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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夜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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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怔,没有明白,心里默想,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少年回想着她的脸颊,回想起她的话语,吹着笛,她到底要表达什么呢?
刚刚他忽然想起来,刘真长说,面对清风与明月,我就会想起许询。那表妹想起的是谁?
远远地,少年的表妹躲在他背后偷偷望着他,眼中痴情可见。
君笛声悠悠,抵不过君眉眼清秀。
君看那梅花盈盈,抵不过君指尖温柔。
君皱起眉头,妾心生忧愁。
时光不留,长生不求,只愿与君相守。
山间明月,土路枯草,清风夜虫鸣。歪松野树,峭壁悬崖,石堆古猿啼。
“哒、哒、哒……”一阵井而有序铿锵有力的马蹄声从山林深处稳当地传来,白月照耀下,三辆黑色马车拉着十几个酒红色的木箱,箱子上绘着祥云火焰,箱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只隐约看到马车车轮留在土路上的深深的车辙印。
马车各由两人牵着,车身又各由两人看护,几人穿着普通的家丁服,押送着这几车东西。
风静静地吹,宠辱不惊,不管来者是谁,不管帝王换了几回。
“咻!咻!咻!”几声银针摩擦树叶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咘!咘!咘!”随即护送的几个人纷纷倒下,剩下的几人匆匆抬头,四处寻找,却看不到任何异样。
几人拔出剑,准备迎接敌人。忽然,几人往前一望,就看到悬崖背景下一人执剑而立,蒙面黑衣,虎头长剑,气势凌人。
护送的人知道来者不善,所以,没有任何言语,立刻舞剑向前,向那人刺去。
蒙面人跃然而起,如雨中猎豹,如水中白鲨,随意玩弄着剑,剑光迅速,剑气有力。
几人不过一刻便被这人处绝,一切又寂静如初,只是虫鸣更凄惨,猿啼更骇人。
蒙面人一手反执着剑,背于身后,剑面留着鲜血的痕迹,白月光无辜的洒在上面,记录着这一场杀戮。
透过一片狼藉,马车后面匆忙走来几个黑衣人,看到蒙面人风雨不惊地站在那里。
蒙面人感觉到有人来,决然的转身离开,月光下,那眼角的红胭脂,妖艳冷冽。
富丽堂皇的殿堂,富贵黄刺绣地毯从门口直奔殿堂中央,华容长一身黑衣,站在一个圆台旁,手轻抚着圆台上的剑,剑的剑鞘一簇红色火焰,穷穷不止。
“堂主。”急促不安,满含灾难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华容长回身抬头,便看见一个满身伤痕的人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微睁着眼睛,手挣扎地够着华容长,“堂主,货、被劫了……”
华容长眼睛微睁,看着已经咽气的人,没有任何表情,处事不惊,沉着冷静。
他掀袍蹲下,用手指在那人血淋淋的手中捏出一支银针,银针尾端因毒越发乌黑。
他微微眯眼,看着手指间的银针。
我回到白府,已经找了一圈,但是怎么都没有找到我家主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那人将主人给调走了,免得有人戳破他的谎言,但是他会将主人放到哪里呢?我沉下心来思考,现在我只能先找到那个人再跟着他找到主人,想要找到那个人其实不难,他就在赤焰堂,想到这里我就忍着疼痛慢慢朝赤焰堂的方向前进……
敬亭在湖水中央,冬暖夏凉,自是个好地方,即使在化雪的时候,湖上也很暖和。
白昭雪静静地在床上躺着,气色好了许多,脸颊也有了红晕,大好年华,花样少女,不着粉黛,便已姿色万千。扇儿似的睫毛忽然像蝶翼一样微微一动,接着,水汪汪的黑眸慢慢睁开,迷迷糊糊地看到华容长趴在床边安静地睡着了。
她动了动手,却发现他一直用自己的手掌护着她的小手。白昭雪看着他的容颜,美眉微皱,却忽然也莞尔一笑,自己积了什么德,竟能让华容长守在身旁。
华容长似乎感觉到白昭雪手动了,立刻睁开了眼睛,急切地观察她,看她有没有难受,可他却发现她正肆无忌惮地瞪着大眼睛观察着他,他像是有些害怕她看穿什么似的即刻避开了她的视线,转而起身,又半跪在床边,双手依然暖着她的手。
“好些了吗?”他拧了拧好看的眉,重新望向她,“都一天没进食了,要吃点东西吗?若想,为兄便排人给你准备。”
白昭雪摇了摇头,“不想。”
华容长一笑,从腰间扯下一块玉,“这是你小时候的玉,现在你醒了,为兄该还给你了。”
白昭雪接过来,一绽笑颜,“谢谢你,容长哥哥。”
她说的十分客套,他听得无比难受。
可她,又是一笑,露出酒窝,华容长不想却又看迷了神。
“你还是快些回家吧,你的家人会着急的。”
“为兄那么大一个人了,家父家母不会担心的,倒是你,身子那么虚弱就不要乱走了。”
白昭雪也不知道怎么了,在以前身体不是那么虚弱啊,现在怎么一站起来就晕倒了?不过,这还不能泯灭白昭雪对古代一切事物的好奇心,特别是明天晚上的元宵节。
“哥哥,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去看花灯,你可不可以带我玩儿会?”白昭雪嗓子本来就甜,又这般苦苦哀求,着实让人难以拒绝。
原本想说“不可”的他,却在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的感化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白昭雪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竟那么容易就答应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不禁如愿以偿的笑了,将玉坠挂在脖子上,还不顾带病之身,倏地坐了起来,两只手都抓住华容长的大手,调皮的摇着他的手,“哥哥,你真好,谢谢你,容长哥哥。”
华容长刚才还在为答应她而懊恼,却看到她如此高兴,便也忘了难言之隐,为博美人一笑,随他吧!
