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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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月相怜，今宵不忍圆。
我的身边，好像多了不少古古怪怪的人。
察觉这个事实对于普通人来讲或许是一件相对艰难的事情，生活也许会偶有波澜，但不会经历那般……称得上是惊悚的事情。
她难得没有早早起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丢开，侧卧在床上开始发呆。
周明瑞，或者说是克莱恩也这样看了许久，半晌，皱起眉。
“我没记错的话，不吃早饭她会胃疼的非常厉害。”
如果是“愚者”的信徒听见了这种话，只会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伟大的，不可揣测，不可直视，让人畏惧的愚者怎么可能会这样关心一个人？
“也许不该那么早戳破。”
穿着白色正装的金发男人出现在屋子的另一侧，他慢慢翻开手里的书本，脸上挂着近乎是纯善的笑容：“诡秘，你应该能感觉到，排斥力加重了。”
这个世界想要把他们都驱逐出去，最好扔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能回来，永远都不能染指她。
克莱恩侧过眼，一瞬间，白造看见了祂体内带着面具的天尊也侧过眼。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夺走了我的故园，它还想驱逐我？”
天尊甚至要比克莱恩还要愤怒，那是祂选定的眷者，祂漫长时光唯一注视的存在。万万年的无数岁月中。祂只看着她一个人，她的一切便是祂所能感知到的是祂的构成中唯一与扭曲破坏无关的，称之为人性的东西。
克莱恩存在的人性至少不会让祂对这个世界做出什么，可天尊不会。
祂之所以忍着不做什么，只是因为祂清楚，生气的谢故园太难哄，以及，做了也不会让她多分半点心思给祂。
“至少她现在很开心。”白造的情绪要更为平和，这并非是因为感情的缺失或是取舍，这更多是因为曾经岁月中没能更好保护她，面对她所经历一切竟然无能为力后的心态。
天尊曾经毫无节操的开口说要是哪天故园按照第一纪元看的那些xx文搞乱七八糟花样，白造都会点头答应。
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可是不少，不提素来镇定的黑夜女神都险些被口水呛了一下，就连阿蒙都可以的沉默了一秒。
但是错误先生随后却是眼睛发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祂没有什么道德观，自然不在乎所谓的世俗的目光。祂渴望得到史黛西，但她所表现的只有疏离。
换言之，若是史黛西表现出一丁点亲近或者渴望的欲望，错误绝对会乐于去迎合她。
可惜的是，史黛西并非是放纵的，也绝不可能被欲望所控制。
就在窗外的阿蒙思考自己要不要偷走史黛西马上进入的饥饿状态的时候，她掀起被子终于走下床。
她穿着睡裙，下摆只到膝盖，行走间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近乎是象牙白一般的光泽。她倒出了一碗量的水果麦片，又开了一瓶牛奶，放了进去搅拌。
“好歹是吃东西了。”愚者先生十指交叉，向后仰去，靠在沙发上，突然笑起来：“故园马上就要入学了。”
曾经是研究员的白造声音温和：“她很聪明，我当初教她俄语，她很快就学会了。”
那样荒芜无垠的岁月中，祂与她相依为命。祂教给她太多太多东西，大的小的，几乎是倾其所有。
祂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心底的恐惧。
“所以，要现在带她走吗？”
长久的沉默，白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祂低着头，答非所问般：“我们所有的痛苦就在于，我们既是凶手，又是受害人。”
诡秘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离开了这里。
她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弯起眼睛笑的模样是何等的绮丽，而又甜蜜。
阿蒙跟在她的身后，看她去取录取通知书，向自己的师长道谢，同其余人交谈告别。她谈起自己的理想院校时眼睛发光。
祂瞬间明白了自己父亲与愚者先生一直的犹豫不定是因为什么。
哪怕这只是一场虚无的美梦，但这场美梦却可以全了她往日的遗憾。
有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手指拨过吹过她脸颊的发丝掖在耳后。阿蒙原本捏着镜片的手指却是顿了顿，祂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似乎是看见了什么。
谢故园拿着录取通知书向家的方向走去，这条路上栽种着泡桐，早已过了花期，只剩下了繁密的枝叶正摇摆。
她的目光落在了对面一红一银的两个色彩时愣了一下，下一刻，两个人转身看她。
其中一个是她在公园遇见的那位英俊的男人。另一个面容秀美神色淡漠，却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原本可以用无机质的眼神却露出了光。
他弯起嘴角对她尝试性的笑了笑，但似乎是很久没有其余的表情，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惹来了站在他另一边的红发英俊男人的一声讽刺般的笑声。
可银发的男人并没有搭理这个挑衅，他只是自顾自的看着谢故园。迈出一步，张开手掌递到她的面前。
“嗯？”
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对方没有继续前进，只是把手臂又向前伸了一下。
谢故园低头去看，是一朵白色重瓣的山茶花。
“送给我的？”
她指了指花，笑着问。
男人看着她含笑的眼睛，出神的盯着看了许久：“请您再笑一下吧。”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对一个称得上是陌生的少女来讲，说这种话是何等冒犯且逾越的行为，他遵循着本心继续说：“您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乌洛琉斯记忆里的史黛西是很少会笑。
最初的她是淡漠而又疏离，她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岁月流逝，终于逐渐与自己和解的史黛西那样沉静，她永远安静而温柔，坐在那里的样子任何人都不敢上前打扰。
没有谁不会爱她。
祂记得她笑起来的样子，甜甜蜜蜜的样子，好像是尘世中被父母娇宠着长大没有经历任何苦难，蜜糖中泡大的贵族少女一样。
可事实并非如此。
祂将山茶花掖在她耳后，随后虔诚的跪下。
这下子谢故园是彻底吓得跳起来了，她想要把对方扶起，于是便看向一旁红发的英俊男人，想要得到帮助。
可是那个一副桀骜不逊模样的男人啧了一声，竟然也跪下来了！
乌洛琉斯喃喃自语：“请您不要抛弃我……”
祂的船帆，祂最隐秘的信仰。
“祈求您，与我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美梦
