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牵尘》捌只

15、第十五章

　　百曲盘腿坐在河边的草地上修行念力，他的守魂兽鬼鹰守护在一旁，警惕着四周不让人打扰到百曲。
　　河水淳淳流过，静立的鬼鹰突然回首去看流动的河面，它迟疑地走过去，把脑袋低下慢慢凑近水面，水里似有似无地散发出一股血腥味，熟悉的味道诱得它连连尖叫几声，激动地拍打翅膀。
　　百曲缓缓睁开眼睛，对鬼鹰伸出手示意它过来，鬼鹰展翅飞起，稳稳停在他手臂上，百曲拿手指敲一下它的脑袋:“我放你出来不是让你大惊小怪的，你可知道？”
　　鬼鹰不听话，继续拍打着它有力的翅膀，想传递某些信息给百曲，看它反常的样子，百曲终于发觉了什么，歪着头打量它，思索后手轻抬，鬼鹰闪电般飞起，掠过水面把漂浮在河面上的青蛇叼在嘴里，直上天空盘旋一圈后再把青蛇丢在百曲面前。
　　百曲笑着摇头，以为它是起了玩意，便拿走被他放在面前的罗门戒，转身边走边戴在指间:“走了鬼鹰，去见尊师们。”
　　鬼鹰看走远的百曲，有些不舍的踢开利爪下半死不活的青蛇，回头再看没了鲜血味的河面，才拍翅追上百曲。
　　大殿上的尊师们到齐了，一张长方形的桌上，两边各坐了三个尊师，殿内灯光明亮，旖旎在每个角落里。
　　尊师们手里各拿了一份考核的名单，每人先是认真的各自检查一遍，再统一交到末诺手里，由她去整理出来。
　　克瑞斯堡一直都是姒氏在打理，姒氏代代只出女性，所以克瑞斯堡一直都有女性掌握主权，姒韵然遇害后，也自然由唯一的女尊师末诺接手。
　　於里墨用念力把名单轻推到末诺面前，端起茶杯悠闲地抿了一口。
　　随后的莫纳达也合上名单，交给身边的末诺时顺便看了眼於里墨的名单，名单上写满了秀丽的字，莫纳达扫了一眼写上的名字，嘴一瘪对於里墨抱怨:“女学员都去了你那里，我这边都是男学员，年年如此，每次一到统计名额我的心情就不好。”
　　於里墨轻笑:“那我又有什么办法。”
　　百曲听了也跟着笑出声，名单一挥到了末诺面前，托腮敲着桌面睨看还在不高兴的莫纳达:“谁叫你教的术语都比较烈，爆炸和刀剑什么的，女学员怎么会喜欢？”
　　“能不能安静些？”屈舸皱眉检查手里的名单，翻来覆去找着什么。
　　“名单有什么问题吗？”末诺接过符寂言递来的名单，边整理边问就剩最后一人的屈舸。
　　一页纸翻开，屈舸拿笔划掉一个学员的名字，紧接着继续划掉几个，毫不犹豫的行为让末诺眉头轻皱，完事的屈舸合上名单交给末诺。
　　“为什么又划掉几个？”末诺问。
　　“还不够资格。”屈舸离开座位，独自一人先离开大殿。
　　末诺一直对过于严肃，和整天板一张脸的屈舸有点看不惯，对自己的学员更是苛刻，碍于他是念力很强大的尊师，就也没说什么。
　　尊师里面，念力最强大的和最早成为尊师的就是於里墨和屈舸，两人也是从小一起到大的朋友，再继就是百曲和莫纳达，最后便是符寂言和末诺。
　　要不是拂落主动提出退位，当年以自己的念力也不可能当上尊师，论地位和念力，怎么也是轮不到自己多说什么话，好在克瑞斯堡一向由女性打理，有了一定的权利后，她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末诺把名单带回寝室，一进门就看到一旁失落的末琉璃，能让她失落的，也就只有和符灵应有关的事了。
　　摇头的末诺也不想去询问什么了，名单被放在桌上，末诺摸摸末琉璃的头:“后天就到考核的时间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那还要不要把你名字加上去？”
　　末琉璃沉默了一瞬，又回想起她和卡古尔扮成符灵应的几天，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加吧，试试也好，不枉我付出的努力。”