“那雪儿好好睡一觉,明天让若木为你沐浴更衣,晚上为兄来接你一同赏灯,可好?”他笑着迎上她的笑靥如花。
“好啊,好啊。”白昭雪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听话的赶紧躺下,生怕他反悔,口中还劝说着,“哥哥也要早睡奥,那样,明天才会帅奥!”
华容长眉眼含笑,疼爱的回她,“好。”
临走前,他为白昭雪掖好被角,站起来再三嘱咐,才舍得离去。
白昭雪闭上眼睛,嘴角上扬,酒窝也在微笑,一想明天就可以见到西雅的元宵花灯,她就激动的睡不着了,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白昭雪闲来无事,便又去了书房。直到夜幕降临。
漆黑苍穹,红檐之上,一股诡异的香气弥漫在空中,冷风中,两人相对而立。
华容长衣角荷风微摆,手执一把红焰剑,面无表情。
离他不过五米,蒙面人一手做执剑状背在身后,月光凝聚,幻化成剑落在他手中。
他抓牢猛虎剑,手顺势从下往上画了一个圆弧,剑光凌厉,向华容长进攻。
华容长立刻砍了下来,死死地遏制住他的剑。
他忽然收回,跃到空中,刺向了华容长的腰部,准备从另一个角度进攻。
华容长如风转身躲过,剑锋与他腰身相擦而过,划破了他的腰带。
华容长反击,亮剑向上一划,惹得蒙面人往后弯腰滚了一圈。
“小姐,该去沐浴更衣了,刚才公子派人送来了衣裳和头饰。”
白昭雪立刻回复,真是喜怒溢于言表,“好啊,我已经等不及了。”
若木将白昭雪带到卧室左面的一间房,轻轻推开了门。
白昭雪在若木身后,眼睛里满是期待,可视线却被一张巨大的檀木屏风牢牢的挡住了,她不自觉地迈进屋,却发现这是一个屏风迷宫,直达屋檐,层层叠叠,纵横交错。
“小姐,我去叫那两个婢女来。”
若木得到应许,便从屏风外围绕到了房间后门。
这时,两个婢女慌忙地托着衣物和玫瑰花瓣推门进来。
“小姐在前门呢,从前门进吧。”若木说完便离开了。
两个婢女双手都拿着东西,用一只手指将门阀抬上去,还没关好就跑走了,口中还叨唠着,“你说,咱们直接从这个门进去不就行了嘛!”
“就是啊!谁让咱不是小姐呢,快走吧!”
两个婢女离开了,那门阀由于重力原因猛地滑落,木门也慢慢敞开一条缝隙,屋里的灯光闯进了外面的世界,惊扰了一丛梅花,拯救了过往清风。
若木带着白昭雪进入屏风,白昭雪仔细地瞧着屏风上的图案,松兰竹梅,蝴蝶,麋鹿,简直是一个屏风博物展。
一圈一圈地绕,让白昭雪昏了头,“为什么弄得那么复杂?”
“这是公子的意思,说是要预防有异心的小人,一年前,公子建了这敬亭就开始带小姐来这里沐浴。公子不放心我们就亲自带您来。”若木耐心地解释着。
“什么?以前都是容长哥哥带我来,那我岂不是……?”白昭雪瞪大了眼睛。
“小姐,”若木听懂了白昭雪的意思,不由得一笑,“公子是谦谦君子,他只是带奴婢们来熟悉路径,再说,您当时昏迷,公子也不放心啊,他抱您来便离开了,等小姐洗好,他再进来抱小姐回白府,顺带领我们回去,要不然,若木哪儿能走得了这般复杂的迷屏啊?”
白昭雪一听,懂得了缘由,心里更加感谢华容长,所以慢慢笃定,“面对你的每一刻,我都会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