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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登门的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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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祁方受伤之后,就正式住在了美梦咖啡店。本来宁嘉是让祁方去里面的卧室和豪迈一起睡,奈何,一人一猫互看不顺眼,最终结果,就只好让祁方睡在了柜台后面,宁嘉平时临时睡觉补眠的地方。
也许是祁方年轻,身体好,伤口愈合的很快,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祁方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除了不能做剧烈运动外,如吃饭洗澡等事,他都可以自己做了。
有时候,宁嘉会想,他不会是故意受伤,故意跑到这儿蹭吃蹭喝的吧,但转而一想,又摇了摇头,谁没事就为了蹭个饭吃,就把自己伤的那么重。
问起他到底和谁结了仇,会被人砍成那样,他自己也是大摇其头,不知道究竟得罪了谁。
这一把糊涂账,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寻到头,或许只能交给警察来处理了。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祁方的赛期已经不远了,他倒是一点不着急,因为受伤了,和队里请假,队里倒是很爽快的就准了,只说到时候如果不能参加比赛,一定要知会一声。
这么着,祁方就成了美梦咖啡店的一名常住人口。
日子一天天的过,倒也是宁静的很,偶尔有几位客人,有认识祁方的,还会上前要个签名,合个影,说是日后成了大明星,拿这个出去会羡煞不少人。
祁方也就大方的应允,各种造型,他都不拒绝。
看的宁嘉也不仅赞叹一声,祁方果然是具备大明星潜质的。
这天下午,依然是阳光暖暖的照在窗台上,宁嘉特意管别人要来的一盆灯笼花已经开了花,红红的灯笼型的花朵渐次开放,看的人都十分热闹。
习惯了到下午睡个午觉的祁方还在小床上呼呼睡着,豪迈不屑与这个人类一起睡,只独自窝在窗台上,金黄的大眼睛时而眯成一条缝,时而瞪大如铜铃,它自己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宁嘉则是在柜台里将新补的咖啡整理装瓶,以备有客人的时候用。
叮铃铃--
风铃响起,咖啡店的门再次被推开。
现在店里没有客人,这风铃的响声也只有宁嘉和豪迈会注意到。
宁嘉放下手上一只装咖啡豆的瓶子,看向门口。
进门来的是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女士,看打扮十分时髦,从气质上看,也能得出这位出身必定不凡的结论来。
只是这位女士胳膊上托着个小娃娃却有点破坏她整体的气质,而小娃娃约莫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
小娃娃黑黑的头发有一点自来卷,深刻而立体的五官,倒有点像是外国人。
这孩子?
宁嘉一直在观察小娃娃,而小娃娃有一点怏怏的,很没精神的样子靠在年轻女士的肩膀上。
看五官轮廓,孩子和大人很像。
“欢迎光临!”宁嘉微笑,说出了很多商家欢迎客人时会说出的话来。
女士抱着孩子径直走到柜台前,落座在柜台前的椅子上。
“请问您想喝什么咖啡?”宁嘉继续微笑而礼貌的问道。
女人将孩子妥贴的放在腿上,然后也很礼貌的回了个微笑,说:“我不喜欢喝咖啡,不必了。”
女人的声音很低,不过从这低而显得沉稳的声音中,亦能看出这人必定也是事业有所成就的,而且是那种极有威信的人物,否则如何会在说出我不喜欢喝咖啡这种很失礼的话后,还不让人讨厌呢。
宁嘉对这种事业成功型的女性并没有什么嫉妒啊,或者羡慕或者厌恶之类的情绪,做生意么,讲究的就是双方自愿。
哪怕这人不喝咖啡只是坐一坐,她都是欢迎的。
两人没有再交谈,宁嘉只是很贴心的倒了一杯温水和一杯热牛奶放在了女人桌边。之后,她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因为临时的床铺与柜台之间,还有个隔断,所以,外面的人并看不到祁方的所在。
女人盯着温水和牛奶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轻轻一啜,即放下水杯,而牛奶,她却没有给腿上的孩子喝。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女人似乎有些按捺不住,终于还是先开口了。
“您就是乐宁嘉老板吗?”女人的问话平铺直叙,丝毫没有任何铺垫。
宁嘉正背对着他们,在调式咖啡的浓度,听到她的问话,顿了下,才转身,脸上有一点好笑。
难道让她来的那人没告诉她,咖啡店里伙计老板皆是她一人吗?
“是,我是乐宁嘉,是这店的老板。”宁嘉转身,点了点头。
女人也点了下头,似乎确认了她的身份。
“是这样,我听说您能满足找到您的人的所有愿望,是真的吗?”女人还不等宁嘉再继续问,倒是自己先问出了问题。
这算不算抢先一步?
宁嘉心里闪出这么一个问题。
“女士,我必须先纠正一下您的说法,不是满足所有的愿望,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我只不过是帮助需要我帮助的人,帮他们去实现一些他们的愿望,而已。”宁嘉摇了摇手指头,她可不是什么万能的神,也不是救世主,哪能满足人们所有的愿望呢。
女士的脸上有了些失望,似乎希望再次破灭。
“只是……”女士似乎还没有完全绝望,再次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又停了下来,她低头看着孩子,那孩子似乎是有些困了,却不肯睡,大大的眼睛与女人对望着。
女人再次抬头,也许心中有了些坚定。
“无论如何还请乐老板,帮帮我和勇儿。”她的话语中带了一丝恳求。
宁嘉虽然是可以帮人达成一些愿望,但这种没头没尾的,她还是第一次接触,所以,她没有贸然答应。
“这位女士,您还没有说您想要达成什么愿望,我要怎么帮您完成呢?”