　　卡古尔笑容满面不停的对姒起阳招手，看她进了门便立刻揪住符灵应的衣领，天理不容的样子质问他:“撕我衣服的事怎么解决？”
　　被拽着的符灵应好笑的俯视他，轻松对卡古尔说:“这件你先留着，等我创出一个修复的术语再帮你补回来，以后你任何东西坏了也都可以来找我。”
　　听他不急不慢说完的卡古尔，眼神瞥开到一边思考，再瞥回来怀疑的继续质问:“真的？”
　　符灵应点头对他微笑地说道:“真的，我保证，到时候肯定跟新的一样。”
　　卡古尔放开符灵应的衣领，看衣领被自己揪乱了又帮他理好:“好，那你快点创出来，成功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姒起阳从小径走来，这是唯一一条通往授课教室而人烟稀少的路径，平日或多或少有几个人，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往日，从她一路走来快到尽头了，连一个人都没看到……
　　放慢脚步的姒起阳，仔细的打量前面堵住唯一通道的几个学员，根据渐近的距离，姒起阳可以看出是几个罕见的女学员。
　　“起阳是吗？拂落尊师的养女？”末琉璃冷漠的盯着姒起阳，像是问话的语气，又像是试探姒起阳的反应，有点像兽王抓住猎物前的观察。
　　“嗯。”姒起阳没有再往前，和末琉璃等人保持一段距离，静观其变他们下一步动作。
　　平时挑事的都是男学员，这还是姒起阳第一次碰到女学员，自从昨天被女学员暗算后，姒起阳也不得不对挑事的女学员多一份警惕。
　　末琉璃一人走近姒起阳，打量帽子下和她对视的姒起阳，看清她五官后不屑地轻笑:“听说你眼睛看不清东西，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自信缠着我的灵应哥哥？”
　　符灵应？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没有缠着他。”姒起阳平淡的开口。
　　末琉璃低头谑笑:“没有的话你一个瞎子去上什么课？而且每次还和灵应哥哥坐在一起。”说完的末琉璃捏起姒起阳的下巴，刚碰上就被姒起阳用力拍开。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要去上课，希望你们不要挡路。”姒起阳绕开末琉璃，径直向前走去。
　　末琉璃追上去，欲想抓住姒起阳的衣服把她拽倒，谁知刚要碰到就被姒起阳一个侧身避开。
　　姒起阳皱眉看她，要是换成平时的她，肯定顺便一个后踢把那个人踢飞，看是速度慢又攻击性弱的末琉璃，姒起阳忍出尽量不出手。
　　“你……”末琉璃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就对姒起阳快速挥过去，不出意外的又被姒起阳轻松扣出手腕，姒起阳也有些不耐烦了，眼神一冷把末琉璃的手用力甩开，顿时让末琉璃后退几步。
　　“让开。”姒起阳冷淡的对挡路的学员开口，警示的看着他们:再这样僵持下去，於里墨尊师就要开始授课了。
　　学员们知道自己打不过姒起阳，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他们犹豫的模样落在末琉璃眼里，末琉璃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厉声对他们喊道:“这么多人还不能抓住一个人吗？抓住她！”真是没用的东西。
　　比起姒起阳，学员们更怕的是莫琉璃，生怕要是不按照她的要求办事，到时候受苦的就是自己了。
　　姒起阳慢慢退后，与一起逼近的学员们拉开距离，几步后，学员们一起朝姒起阳扑去，姒起阳眼疾手快先冲向离她最近的学员，迅速扣住她的手把她向其他学员推去，再趁他们慌了手脚时一个旋身踢中一旁落单成员的肩膀……
　　小路里传出几声女生痛呼的声音，末琉璃靠在一边无表情的看地上乱糟糟躺在一起的人，看了一会无所谓的离去。
　　起阳，知道你的名字就好了了，今天算先跟你打声招呼，末琉璃勾起一边的唇角，独自往后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