还行,是吧?还能工作上那么几年,说不定能存笔钱找个姑娘给你生个娃呢?”
旁边还围着不动的吃瓜群众们听着她的胡言乱语忍不住笑出了声,场面一时倒比刚才还要热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都围这干嘛呢?”几个差役挤了进来。
林长安顿时一脸无辜的站起身,走到一边。朱老六肿着一张脸哭着爬向差役,“差爷,救命啊差爷,有人,有人当街行凶啊!”
“当街行凶?”领头的差役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离他最近的林长安,皱了皱眉,问道:“你指的不会是这位小姑娘吧?”
“是是,啊,不是不是,但是……”朱老六瞄了厉远山一眼,捂着脸吭吭哧哧的说不清楚。
林长安一脸天真可爱的卷着自己的头发慢慢走到厉远山身边。差役瞄了她一眼,有鉴于她那张非常具有欺骗性的脸,他对朱老六不耐烦道:“就这么一个小姑娘,你打了她还差不多,她还有能耐打你?”
这时,厉远山上前行礼道:“差爷,是这样的,刚刚这个鲁夫冲突了舍妹,在下一气之下打了他一掌,哎,是在下冲动了,实在是……”
差役看了朱老六的脸一眼,他点点头,“恩,既然是他有错在先,那此事就此作罢,好了,你们也不要聚在一起了,散了吧。”随即他冲厉远山拱拱手,便带着手下走远了。
林长安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出刚刚买的绿豆糕,打开油纸,捻起一小块舔了一口,笑嘻嘻的走到从刚刚就一直安静的坐在地上的女人身前,蹲下问道:“这位夫人,你是打算继续跟着这个无用的男人过日子,还是自己过活?”
“自己……过活?”女人抬眼怯怯的看了林长安一眼。
林长安点点头,“我可以让你与他和离,再给你找个工作,你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以后若是再想嫁人,你也可以自己决定。或者,你想回娘家?”
女人犹豫了一下,直接忽略了回娘家的选项,轻声问道:“是,是在什么地方做工?要做些什么?”
林长安正想解释,却被刚刚提醒过她的大娘打断了,大娘走到女人身边,劝道:“全娘,你真的要与朱老六和离吗?你一个女人家,一个人如何生活?就算朱老六再不好,好歹有个男人给你遮风挡雨的,别人也欺不到你头上。”
全娘低下头,没有说话。林长安叹口气,古代女人的生活确实太艰难了,这个大娘其实说得也没有错,在古代,独身的女人是非常难以生存下去的。女人地位低下,力气弱小,单独一人容易被欺侮。当然,全娘要是有能力能一巴掌把朱老六打飞,那和离不和离的都不重要了。
但她还是尽力解释道:“我这位朋友,家里有一座庄子,他可以让你过去做工,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但是,你要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只要你不偷懒耍滑,安安分分工作,就不会有人欺侮你。”
厉远山毫不意外林长安指着自己的方向,毕竟这种事她也是做多了,厉远山早先就答应过她可以随意施为。之前林长安就经常救个人塞到他名下的庄子里,反正他那些庄子里也需要人手上工,人是怎么来的都无所谓,庄子里自有规矩,能用就用,不能用就赶走,并没有什么太过为难的地方。
全娘考虑了一会,便起身跪伏在林长安面前,哽咽道:“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奴愿意与朱老六和离,请姑娘帮奴这一次,奴一定会记得姑娘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林长安松了口气,她笑着扶起全娘,道:“人必自救而后人救之,日后生活如何,全看你自己了。”而后,她带着两人回到客栈里,压着朱老六写了封放妻书,又趁机揍了他两拳,才放了他离开。之后厉远山带着全娘出去,找到自家产业托付,也是他家产业遍地,才能让林长安如此任性的救人了。
林长安与严浪则收拾好东西,在客栈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