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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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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到风月之所并非是找娼妓,而是包养了男倌。”
我又惊呼:“你说祁王包养男倌?”
魏云宣面露尴尬,怕是对这话题有些难以启齿,他道:“想必是……王爷染上了龙阳之癖……”
我听到龙阳之癖四个字,甚是耳熟:“魏卿确定没有看错?”
“千真万确,要不然臣也不敢前来告知陛下。这事可关系到王爷的声誉,甚至皇家的声誉啊。”
我想起来,曾在书中看到过关于龙阳之癖的注解,称是男子对男子之间产生的爱慕之情。我这一向通情达理的皇叔,怎会是个断袖?!
我冥思片刻,抬头对魏云宣道:“魏卿,你先回去吧,朕自会处理。还有,此事千万不可向外声扬。”
他起身鞠躬:“陛下放心,此事臣绝不会再提。那臣先告退了。”
魏云宣走后,我忙喊人去宣皇叔前来见朕。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皇叔身着一身金黄色长衫,头顶发冠,满目和善的走了进来。
他拱手道:“陛下有何事这么急着见皇叔?”
我忙扶他坐下:“皇叔不必多礼,侄儿只是想到有好些日子没见皇叔了,便让人喊你过来陪侄儿说说话。”
“侄儿能如此挂念皇叔,皇叔甚是欣慰啊。”
我提前让人新沏了壶茶,侍女将茶倒入杯后便站在一旁等候吩咐。我向皇叔示意道:“这茶是太傅大人送来的信阳毛尖,刚上市的新茶,皇叔尝尝味道如何?”
他拿起墨色琉璃茶杯,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喝了口,待他回味了会儿,便道:“茶味虽然清淡,留在口中的苦涩却令人回味无穷,是好茶啊。”
“皇叔乃是好茶之人,能这么说,想必这茶确实不错。”我见他正细细品茶,又道:“冬青这回外边游历,何时归来啊?”
祁王放下杯子:“大概一个月后罢。侄儿这是想念冬儿了吧?”
“是啊,快一年没见她了。还有王妃婶婶,也有好些日子没去拜见她了,她近来可好?”
“侄儿放心,王妃她最近忙着采茶花,甚好。”
我佯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也品了品茶,又道:“那你俩没在感情上闹啥矛盾罢?”
听我这么说,他表情呆滞了会,回道:“我俩很好,请侄儿放心。”
我叹了口气,想着不便再绕弯子了,于是问:“皇叔啊,据说你近来常去风月场所,而且还是找的男倌,确有此事?”
我本以为他听罢后会尤为震惊,谁知却是一脸平淡的回道:“确有此事!”
“可皇叔不是和王妃婶婶感情甚好吗?为何……难不成……真如人所说,皇叔染上了断袖之癖?”
祁王原本微笑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他也叹了声气,道:“我知这事会影响皇族声誉,但有些时候却由不得我想啊。既然侄儿已知晓,那我便不再兜圈子了,确实如你所说,皇叔就是个断袖。”
我皱着眉问他:“这事王妃婶婶知道么?”
他无耐的摇摇头:“不知,或许已早有察觉罢。但侄儿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踏入半步风月场所,如若食言,请侄儿立罪处置。”
我摆手道:“立罪倒不至于,只是,我怕这会伤了王妃婶婶的心啊。”
“唉,怕是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她了。”他苦涩着脸,犹豫了会,又道:“侄儿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那望皇叔回去后好好考虑考虑。”
他起身拱手告辞,我望着他修长的身影,忽然想起那年秋天,我还依然在东宫当着太子,每日习琴念书。母后要求我多才多艺,称日后才能配得上皇位。
那日,祁王只身一人来看我,那应该是他唯一一次入东宫罢。当时我在亭中习字,老远便听见丫鬟喊他尊称,便赶紧坐直了腰板,装出一副端正模样。
他笑脸盈盈的朝我走来,手里还提了个盒子。
我停笔喊他:“皇叔好。”
他坐在我面前,将盒子搁在石凳上,无比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见我在习字,便凑上前瞧了瞧,夸赞道:“字写的真漂亮,书塾先生教的?”
我点点头:“先生说我得抄完这些才能去玩。”说着,我把书翻了两页给他看。
他继续抚着我的头发,道:“长思真是用功,皇叔小的时候可比你差远了,每次一提到学习就想办法逃出去玩。”
我抿嘴微笑着,听他这么说心里倒是欢畅了许多。他突然问我:“猜猜皇叔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我摇摇头。他便把放在石凳上的盒子提到桌上,打开,从里边拿出一个白色小瓷坛。他打开瓷坛盖子,只见有两只形态怪异的虫子,头顶上还长着两根长长的须。皇叔见我一脸疑惑,他道:“这是蛐蛐,你拿这个逗它,他便会在里边来回跑。”说着拿起一根细长的草穗撩蛐蛐的后腿,蛐蛐果然在瓷坛里来回跳窜。
“来,你试试。”他将草穗递我手上。我轻轻捏着草穗,小心翼翼的撩拨蛐蛐的身体,生怕它们从瓷坛口跳了出来。可见两只蛐蛐在我的拨弄下转着圈跑,甚是有趣。
那晚,我把装有蛐蛐的瓷坛放在窗户边上,听着它们的鸣叫声入眠,连梦乡都是甜丝丝的。
祁王是父皇的亲弟弟,年纪却比父皇小了一轮。他对任何人都恭恭敬敬的,尤其是对我们皇族子嗣,更是和蔼可亲。
父皇和母后虽对我很好,但从小给我的压力太重,导致我生活早早便没了童年该有的乐趣。唯有祁王待我百般好,他总能一眼看透我的心思,然后把我想要的递到我面前。
待我懂事之后,我有天忽然想到,如若我当真坐上皇位,必定会时刻想着皇叔。如今他犯了在别人眼中有辱皇族的错,我必然会替他处理好此事,绝不让他人轻蔑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