女人看宁嘉是一定要知道事情才肯答应帮忙的样子,只好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钱包,钱包里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不大,也就是二寸照片的样子。
照片是个大头照,而照片上的人,宁嘉看到后,心咯噔了一下。
“这,照片上的人和您,和您是什么关系呢?”宁嘉看了下照片,又把照片递了回去。
女人很小心仔细的把照片塞回了钱包,寻思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叫段逸阳,家在A国,这次来这里,是为了找到我孩子的爸爸。照片上的人,就是孩子的爸爸,他在生下勇儿以后,就失踪了。我找了他很久,最近才有人告诉我在这里见过他。不过,我找了很多私家侦探,也没能查清楚当初他为什么会失踪,还有他失踪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去找我和孩子。”
女人紧紧地抱着孩子,说出这些话似乎让她费了很大力气。
宁嘉看着女人,心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蔓延,墙上的挂钟敲了三下。
这一响让宁嘉立刻收拾住了脑中飞奔的思绪,她收敛心神,镇定下来。
“段女士,不知道您能否将您和您先生的事从头和我说说,这样一来就算要我帮您,也好有个头绪。”
“我,我和阿森并没有结婚。”段逸阳显得有些局促,大约像她这样有身价的女人与人私下在一起有了孩子,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所以,她才会那么不自然。
宁嘉看到她这样,不仅做如是想。
“那……”
“那年我研究生毕业,想着工作前要好好放松一下,就借了同学的小木屋度假。那天,外面下了雨,我正在睡觉,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等我打开门就看到了阿森,他浑身湿透了,但,我总以为是看到了森林里的精灵。他说他也是出来毕业旅游的,和同伴走失了,又赶上下雨,问我能不能进来避避雨。”段逸阳停了下来,好像是在回忆着当初的美好相遇。
宁嘉听她说,看她陷入回忆,也不催促,只是泡了一杯咖啡,放在她跟前,她说她不喜欢喝咖啡,但宁嘉就是觉得她说的不是真话。
闻到咖啡浓醇的香味,段逸阳抬起头,看到杯子里水在旋转的咖啡,看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他那么美好,我当然不会拒绝。我找了我的休闲衣裤给他换,让他去洗澡的时候,我帮他把湿衣服烘干。他是个腼腆的男孩,洗澡出来看我烘干了他的衣服,他连连道谢。不过,我们在交谈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也是个很有才华的男孩子。当时他说他十八岁,我便信以为真,后来他失踪了,我找了很多人去找他,寻找的过程中,我才知道他当时才十七岁,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段逸阳抹了把脸,她没有看腿上坐着的孩子,从始至终,孩子都不哭不闹的,很乖,只是张着一双大眼睛,让看了的人都有一份疼爱和怜惜。
“我们聊的很投机,天黑了,树林里的路不好走,我答应等天亮了,我帮他去找他的同伴。也不知道他话里有几分真,他说的同伴,我始终没有帮他找到。他有些伤心,说是他第一次出门,钱啊衣服什么的都在同伴那里,找不到同伴,他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我当时真的是……”真的是什么,段逸阳没有继续说,她又继续说:“为了安抚他,我答应带他出去走走,我也托人继续帮他找同伴。这样,又过了十多天,他也不再提回家和找同伴的事了。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些酒,很开心,不知怎么的,我们就睡在了一起。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阿森睡在我怀里,床单上还有血迹。等他醒了,他不哭不闹,却不说话。我有点着急,我就承诺一定会娶他。他开始还拒绝,后来,终于答应了。我一开始其实很自责,后来,我决定一定好好对他,所以就把自责放在了一边,专心对他。又过了两个多月,他忽然开始呕吐,还总是一睡就睡一天。我怕他病了,专程请了医生来看,结果医生说他怀孕了。我和他都吓了一跳,他本来是想打掉这孩子的,可我,我舍不得,反正我们都会结婚,孩子来的早了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段逸阳摇了摇头,想起那时候,似乎有些痛苦。
“又过了几个月,孩子降生了,是个男孩,很漂亮,长的既像我,也像他。”说起这个,段逸阳显得很骄傲,毕竟漂亮的宝贝谁不喜欢。
“孩子生下来,阿森似乎也很高兴,与以往的心不在焉很不同,他时常会亲自哄着孩子,直到他入睡,也会给小家伙织一些小手套,小袜子什么的。我以为,以为我们会就这么幸福下去。可是那天,我得到消息说有了阿森同伴的消息,我就匆忙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只有孩子在病房里,阿森却不知去了哪里。我找了很多他常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而那个说是他同伴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同伴,不过是同坐一辆车的人罢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谎,说谎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段逸阳对后来的这段讲述,似乎显得很苦恼,更多的却是疑问。
宁嘉听着她的述说,眼睛也在盯着她看。
不知为什么,宁嘉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出现有些非同寻常。无论是她说她与阿森的相遇,或者到后来阿森的失踪,她虽然表现出了各种情绪,但都让宁嘉感觉不到她对那个阿森有多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